其实早有人说过,“皇帝”什么的,还真只是一个挂在那里好看的摆设。
瞧瞧他一手缔造的国家,在拥有一群更睿智更专业的掌舵者的时候,运转得有多好。
又七年之后,楚国彻底修复了之前战争所留下的所有疮痍,天下太平,四海肃清,正是当年的易修莫行歌们最渴望,却想都想不到的盛世。
苏怀瑾就在这年冬天一个落雪的美丽日子里,被仙君召唤回了他们的空间。
他微笑着,难得如此平静。
“这个世界,你做得很不错,”仙君的声音竟也异常柔和,“我很开心,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qiáng大,你能对世界做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苏怀瑾一愣:“您是说……”
仙君点了点头,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来,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上。
话说了一半的苏怀瑾蓦然感到一阵清凉——那不是单纯意义上的低温,而仿佛是一阵凉慡的清风、一块温凉的玉石、或什么透亮清澈的湖水,他眨了眨眼,感觉舒服极了。
“很好,”仙君赞许道,“你灵魂的凝炼程度,比我想象的还要高。”
苏怀瑾飞快地跟上了他的思路,忍不住有点小小的兴奋:“这么说,我能够接受之前的qíng感记忆了是吗?”
“没错,还不仅如此,”仙君温和地笑笑,抬手一挥,从虚空中召唤出一把漂亮的长剑来——正是后来一直挂在他与易修房中的秋泓,“你还记得,一开始我是怎么与你说的吗?”
“当然记得,”苏怀瑾连忙回道,“仙君曾说,星盘扰乱,恶宿横出,无端给人系上了那注定悲惨的姻缘劫,我的任务……就是帮助那些苦主摆脱既定的悲惨宿命,让始作俑者们吃到足够的苦头。”
“对,一字不差,”仙君将秋泓平举,递到他眼前,“但我现在要告诉你,那些话——都是我编出来骗你的。”
“……”
面前的人忽然转变了画风,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不苟言笑的高冷上仙,今天却忽然说出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话语,饶是苏怀瑾反应快,也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而且他更在意的是,仙君到底骗了他什么?是有关星宿逆乱,还是……那些苦主的命格?
仙君并没有卖关子,示意他接过秋泓,便正式开始解释起来。
“有许多事qíng,事关天机,我现在还不能详细跟你说,”他无奈地摆了摆手,那动作竟无端让苏怀瑾感到有些熟悉,“你在小世界中所附着的那些身体,他们其实并不是、并不仅仅是普通被星盘影响的凡人,他们每一个人都与你有着莫大的关联。”
苏怀瑾松了口气。
他都没来得及去想对方刚才透露出来的这些足够他震惊的信息,只顾得上注意到,仙君没有在真正重要的事qíng上骗他。
幸好,他故乡即将面临的那场浩劫,应该还有救。
仙君看着他,叹了口气:“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就不好奇,那些甚至都跟你不在一个世界的人,到底与你有怎样的联系吗?”
“呃……”苏怀瑾笑了笑,从善如流地问道,“那他们与我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仙君翻了个白眼——即使看不见他的脸,但他一定是翻了个白眼!
他耸了耸肩,十分欠揍道:“这个我现在还不能说。”
苏怀瑾:“……”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人的人设崩裂的声音?
仙君却对自己的形象毫不在意:“其实,我要做的是恭喜你,你的任务已经全部都完成了。”
“什么……?”
“所以现在是得到奖励的时候了,拿好你手中的剑。”
仙君口中这样说着,两只手开始聚拢起一股极为qiáng大的气劲,看样子像是在施法:“你现在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了,而且我保证,只要不出什么乱子,在这个世界结束之后,你和你的那位‘朋友’,便不用再面临那样多而长久的分离,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永远?”
这个词实在是太过于恒久,以至于苏怀瑾忽然感到一阵不真实。
“永远?”他又问了一次,用了疑问的口气。
“真正的永远,”仙君却用笃定的语气回答了他的问题,似乎笑了起来,“别让我说出更多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不是吗?”
“……”你仿佛忘了刚刚才承认了骗过我。
仙君显然也是想起了这茬儿,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yù盖弥彰地补充道:“除非……除非形势所迫。”
苏怀瑾无语地看着他——这一番话说了也等于没说,仙君好像是在给他解释一些事,可其中似乎又牵涉了太多现在不能说的东西,反而说得他愈发糊涂了。
仙君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摇摇头不再说话,而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天知道,他是有多想把所有的真相都一次跟凤洲说清楚,但束缚他的可是最为严厉的天道规则,根本不是他能够违反得了的。
在这样的qíng况下含含糊糊地透露一些擦边球,已经是他能力的最大范围了。
“仙君……”苏怀瑾在沉默中等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次回去,我会……会回到什么时候?”
“这个可说不准。”仙君声音一凝,苏怀瑾握在手中的秋泓忽然绽放出一片华丽的光彩,随即倏然之间,一团一团耀眼的光团陆续从中飞了出来,在他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个接一个地撞进了他的身体!
“啊……”
那感觉真是十分奇异,仿佛一瞬间全身由内而外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清凉的水冲刷,铺天盖地的记忆和qíng感前仆后继地冲进了他的脑海,一下子便冲乱了他的意识。
他脸色一变,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仙君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去扶,可终究还是忍住了,硬生生将自己定在原地。
这一关,必须得他自己撑过去,谁都没有办法帮他。
好在就像他之前说过的那样,苏怀瑾的灵魂凝练程度比他预计的还要qiáng,按道理来讲,这样程度的灵魂冲突应该不会对他造成真正意义上的伤害。
但那感觉无疑不好受,过多的qíng感造成了仿佛要把理智吞没的漩涡,苏怀瑾无力地用手支撑着地面,连微微抬头深呼吸都做不到。
好在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努力地调整着自己脑海中杂乱的记忆,试图在那一团乱麻中理出一条清晰的线来——很幸运,那并没有花费他太久的时间。
那之后整理记忆就简单得多了,就好像要把一堆散落的杂物都摆放到他们该在的位置,只要按部就班地一点一点去放,没有了开始的时候不知该如何下手的茫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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