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啦……”可没谁知道探花郎的酒品差成这个样子,简直好像得了拥抱依赖症,无时无刻不想把自己贴在希尔维斯的身上,“你……咦,你不要来回乱晃!”
“……”希尔维斯无奈地把脚下颠三倒四的人扶正到chuáng上去,顺手给他来了个光明魔法省的他明天早上起来难受,至于那一肚子酒jīng,却得靠他自行消化了,“别闹,好好待着,我去给你放点儿热水?”
“我要——睡觉。”苏怀瑾迷迷糊糊的,一挨到柔软的chuáng铺就像没骨头一样瞬间倒下去,抱着丝滑微凉的被子舒服地蹭了蹭,连鞋子都没脱就不管不顾地闭上了眼睛。
“别……等等,”希尔维斯哭笑不得地拉住他, “洗了澡再睡,听话。”
苏怀瑾皱皱鼻子,孩子气地又往被子里拱了拱,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光明神大大地叹了口气,尽量轻柔地拨开他额角散落的发丝:“好歹擦擦身上吧,一身酒气,你就不觉得难受嘛?”
“唔……”苏怀瑾从被子里漏出半只湛蓝的眼睛来,似睡非睡地看了他一会儿,好像有些犹豫。
不说他自己,单就这幅身体作为一个养尊处优惯了还有点儿轻微洁癖的教皇,现在的清洁状况就已经让他很不满了。
可他又实在懒得动弹——他简直感觉身上所有的骨头里都被灌满了香醇的酒液,熏得人发昏,还隐隐透着股难耐的热气儿,让他总觉得身上的法师袍有点过于厚重了。
希尔维斯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眼睛,用从没有过的温柔语气道:“我来帮你,不用你自己费劲儿……听着,在热水里泡泡,把身上不gān净的东西都洗gān净,亲爱的,你不会希望明天早上发觉自己都馊了的。”
苏怀瑾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觉得他说得似乎有道理,终于纡尊降贵地点了点头,然后自发自然地伸出两只手要抱。
希尔维斯:“……”
他认命地再次把人打横抱起来,潜意识里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苏怀瑾慢吞吞地勒住他的脖子,把脸放在他脖颈的凹陷处,猫一样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光明神发现,事qíng变得有点糟糕了。
不是……他发誓在此之前他绝对没有对自己这最虔诚的信徒产生过哪怕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他可不是那种会潜规则下属的禽shòu上司……毫无疑问,他喜欢阿德里安,但那……那不一样。
他会像喜欢一个后辈子侄那样喜欢阿德里安,或像……随便什么,总之那种喜欢可以被分为许多种,也可以被分给许多人,所不同之处只在于,阿德里安占有他这种喜欢的程度最深。
毫无疑问,如果现在这个灵魂是通过qiáng迫的手段占据了阿德里安的身体,他会在第一时间出手帮他夺回来,并让那窃贼悔不当初。
但现在qíng况不一样——这个灵魂来得理由充分又光明正大,更奇怪的是,从内心深处来说,他竟然觉得这从没相处过的人更加亲近。
现在这小醉鬼安安分分地赖在他怀里,他竟会觉得如此安心,就连无奈都带着宠溺,巴不得他更无赖一点,在自己面前更放松一点。
#救命难道我在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变成了受nüè狂吗#
“你不要——晃!”苏怀瑾理直气壮地揪了一把垂在眼前的金发,随即发现这好像跟拽着马缰有着同样的效果,便乐呵呵地玩儿了起来,不一会儿酒把那缕金发绑成了麻花。
希尔维斯……希尔维斯心里苦哇……
也得亏他是神,这要是个普通人,非给折腾去半条命不可。
艰难地折腾了了好一会儿,期间还不得不动用了斗气和魔法,光明神终于在十分钟之后全须全尾地把他的小祖宗放进了浴缸的热水里。
然后他任劳任怨地拧了一条毛巾,开始帮着对方擦洗。
苏怀瑾却还是半点儿不给面子,他似乎挺喜欢水,也不理会希尔维斯的动作,而是兴致勃勃地扑腾起来,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不一会儿就把两个人都搞得湿漉漉的,然后指着像落汤jī一样的神哈哈直笑。
“……你消停点儿吧算我求你了。”希尔维斯苦着脸握住他的手腕,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这堪称奇迹的纵容和耐心到底打哪儿来,他找准了对方手腕上的脉门控制住他的行为,然后趁着这短暂的安宁飞快地进行着清洗。
苏怀瑾又挣扎着想要扑腾,却奇怪地发现自己的手脚好像都有点儿不听使唤了,他费劲儿地尝试了一会儿,终于委委屈屈地安静了下来。
希尔维斯松了一口气,快手快脚地做完工作,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施了个帮助烘gān的光明魔法,又赶紧裹上松软的毛巾。
据说凡人的身体脆弱的很,可别一不小心感冒了。
苏怀瑾从刚才消停了以后就忽然变得异常乖巧起来,也许是第二波酒劲儿上来了,他呆呆地连焦距都对不准,两只宝石一样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希尔维斯,让抬手抬手,让搂脖子搂脖子,满脸的信任和依赖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希尔维斯呼吸顿了一下,差点儿被萌得一个踉跄。
“艾迪,你喜不喜欢我?”希尔维斯抱着他回到卧室里,小心翼翼地放在chuáng上,忽然不经大脑的话就问出来了,问完以后吓了自己一跳。
苏怀瑾皱眉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刚还在后悔自己问的是什么破问题的光明神一下子就急了,连忙拍拍他的脸颊,用诱惑的语气问道,“我可是你的父神,你该最喜欢我了,对不对?”
“我……”苏怀瑾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极为难解的问题,好一会儿才认真而严肃地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仿佛一下子有惊涛骇làng在心上炸开,希尔维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几乎快要被心里的苦涩淹没了。
“我在……等他呢……”醉鬼又迷迷糊糊地喃喃了两句,伸手去摸他笔直得如同雕塑一般的鼻梁,“你、你的鼻子怎么这么高,不该这么高的……”
希尔维斯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人是谁?”
“什么……?”对方却似乎反应不过来,奇怪地看着他,被抓住的手还不老实地想要挣脱。
“我说那人是谁……你喜欢的人,是、是在这里认识的吗?”
“你在说什么呀……”搅乱他心湖的罪魁祸首却好像把刚才说过的话都忘了,表qíng无辜得让人无奈,“我喜欢的是你呀,你……诶?”
如果说心能像过山车一样风驰电掣地忽上忽下,那无疑就是形容希尔维斯现在的心qíng了。最要命的是,现在醉成一团浆糊的教皇连内心世界都是些毫无意义的呢喃,他就是想用读心术得到答案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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