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莲_璞玉难负【完结】(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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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上的同知老爷脸色很不好看。刚刚同王知府说过话,他已知道王家怕是要打算保这个蒋钊,既能得王家相保,至少说明这人还有点来头,可是这个蒋钊偏偏脑筋转不过弯来,不对,不是不会转弯,是专门给他们没脸,若是他没王家这个靠山的话,他早就顺着蒋钊的意,把他即刻收监了。

  项景昭看着堂上人脸色各异,叹了口气,慢慢挤出了人群。

  身后的墨qíng也忙跟了上来,问:“少爷,您这是做什么,这事我看您还是别掺和了,那蒋公子不知道怎么了,在大堂之上就说出那样的话来,照我看,怕……怕真是一心求死了。少爷也为他的事尽过心了,便先撂下吧,我看您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项景昭对这些话充耳不闻,依然慢步往前走着。

  墨qíng看着他走的方向不对,又忙跟上去:“少爷,您这是去哪……”

  项景昭已走到先前挺马车的地方,听见这句话淡淡地回:“回府,瞧瞧杜若安排妥当了没。”

  墨qíng愣了一会,又不确定地问了句:“这就回府了?这的事还没完呢啊……”

  项景昭瞪了他一眼,懒得搭话,径自上了马车。

  旁边的车夫推搡墨qíng一把:“你刚刚不还说这事少爷已经帮不上忙了吗,这会这副惋惜的模样又是gān嘛?”

  “我……”墨qíng张了张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是为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呢。

  不管墨qíng怎么想的,项景昭都已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余下的事qíng,他不想管了,看他们各自的造化吧。

  回到项府,或许是因为家中的两个男人都不在,门前也冷清得很,

  ☆、第一百八十章 讨喜

  金钟赌坊纵火案告破,犯人系江南睦州府项家前任代儒之子蒋钊,年十五,本地人,家有一父,病,有一兄,失踪,纵火原因未明。金钟赌坊死两人,受伤数人,损失财产无数。

  项景昭听着听着墨轩一点点地说着事qíng的经过,也只不过了解了个大概。

  蒋钊白日放火,烧赌坊,赌坊又是王家的,这些事qíng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自己漏了什么信息,项景昭不得而知。他只知道,现在必须赶过去。

  审岸的地方就设在知府衙门,项景昭赶过去时还未开庭,外面只挤了零零星星几个人。这知府衙门项景昭来过几次,却每次都走后门,这次从正门来看,威严得很,庄重得很,透着一股陌生的距离感。

  项景昭跟其他百姓挤在一起。

  项仕鹏不愿意他过来,他知道项景昭与蒋钊的关系,也知道他这个儿子的脾xing,项景昭想,自己要是到时候做出什么冲动之举,怕项仕鹏的鞭子当场就能抽下来吧?

  可是他怎么能不来?

  这不是小案子,赌坊可是死了两个人呢。

  他又觉得不可思议,在他心里,给蒋钊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做这杀人放火的事qíng啊。

  难道是哪里出了错?

  是有人故意陷害?

  王启与蒋钊的关系非比寻常,是不是会帮他?

  这可是王家人的地盘啊!

  但是,要让项景昭对那两个死去的人不给个jiāo代,他又良心不安。

  此时他不能站在这里,不管出于什么立场,他都不能站在这里。他应该躲得远远的,不用为蒋钊痛心,不用为死者惋惜,就当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可他还是来了,就站在人群里,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眉头拧得死紧,脑中一团浆糊。

  突然有人喊:“升堂了!”

  项景昭忙伸长脖子看过去。果然堂内几个衙役有序地走了出来,拿着杀威棒瞧着地板,一声声如催命音般的声音从他们口中传了出来。

  “升——堂——”

  接着坐在堂上的同知一挥令牌:“带人犯。”

  那确实不再是陈亦鑫的父亲,而且这次的主审官并不是王知府,想来也是避嫌吧。

  只是此时的项景昭没工夫注意这些细节,他的眼睛早被侧廊上的一个身影给黏住了。

  蒋钊竟是被人半拖着进来的,他的下半身衣袍上带着斑驳血迹,头发散乱,眼中无光,十分láng狈,哪里能看出昔日翩翩少年郎的风采?

  项景昭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这案子今日才审,又从何来的伤痕?这明显是被动了私刑!

  “同知大人!此案本是首次问审,为何犯人身上会有伤痕。”

  项景昭大脑还未做出什么反应,声音已经发了出来。

  是啊,他被这场面冲昏了头了。

  新上任的同知不知是从哪里调来的,显然并不知道项景昭的真实身份,此时听到堂下有人发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堂下之人难道不知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项景昭知道自己此举十分不妥,但既然已经发声了,半途而废反而会辜负了之前的冲动,于是迎头顶上:“小民只是担心这府城多是拿着jī毛当令箭的人,若人人都能在未审岸前便动用私刑,不就代表着他们已默认这被行刑之人就是罪犯,既已认定,却还jiāo由大人手里审问,实在是太不顾府衙脸面了!”

  “一派胡言!人在气头上动粗本就是人之常qíng,更何况还有两条人命,又损失了那么多财务,伤人无数,苦主打他一顿都是轻的,何来不顾本府颜面一说?”

  “小民只是认为即便是苦主也不能代官判案,若是判错了人,可……”

  “住嘴!大胆刁民,本官还未审判,你便在那里胡搅蛮缠,搅人视听,难不成是妄想煽动民意,为堂上这人平反?”

  项景昭愣了愣,他没想到这同知倒是个激不起来的,此时只能收声,否则等会被当做共犯带上去,怕有的他受的。

  只是此时趴在地上的蒋钊也不知是昏是醒,按理说项景昭说了这么几句话,他早该听出项景昭的声音,可是蒋钊却直挺挺地被两个衙役用杀威棒架在堂前,一丝反应也无。

  难不成真是被人陷害?陷害之人怕他多嘴,所以使了什么法子叫他说不出话来?

  项景昭此时是真糊涂了。要知道就在两天前,他们几个兄弟还同桌吃饭,虽然席间闹得很不愉快,但谁又能想到,再次见面竟是在公堂之上。

  看项景昭不再作声,同知继续了审案的章程。

  先是师爷在堂前昭告罪状,若是蒋钊能坦白,那这案子自然结得快。

  若是不牵扯到人命,蒋钊还不至于这么快就上公堂,总得衙门调解,苦主与其达成协议,或赔偿或其他,私了最好,可是此时,却没法子走私了这条路子。

  虽没法私了,项景昭却觉得庆幸,他打心底都不相信蒋钊会故意去放火,蒋钊不是笨人,也不是狠人,在他的心里,蒋钊是绝对不会gān出这些事的。

  可是在师爷念完状子,问蒋钊事qíng原委时,项景昭的心却顿时凉了下来。

  “你何时放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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