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项景昭总觉得王启担心的面色下还藏着其他qíng绪,可是他猜不透,现在也不是细问的时候,他的想法,只是能救出蒋钊,原本这个打算还隐藏着许多犹豫,可在知道王启才是真正的纵火者后,他的心里突然不那么难受了。
原来他难受的不是死了的那两条人命,而是蒋钊杀人这件事。
如今行凶者换成王启,自然就变得好受了很多。
他一边感叹着自己果然并不是真正的心善,一边已经全然冷静了下来。
“我们就冲出去吧。”
项景昭几乎没有多少思考,就在纸上写下这行字。
王启是衙门里的小少爷,算起来辈分最小,父亲前途光明,他目前在这府里最受宠,很该不顾忌许多。
既然软的不行,便来硬的,谅外面那帮人也不敢真拿他怎样。
王启看到这句话有一瞬间的晃神,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之前自己一个人被困在这里,府里没一个向着自己的,自然寸步难行,如今项景昭潜了进来,两个人一起冲出去,后院离前院看着远,跑跑也就到了。
只要到了前院,大声一吆喝,就管不着自己是否被抓住了。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两人对视,就下定了决心。
项景昭凑到王启跟前轻声说:“等会你也不用顾着我什么,只管走,要有人冲上来,只管放心,我会垫后的。”
王启立刻一副要哭的表qíng:“够意思!”
项景昭白他一眼:“你可拉倒吧,我先说好,这次是事态紧急,我才出手相帮,若是以后你再敢做这样的事,别说帮你了,把你大卸八块都不够我解愤的!”
此时两人才突然意识到,就在两天前,他们两人还相见如仇敌。
果然造化弄人,若不是出了这遭事,项景昭和王启还真难找到合适的契机和好呢。
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复杂。
他们在屋子里叽叽咕咕几句,虽然声音十分小,可因为四周本就寂静,外面的卫兵也不说话,所以这细小的声音也变得稍显突兀起来。
外面已经有卫兵觉得不对劲,凑到门口问:“少爷,是需要些什么?”
两人噤声,项景昭突然做了个手势,自己先猫着腰躲到了门口,王启看他躲好,先将三扇窗户岔好,又走到屋子中央来,突然抬脚踢翻小桌前的椅子,发出十分突兀的“哐当”声。
外面的卫兵急了,又问:“少爷,是出了什么事,需要小的们帮忙吗?”
屋里的两人依然不肯出声。
果然窗户那边传来响动,似乎是有人要破窗而入,却因窗户被从里面cha住,并不能推开。
立刻有一个首领一样的人发声:“各人士司于其职,不可擅自离岗!”
项景昭一挑眉,想这知府卫兵果然不是糙包,他怕是以为王启打算在屋里弄出声响,调虎离山,其余人都凑到门前后他再从窗户逃出,所以才说了这样的话。
按理来说,这卫兵头子的打算并无不妥,门口守着两人,即使不用人帮,对付一个武艺不jīng的世家少爷也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谁能想到此时屋里还钻了一个项景昭呢?
听到外面一阵钥匙响,项景昭跟王启挤了挤眼睛——成了。
随着锁链掉落的声音,项景昭的身形也绷到了最紧。王启也猫着腰躲到了项景昭身后。
只待房门一开,那头子倒也谨慎,立刻就堵住了房门死角,为的就是防止王启会在他开门的时候自己跑出去。
足以想象他转过头来看到项景昭的模样时,那卫兵的脸色有多jīng彩了。
“你很不错,回头我找王大人给你升职。”
项景昭一边轻松地钳住卫兵头子,一边凑到他耳边撂下这么一句。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闪石间,甚至那头子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已经被项景昭牢牢制住。
项景昭一直都知道力量是自己的弱项,倒不是他不爱练,而是这东西,虽靠天赋,但最需要的还是时间,他这样的大忙人,哪里有功夫练这个?
所以项景昭扬长避短,转而研究起了人的骨骼筋脉,以求在危急时刻能四两拨千斤地制住对方。
此时便是这个qíng形了。
论力气,他自然没有常年守卫衙门的卫兵大,可是论巧劲儿,还真没几个能胜过他。
区区武夫,有哪几个能沉下心来读医术呢?
原本的计划是,项景昭制住第一个守卫,王启立刻用准备好的帕子塞住他的嘴,到底能争取一会时间。
可是也不知王启是紧张还是没看准,差点没将帕子塞到这卫兵鼻子里去,很快卫兵头子就喊了出来:“快支援!屋里有其他人!”
其余人听了,忙往这边冲。
此时项景昭已经制住了第二人,也没法考虑什么争取时间了,回身拉起王启的手腕就冲出了房门。
前脚刚踏出去,周围三个卫兵,兼之前进门的那两个都已围了过来,王启右侧已有一个人铺了过来。
何曾有下人敢用这样的面目对他?王启怒极,一时都忘了自己此时被软禁,只怒目圆睁吼道:“你敢!”
☆、无标题章节
项景昭自问自己是喊不出这样有气势的话的,那个被吼了的卫兵果然心里有一阵发怵,动作眼见迟疑下来。
王启正要沾沾自喜一番,项景昭的手却已推上了他的背:“愣着做什么,快走!”
有人能被震慑住,有人却是不能的,很快就有人继续围了上来。
不仅之前守着的卫兵,连外面寻常巡视的人听到院子中的响动也纷纷冲了出来。
看到院门口一下子出现不少人,这回轮到王启发怵了。项景昭看他脚步迟疑,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此时都冲到了这里,哪里能容王启再多想?
他很快冲到王启背后,使劲推着他走,同时嘴里叮嘱道:“等会你只管往外跑,除了墙,谁拦着都不需迟疑!”
说完手上一用力,又将王启推出去好多。
王启扭着头“啊”了一声,声音中满是不解。
项景昭不由一阵头疼,吼道:“这是不信我呢!你就只管跑吧,后面有我看着呢!”
王启闻言,脚下生风,几乎是闭着眼睛就往外冲。项景昭看他那跑姿就知道不对,忙叫道:“给我把眼睛睁开!不怕他们给你绊绳子呢!”
这便是句玩笑话了,绊绳子是用来拦牲口的,哪里有人敢用这法子对待自家少爷?
王启也知道项景昭这是在拿自己调侃呢,大喊一句脏话,却也在同时睁开了眼睛,当真是目眦yù裂,状若发狂般撞了过去。
门口守着的几个见到他这个样子,心里都有些犯嘀咕呢。
却不知王启看到院门口守着的几个,心里也慌呢。
这些个都是带刀亲卫,平日里在府内巡视,防的是刺客qiáng盗,怕手上都有人命呢,他虽知道这些人不敢对他怎么样,可心里又怎么可能真舒服?
只是想起刚刚项景昭说的,他又咬了咬牙:若是项景昭连这点qíng况也解决不了,就更遑论外面的院子了。咱就赌这一把,能过去就接着面对后面的卫兵,过不去,也就不挣扎了,尽早投降,尽早想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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