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儿忙笑着点头,手脚麻利地把今天的香脂抹上了。
却是把项景昭全身都抹了一遍。
他也懒得计较了,小雀儿在那边动着手,他这边已经支撑不住,沉沉睡过去了。
至于问木青渊的事,还是算了吧,这里等级分明,即使是小雀儿这种得宠的奴才,也是不敢骗他的。她既如此说了,他便知道肯定是这么回事了。
但心里还是腹诽着: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都比女孩养地jīng致,自己前世可是从来懒得涂身体rǔ的。说起来,他就是一女汉子糙妹子啊!从来不会讲究这些。好在现在有丫鬟帮着涂,他乐的自在。
梦中又梦见项家老祖宗结婚,席上牛头马面魔鬼蛇神都有,分外气派。
又梦见席上飘下一仙人,白面墨发,俊秀异常,看见他便轻轻牵了他的手,竟带他游起了天宫。那仙人墨发羽冠,只面目看得不大真切,项景昭却直觉那定是极美的相貌。
第二天他是笑醒的,珠玉先还轻手轻脚地收拾着,看项景昭坐起来,才笑着过来问:“少爷梦到了什么,怎笑得如此开心?”
项景昭抿嘴一笑,神秘地冲她眨眨眼:“我梦见仙女姐姐带我逛天宫呢!”
珠玉瞪大了眼睛,连连发问:“那天宫长什么样啊!那仙女姐姐美吗?”
项景昭正待胡驺,小雀儿进来了,问道:“说什么美不美呢?”
珠玉听了便笑嘻嘻回头答道:“少爷梦到仙女带他游天宫呢!”
珠玉如今十岁,跟莲华两人都是分到他这边的大丫头,贴身伺候着。
虽也经过些调教,毕竟是孩子,听到仙女天宫等词,便兴奋了起来。
小雀儿听了这话,惊疑地挑起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少爷这是思天宫呢,还是思仙女儿呢?”
珠玉先迷茫地眨眨眼睛,脸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起来,项景昭却不会为这档子事尴尬:“小雀儿嫁了人就学坏了,尽想这档子事!”
这回轮到小雀儿面红耳赤了。原本这种玩笑对一个七岁大的娃是开不得的,但小雀儿跟项景昭处惯了,今儿早上气氛又好,她嘴上便没了遮拦。
原还想着项景昭听不懂,谁知这小娃儿不仅听懂了,还反将了她一军。
这时她也后悔起来,忙嗔了项景昭一眼:“什么这档子事那挡子事,这话少爷再不能说出口了,仔细老太太打你!”
边说着,又绕到跟前帮他更衣。
虽说他有贴身丫鬟,可因年岁还小,这档子贴身的事一直是已婚妇女小雀儿做的。
说着话,莲华也打了水进来,准备伺候项景昭洗漱。
他坐在chuáng上眯着眼睛打量这俩小丫头,心里暗暗琢磨着,这两个以后莫不是就成了他的通房丫头?
等都收拾妥当了,小雀儿便领着项景昭往正屋走去。
到了堂上,早饭已摆好,正位坐着老太太,项仕鹏坐在她的右手边。
看到项仕鹏,项景昭一愣,可还是规规矩矩地鞠躬:“父亲过来了。”
项仕鹏点点头恩了一声,又皱眉责问:“怎的这么慢,饭都摆好了才来!”
项景昭忙讨巧一笑:“儿子昨晚做了个好梦,流连其中,便起迟了。”
项仕鹏却不吃他这套:“还嬉皮笑脸的,起迟了你倒有理了!”
项景昭便尴尬地笑笑,悄悄地瞅老太太,想寻求解救。
老太太便训起了儿子:“若不是今儿个你来了,我们原不会这么早摆饭的,昭儿这个点来刚刚好!”
说着又笑着冲项景昭摆摆手:“昭儿来,说说你昨日做了什么好梦。”
项景昭便嬉笑着跑过去依偎在老太太怀里,被项仕鹏一瞪,又忙乖乖站好。
老太太护孙心切,又想训儿子,项仕鹏轻声叫了句:“母亲!”似是提醒着什么。
老太太一愣,神qíng复杂地看了项景昭一眼,也不说话了。
三人便静静吃起了饭。
饭必,下人们撤了桌子,外面有丫鬟禀报:“夫人来了。”
老太太擦擦嘴,点头示意她知道了,丫鬟便退下去,一会又领了一人进来。
来人是一二十五六的少妇,云鬓香腮,体态略显圆润,肤如凝脂,柳眉小嘴,尖翘鼻头,是个美人。
这便是项仕鹏的妻子柳氏。
柳氏先与老太太行礼,待起身在项仕鹏身边坐定,项景昭忙给她行礼:“儿子问母亲安。”
柳氏看着他温和一笑,示意他起身,又稍稍问了项景昭昨日gān了些什么,功课可有做好,项景昭一一答了,柳氏便笑着夸赞:“我们景昭从来就是个聪明孩子,学东西总是比别人快一步。”
项景昭谢了她的夸奖,想着该是柳氏跟老太太汇报工作的时候了,便跟长辈们告辞。
老太太却没放他走,招手把他搂到怀里。
☆、第四章 景昭登入嫡支,柳氏倚栏独叹
柳氏笑着看他坐定,又接了老太太的示意,便开始一一汇报起府内事物。
项景昭疑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搞不懂为何老太太要留他在这。她们说的都是内宅事物,总不能让自己一个男娃学着管内宅吧!
因老太太与项仕鹏夫妻分开住,每日两院子的人都是各自吃了早饭,夫妻俩才会相携过来请安,今早看到项仕鹏在屋子里他便觉得怪异,这会子又留下他,他便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了。
左右这里的人都不会害他,他也就安安心心地听几个大人说完,并不猜测到底是什么事。
等终于说完了事,堂内一片寂静,还是老太太先开了口。项景昭想,这便是今天的重头戏了,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连自己都牵扯进来了。
正出神着,老太太说起话来。
“仕鹏媳妇,今儿叫你来要说的事,仕鹏昨晚怕已经跟你说了吧?”
柳氏身子稍有些僵硬,却很快恢复过来,垂眸轻声回道:“媳妇昨儿个都听说了……”稍一犹豫,又起身,径直跪在了堂前,“媳妇有罪,未能担起为项家开枝散叶的重任,请老太太责罚!”
项景昭本是靠着老太太的,见状连忙起身避开。
老太太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再看柳氏,轻轻叹了口气,示意身边嬷嬷将柳氏扶起,接着说:“我又不是那不识好歹的妇人,怎会为这个罚你?虽说传宗接代是大事,可你嫁与仕鹏这些年来,细心体贴,将府内一应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我都看在眼里呢!至于孩子……项家几代单传,我虽也盼着能多几个子孙承欢膝下,可若是只有一个,也不会苛责于你。”
项景昭眼睛滴溜溜地转,有些明白要说什么事了。
老太太抿了口茶水,沉吟一下,又接着说:“其实当初箫姨娘去了,昭儿这孩子本就该放在你膝下扶养的,只是我看你那时还年轻,想着若是再怀了……怕你心里有疙瘩哩!”
柳氏忙起身福了福:“母亲疼媳妇,媳妇都知道,景昭是个好孩子,妾身早想放他在身边好好疼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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