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莲_璞玉难负【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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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景昭不回答他,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银锭塞给他,说:“我要进去。”

  这金屋做的是嫖客生意,有钱便是爷,有奶便是娘,若是往常,护卫见了银子肯定会放他们进去的。

  可这几个小公子实在年幼,若是他家大人找来,虽说金屋后面有些势力,可若被有权有势的人来闹,也会伤了元气的。

  两人在门口一合计,独留一人在门口与项景昭周旋,另一人则进去通报。

  此时另外的人也走到项景昭身边。王启之前还有些怯场,但看项景昭比自己年岁小都冲在前面,心里也不服气,便冲过来跟那护卫叫嚷,那护卫暗叫头疼,又是好一番劝。

  等了约一刻钟的时间,先头进去的护卫才出来,后面跟着个三十不到的妇人,那妇人身披轻纱如仙子袅袅走来,看得项景昭直瞪眼——这身衣裳也太好看了!

  待看清那妇人的脸,也算中上姿色,不是很出众,也能看的过去。

  另外几个可能本想着会见到绝世佳人,没想到来人却是跟他们母亲一般大的妇人,心里也有些失望。

  那妇人一上前来,笑容满面,不见任何为难,她先盈盈冲几个孩子轻福了福身,道:“几位小公子能来我这金屋一坐,我红姑真是喜欢地紧呐!别理这不长眼的东西,竟将贵客挡在门外。”一边斜眼瞪了护卫一眼,那护卫忙作揖退回值守。

  红姑来了,自然没他什么事了。

  王启听了这话,之前被挡的戾气顿时消了一半,但他还是拉着红姑好一通抱怨,bī着红姑承诺定重罚护卫才作罢。

  红姑又问高云长:“恕红姑眼拙,这几位都眼生得很呐!不知是哪家的小少爷啊?”

  高云长便微红着脸报了家门。

  红姑面上神色不变分毫,继续笑眯眯地说:“原来是高帮主的公子啊!百闻不如一见,果真俊秀得紧!连高公子的几位朋友看着,也是人中龙凤啊!”客套话说完,她又忙领着几个小孩往里走,“几位小公子既来了,定要在我这金屋坐一会,让奴家沾沾几位小爷的喜气!”

  这一番话说的妙极,几个少年郎被哄的昏头转向地往里走,只项景昭看见那红姑冲一小伙计使了使眼色,看来是暗中去找高云长老爹前来拿人了。

  项景昭不由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今儿个是看不到正戏了,里面即使有那少儿不宜的场面,怕都已经被红姑遣走了,而过不了一会,高云长那脾气bào躁的爹怕就要提着鞭子来找人了。

  好歹不是自己爹,项景昭也不怕,想着看不了正戏,好歹领略领略这古代jì院的风qíng,也不枉走这一遭。

  红姑领了几人穿过大堂,往二楼雅间去,项景昭边走边转着眼珠四处打量。果然大堂里坐着的都是男人,均靠桌吃酒吃菜。堂中有一高台,有姑娘正抱了琵琶在中弹唱。高台又有轻纱遮着,看不清里面的人容颜。

  项景昭正乱看着,忽然他眸光一定,原来是看到了熟人!

  那熟人却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西厢先生何风!

  这一发现真是惊掉了项景昭的下巴啊。试想哪家的学生见了自己老师逛jì院不惊讶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何风已二十出头,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未娶亲,来这地方发泄一番是很正常的。

  而何风,本是懒懒地靠着桌子小酌,感到一丝视线一直打在自己身上,便不耐烦地抬眼望去,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从他那瞬间坐直的身子便能看出他的惊讶了。

  项景昭看何风终于发现了自己,忙狡桀地冲他眨眨眼,又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何风也不知怎的,看一半大小子给自己始发号令,竟也乖乖听了,没嚷出声来。

  等项景昭一行人上了二楼,进了包间,便有女子从屏风后走出,各自找了先头包了自己的爷,又笑嘻嘻地吃起酒来。

  ☆、第十二章 项景昭巧避怒气,王姨娘冷眼识人

  何风与红娘相识,知道她是个有分寸的,等初时的惊讶平息下来,他也不如何担心了,想着等会可能有长辈来拿人,叫人看到他在此处总是不妥,便结了帐匆匆离去。

  二楼厢房内,红姑叫了几个姿色略好的姑娘相陪,也不逾矩,只在旁添茶夹菜,自己则亲自陪着他们说话。

  红姑一张红唇倒是能说会道,逗的几个小子笑得颠三倒四。

  如此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外面有人禀报,说有人找红姑,她便飘然而去,走之前顺带叫走了服侍的姑娘。

  其余几人都没来过青楼,自然不懂里面的规矩,只以为就是这样呢,王启也在咋舌,连说你们江南的青楼没有京城的好玩。只项景昭又是笑又是担心,想着等会要来的bào风雨,不禁感到ròu疼。

  这红姑也是八面玲珑的,他本想着自己进了青楼,总能找出点趣事,没想到红姑竟将这里打点的滴水不漏,一点不该看的玩意儿都没有。

  不过好歹身边这几个祖国的花朵没有受到污染,项景昭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过了一会,红姑在外面叫人,自己却不推门进来,项景昭便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偏高云长是这会玩的最欢的,听红姑说话,也不讲什么虚礼了,不等小厮起身,自己就去拉那门。项景昭急忙阻拦,竟没拦得住。

  可想而知高云长开了门,见外面站的是自己那个黑脸爹爹,那脸色该有多好看了。

  项景昭早已缩了脖子躲在木青渊身后,只听见王启声带惊怕地喊了句“舅舅”。其余人愣了半晌,也怯怯地喊“高伯伯”。

  只高云长不说话,想来已经被他爹的目光定死在那里了。

  果然,几人被带走的时候,项景昭看高云长的脸色已是煞白。哎,少年人嘛,总得经历些事的。

  他老成地想着,摇着头被项仕鹏派来的管家带走了。

  其余几个少年这晚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项府,等项仕鹏怒气冲冲地过来问罪时,正看见项景昭没事人似的坐在桌前剥橘子,看他来了也不怯,竟拿着剥好的橘瓣儿举到他面前说:“爹爹,还是咱家的橘子好吃,今儿个我随几个哥哥去了青花楼,那里的橘子还不如咱家的新鲜,哥哥们还说那是个好地方,我看一点也不好!”

  项仕鹏一口气生生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项景昭又一派天真地拖了项仕鹏来到桌前,献宝似的给他看自己写的大字:“先生说我进步神速,这字练了几天便初具风骨了!我特摆在这等爹爹来瞧呢!”

  说完,还一脸讨赏的神色。

  柳氏站在门外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走进来嗔怪地搡了项仕鹏一下,项景昭又拉了她看大字,柳氏也笑眯眯地称赞了几句,又问项景昭饿不饿,她让小厨房备点宵夜。

  “母亲一说,我还真觉饿了呢!今儿在那青花楼里面,都没吃上些什么!”

  柳氏笑得更无法自持,她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这才带着笑意说:“那可不叫什么青花楼!”说到这又说不下去了,只顾笑。

  项仕鹏也被这一桩闹得没了火气,此时只得狠瞪了项景昭一眼,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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