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看着他们一行人,忙加快步子赶过来,说:“正要去找少爷呢。”
说着凑到项景昭耳边说:“云管事带过来的那个女人,今儿个进府,在王姨娘的院子坐了一会……”
项景昭边走边说:“去王姨娘那里?坐了多久,王姨娘那边可有什么说法?”
“说了一早上的话,留吃了午饭才走。王姨娘说是自己的远方侄女……”
项景昭便笑了:“云起选的人不妥当,即便是远方侄女,也该找到王家说事,找我们项家做什么?”
墨轩:“或许只是过来问安呢?王家高门大院,不是那般好进的。”
项景昭听得这话,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墨轩忙羞涩一笑:“我的眼界还窄着呢。”
墨轩比项景昭大两岁,本就沉稳安静,近年被项景昭委派着做了几件事,更加老练起来,项景昭此刻也只能揶揄:“你如今不过十六,可别学得像那些老掌柜似的老腔老调,我听着也别扭。”
墨轩:“小的向来就是这么个不讨喜的xing子,一时怕也改不过来。”
这事便先揭过不提。
接下来的日子本该是忙碌的,可是因着所有事qíng都没有着落,项景昭反而闲下来了。倒是有一件事十分喜人,便是南荣子终于有把握为高父做手术了。
这事本该在陆啸身死后就提上日程,可是好巧不巧项景昭一行人刚从山西回来,紧接着又出了高云梓中毒的事。
这毒来得太巧妙,项景昭分不清是大皇子还是高维达下的手,只能将南荣子暂且隐藏起来,待高云长查清毒物来源再做打算。
这日项景昭正闲的发慌,正巧chūn天日头好,院子里花也都开了,便想着去园中逛逛。走到外面,正看见何风来找他。
这里倒要jiāo代一番,项景昭因渐渐接了家中事物,也没什么时间读书,西厢的各位先生便都散了,只何风本就是项仕鹏jiāo好,且一直住在那里,说来也好玩,这都将三十的年纪了,还未成亲呢。
项景昭看到他来,笑道:“这可真是稀客了,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不陪你的那些红颜知己了?”
自从幼时在金屋中看到过何风,又兼往后的接触,项景昭便知道何风这人风流得很,他倒不是不能成亲,只是家业未成,平时只知作画,没攒下什么钱财,即便要娶,也只不过娶些寻常女子罢了。
他又如何甘心只娶糟糠之妻伴在chuáng榻?
按他的说法,这共眠之人必得有能语之处,若不能语,倒还不如独卧chuáng榻来得自在。
项景昭倒很喜欢他这番见解,想来做艺术的不管xing子如何,都有几分别出心裁的心意吧。只是见面时,免不得得打趣几句。
何风听了他的调侃,咂嘴摇头:“这小小的一孩子,学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若是叫你父亲知道了,你即便有五层皮也保不住。”
“我自然是只挑我父亲不在时才说这些话,若是这话传到父亲耳朵里,那必是你去嚼的舌根了。”
“倒还要赖我!”何风一脸不可思议。
两人笑问了几句,项景昭说:“还没告诉我你找我做什么呢,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便随我一同去园子里逛逛,消遣消遣这chūn日。”
何风叹道:“我可不就是来找你消遣chūn日的么?”
两人一拍即合,携手向花园走去。
项家这园子着实建的巧妙,或山坡,或石dòng,或水脉,或茅屋,兼有仙禽小shòu散养在园中。
如今chūn日,花都开了,佳木茏葱,奇花烂漫,清流滴滴,篱落飘香,美不胜收。
项景昭这样一个无慧根的人行走其间,都要感叹一声造物主之神奇。两人流连景中,倒都忘了说话。
忽然听得前面有人声,先是丫鬟婆子的声音,夹杂着孩童笑声。
项景昭眼前一亮,知道怕是项景玉和项景琦两个也来园中了,忙快走了几步。他同自己这两个弟弟妹妹平时见不到几面,早生疏的不成样子了。他如何能忍受自己有两个可爱的双胞胎血亲却不得相见呢。
何风见他这样急切,在后面笑道:“可慢点吧,前面又不是绝色美女,这样争着过去做什么?”
项景昭回头骂他:“可当我是你呢!”
何风便奇了:“竟这样爱孩子?你若喜欢,往日朝你姨娘房里走动勤些便是了,如此这般逮着机会才上去,何苦来?”
项景昭叹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qíng形,我本是庶子,如今养在母亲名下,想来王姨娘心里有疙瘩呢,我若上赶着去见她,平白讨人嫌弃。”
何风冷笑:“她倒是心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倒还敢嫌弃你!”
“什么身份?官家小姐,可不是我项家能圈得住的。”
何风本想说,即便是官家小姐,既嫁进项家便只是个贵妾罢了,拿不起乔来。但一想,两个大男人在这里讨论女人的事实在不妥,也有失风度,便自止了话题。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多想了几句:项家只是商家,但项家嫡妻是官家嫡女,贵妾是官家庶女,到底还是妻压一头,项景昭完全不用这样顾虑王姨娘。
因走到了林子尽头,前面有片空地,两个小孩正在那空地上放风筝。说是孩子放风筝,不过是丫鬟们先将风筝放起来,再由少爷小姐拿着滚轮收线罢了。
有几个丫鬟看到项景昭一行人,忙过来行礼:“大少爷。”
其余的人听了,都看了过来,项景昭忙说:“你们玩你们的,我只看看便走。”
因看到项景琦项景玉也在看他,他忙放缓了声音道:“你们且玩,别在意我。”
项景琦眨了眨眼睛,又回头去看天上的风筝,项景玉却咬着手指盯着项景昭看了良久,突然指着他说:“野种!”
☆、第一百一十四章 景玉说话放肆,其后必有因果
“哎呦我的祖宗,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您的嫡亲哥哥啊!”奶娘已跑了过来揪住项景玉的手高喊了起来。又神色慌张地看项景昭。
旁人显然有人听清了这句话,见项景玉直指着项景昭的手,不禁哑然。项景琦连风筝都不放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眉头皱的老紧,全不像一个五岁孩子。
那风筝滚轴脱了人手,咕噜噜像地上扯了好几圈,引得天上的风筝摇摇yù坠。
项景昭倒没什么反应,只神qíng有些惊讶,因招手叫奶娘带项景昭到跟前来。
奶娘心里忐忑,短短一段路脸色已变了三变,拽着项景玉来到跟前,自己先跪下:“奴婢给大少爷磕头。”又教项景玉:“哥儿快给您哥哥行个礼。”
项景玉依然呆呆的,还是奶娘教了好几遍他才懂,十分稚嫩地向项景昭行了礼,又去啃自己的手指。
项景昭因想起爱啃手指甲的孩子怕是身体缺钙,或者内心焦虑引起,因先将项景玉之前所说的“野种”二字放在一边,反问起奶娘项景玉的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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