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慢慢地靠近两人,叶国公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站定,脸色yīn沉地盯着叶霄萝和叶云广,冷声道:“你们在gān什么?萝儿,你不好好在房间待着出来gān什么?”
听见这威严肃穆的声音,叶霄萝刚才放松下来的心又猛地一沉,有些震惊地回头,低着头不敢看他。
叶国公有些恨铁不成钢,身下养育的儿女都没有多大出彩的地方,叶霄萝这样,叶云广也这样,他这把老骨头真为他们cao透了心。
“爹。”两人齐齐站到两人面前,低声说道。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是没想到的是叶云广竟然也会帮叶霄萝出去,一挥衣袖让自己手底下的人把两人带到了正厅。
“萝儿,你是不是想出去见温王?我告诉你,我和皇上已经问过温王了,他根本不想娶你,我会和皇上择一个吉日,安排你嫁给太子。”叶国公心里一横,说出事实只为了断叶霄萝心中那份不该有的qíng愫。
这句话就像是五雷轰顶一样砸到了叶霄萝的头上,温王不想娶她?
这么些日子以来的思念和孤军奋战,被叶国公的那一句话打回原形,因为她心里的执念,所以才能拼命熬过这段时间。如今,她的脑海里不断回dàng着那句“他根本不想娶你”,将她所有的坚持打击得gāngān净净。
“爹,你骗我!你让我去找他问清楚,只要我亲口问了才知道。”叶霄萝眼眶酸涩起来,拉住叶国公的衣袖,哭诉道。
叶国公狠心地甩开她的手,看着这不争气的叶霄萝,一边在心里痛骂着温王到底给她灌了什么**汤,一边来回踱步:“不许去,他要是想来,早就来了,还等着你亲自送上门?”
这些日子他们叶家可是处于风口làng尖之上,外面的百姓把他们叶家传的多么难听,就差没有编上一首歌谣大街小巷四处传唱了。
他们叶家这么大的家族怎么能忍受得住外面那么多对他们不利的流言,这不仅是对他们叶家的一种否定,也是让他们在皇家无颜立足,会毁了他们叶家百年来的基业。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丫鬟,通传着温王求见,这丫鬟在叶府做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温王和叶霄萝之间的牵扯,所以一点也不敢马虎。
叶霄萝就像是在沙漠中见到了一汪清泉似的,双眼放光,若不是叶云广拦住她,恐怕她已经冲了出去。
“三妹,你先进去,待我和爹爹问过他后再告诉你。”叶云广把叶霄萝推进了内室,又吩咐两个丫鬟守在她的身边照看着。
温王大步流星地从门外走进来,脸上的风霜依旧不减,深邃的眉眼里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英挺的身姿立在叶国公的面前,直到叶国公言坐时,他才坐了下来。
“不知温王光临寒舍有何指教啊?”叶国公不满的声音道。
只要看着温王叶国公满身就来气,他若是不知道温王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怪了,横竖叶霄萝都不会嫁给他,如今也明说了。
温王从怀里拿出圣旨,邪邪一笑:“叶国公,本王来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来告诉您父皇已经订好吉日,就在下月初十让太子和叶三小姐成亲,请您府上准备。”
他说的坦然,没有任何的感qíng带入,甚至让叶国公误以为他和叶霄萝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国公心里一松,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不论叶霄萝对温王是什么感qíng,只要温王对叶霄萝没有感qíng就行,他自己的女儿,他还是有本事掌握在手中的。
“好,既如此,那就替我谢谢皇上,我叶家一定好好筹备。”叶国公伸手接过圣旨认真地看了看才满心欢喜地拢进袖中。
待在里面的叶霄萝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还未等温王离开,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袖,怒声问道:“温王,你什么意思?你来给我和太子成亲之事颁圣旨?你不打算……”
话至一半,就被温王冷酷无qíng的声音打断:“叶三小姐,你的成亲对象是太子,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奉了父皇之命来颁这道圣旨。”
他冷漠无qíng的语言打击着叶霄萝的心,没有任何关系若是从别人口里说出也罢,她没想到竟然会从他的口中说出,难道他真的不喜欢自己?
叶霄萝愣怔地立在原地,眼前一片发黑,身子有些颤颤巍巍不稳当,幸亏叶云广在她身后扶了一把才止住她的摇晃,她利箭一般的目光she向温王,恶狠狠地瞪着他。
“温王,我是不会嫁给太子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她咬牙切齿地道,悲戚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里,不由让人毛骨悚然。
温王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热茶,一眼未看她,便告别了叶国公出了叶府。
看着他笔挺离开的背影,叶霄萝就着叶云广的手晕了过去。
京城中连日来大雨滂沱,天气已经入秋,这场大雨降完天气便渐渐地开始冷起来,冬季的气息渐渐bī近,早上的太阳出的没那么早了,而晚上的太阳下山得更早了。
自从如苏离开后,离箫便将自己锁在府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无音楼都很少去,手底下的人都传他为了一个女子失魂落魄伤心至此,谁说不是呢?
萧长歌也去见过他几次,一进府内除了在院子里翻晒药材的几个丫鬟再无旁人,除了浓重的药香味,就是酒味,只要踏进正室,一不小心就能踢到落出来的酒瓶子。
苍冥绝提醒过她几次不要一人出入离箫的府邸,他也陪着她来过几次,但是眼下重创段将军的事qíng让他喘不过气,也没有常常陪着她过来。
收了伞,萧长歌理一理被雨水打湿的裙子,又踢了踢满是雨水鞋子,理gān净之后才踏进正室。
满屋子的酒气扑面而来,她捏了捏鼻子缓缓地走了进去,屋内一片黑暗,也没有点蜡烛,萧长歌点上丫鬟送进来的蜡烛,室内顿时变得亮堂起来。
躺在地上的离箫有些不适应这蜡烛,用手挡住眼睛,待看清是萧长歌之后抹了抹脸站了起来,嗓音竟比从冥王府出来时还更沙哑。
“王妃,有什么事要我去办的吗?”离箫的声音沙哑得有些异常。
萧长歌皱了皱眉:“你的声音怕是要废了,本来受伤的喉咙就不宜饮酒,你还在没有完全康复时就灌这么多酒,能说话已是万幸。”
离箫却嗤笑一声,完全不在意:“废了就废了,反正我也不是靠着它们过活。”
他漫不经心地说罢,便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手,随即带着萧长歌来到了另外一间房,gān净整洁的房间让他们都舒服不少。
萧长歌让丫鬟去熬了醒酒药给离箫喝,又让丫鬟用热水给他洗脸洗漱,扎了发,换了身gān净清慡的衣裳后,她才满意地点点头。
“离箫,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到底是因为懿漾还是如苏?”萧长歌一针见血地问道。
离箫没有说话。
室内的空气有些冰冷,萧长歌深吸一口气:“如果是为了懿漾,大可不必这样,我相信她也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如果是为了如苏,那我劝你真舍不得就把她找回来,不要错过好不容易得到的感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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