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贵妃心里一紧,难道皇上所说的“他”就是哥哥?哥哥怎么敢左右朝廷用人,怎么敢……她咬牙正要推门进去,安公公立即拦住了她,里面的声音平静下来。
“父皇,这个就是证据,上次儿臣抓到李善,只得到了一本李善收受贿赂的账本,儿臣原本以为这段将军懂得收敛锋芒,可惜他还是那样大张旗鼓地收受贿赂,这才会让儿臣在酒楼抓到他的把柄。”苍冥绝冷漠淡然地呈上了一本厚重的账本。
若不是因为李善被抓让段将军一下子失去了左膀右臂,他也不可能那么早就抓到段将军的把柄。
把那几本账本呈了上去,嘉成帝一页一页地翻阅,这几本账本是从五年前就开始记载的,当时段将军刚刚从战场上杀敌回来,也因为那一战而名声大噪。当时他还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地位不可撼动。
陆陆续续地有人找到他,那时还没有捐官这一说,还只是很小的一些事qíng让他帮忙处理。段将军那时也是思索很久才帮忙的,自从那时收受了贿赂而没有人发现之后,他就越来越大胆,尝到了甜头的他变得非常肆无忌惮。
后面的几年,他府里的库房渐渐地充盈起来,他更加大力地笼络朝廷中的大臣,为的就是帮助温王巩固他的势力。
没想到他的大好时光只存在了几年,就覆灭了。
不是因为是谁故意想要让他覆灭的,而是他自取灭亡他的势力范围覆盖得太大让皇上都十分忌惮,这才会选择铲除掉他。
嘉成帝翻阅这账本,越到后面账本的账目就越大,他脸色突变,越来越难看。
“好个段千博,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地收受贿赂,一年更比一年多,这朝廷上到底有多少人是他送进来的?到底有多少人是他派来监视朕的?”嘉成帝看着那些账本脸色一点一点地发黑,怒气冲冲地道。
“父皇,段将军毕竟是当年的镇国大将军,名号响彻整个苍叶国,他的地位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人源源不断地给他送好处也是正常的。只是连儿臣没想到的是,他这些年收受的贿赂竟然比的上半个国库那么多。”
其实在三年前,朝廷上突然产生一次官员的大转变时,苍冥绝就已经猜到了有人在左右朝廷用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朝廷的官员变得都各为其主。
“朝廷中的那些官员也是留不得了,朕会一点一点地铲除,不会cao之过急,绝儿,朕把这件事qíng也jiāo给你了,要慢慢地把跟段将军有亲密往来的大臣一一查出来。”嘉成帝目光冷冽地说道。
“是,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只是,父皇打算怎么处置段将军?”
嘉成帝叹息了一声,捧着茶杯喝了一口热茶,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这么多年缠绕他的心病终于治好了,他不知道多久有这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感了。
“总之,朕不会处死他,但也不会再让他踏进京城一步。”
这也相当于断了段将军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他奢求的日子就葬送在今天。其实李善死的那天,他就应该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时间沧桑变化得太快,明日事今日怎能知道?
苍冥绝推开御书房的门,正对上段贵妃那双可怕的眼睛,她好像已经入魔,冲到他的面前紧紧地拽着他的衣领:“是你,是你害了本宫的哥哥……”
她的手劲并不大,苍冥绝任由她拽着,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旁边的安公公见状,立即让两个侍卫分开了段贵妃,她的发饰玉珠乱的已经全部掉落,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脸上,就像是一个疯子。
“松手,你们都给本宫松手,你们这些太监,竟然敢拽本宫,本宫要你们不得好死!”段贵妃尖细的嗓子响在御书房的门外。
那几个太监把她从苍冥绝的身上拉下来之后,就再也不敢碰她,毕竟在皇上还没有下命令之前,她还是个贵妃娘娘。
苍冥绝拍了拍方才被她拽过的衣领,上面有些皱了起来,他伸手去抚平,面不改色地从她的面前走过。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段贵妃几近昏厥,没有太多的心思在他的身上,跌跌撞撞地往御书房里面冲去,可是还没有跑到书房里面,就被安公公拉住。
“贵妃娘娘,您先回去吧,皇上目前不想见任何人,等皇上想见您时,自然会召见您的。”安公公说完,对她旁边的宫女明月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把段贵妃带回宫里去。
明月是何等聪明的宫女,接收到安公公的眼神之后,立即扶起了段贵妃。
“娘娘,我们回去想个办法,皇上如今是在气头上才不想见娘娘,我们等皇上明天气消了之后再来,皇上一定会见娘娘的。”明月在段贵妃的耳边道。
段贵妃也觉得有道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她要为了段家的荣耀而战。
第一百二十二章 功亏一篑
府里的空气泛着凉飕飕的冷意,萧长歌待在后院的那个秋千下摇摇晃晃了一个下午。
“王妃,刚才我过去的时候听江朔说王爷在酒楼里抓到了段将军的把柄,已经把账本jiāo给了皇上,皇上当下就命令人把他抓紧了大牢。”魅月又急又兴奋地道。
“真的吗?可是段将军怎么会在酒楼里面,还会被王爷抓到?”萧长歌停下秋千,疑惑地问道。
魅月兴冲冲道:“自从李善被抓获之后,段将军就已经有些自乱阵脚了,他不但没有收敛作风,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王爷放在他身边的人跟着他在酒楼里正好看到了他收受贿赂的过程,便把他带走了。账本是在段将军被关以后才在他的府邸里找到的,现在就等候皇上发落了。”
原来段将军不是死在苍冥绝的手上,而是死在他自己的手上,若是他能在李善被抓之后收敛一点,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抓。
“如此甚好,皇上对段将军忌惮了那么多年,今日终于能够将他抓获一定松了一口气,而王爷也会因此得到重用。”
萧长歌微眯着双眼,因果报应不过如此,她收了收披风,看着远景的几棵大树被风chuī的上下漂浮,有些看呆了。
这些大树是有根的,不像她,是无根的,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孤苦无依地漂泊着。
“王妃,恕我多嘴问一问,您和王爷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魅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低声问道。
最近王爷和王妃没有之前那么粘腻,也多了一分客气和疏离,她能感觉到王妃总是想要靠近可到紧要关头却又不敢去靠近,而王爷总是敞开胸怀一次又一次等待着王妃,一次又一次地等不到。
萧长歌脸色一点一点地暗下来,原本有点红润的双颊变得苍白起来,她柳眉紧皱着,说完“没有”二字便加紧脚步往正厅走去。
走到了正厅,苍冥绝正从门外进来,修长的身影被西边浅浅的光打出了一道光亮,像是连天边的阳光都在簇拥着他一样。他唇线紧抿,狭长的眼眸看着萧长歌的方向,一如既往地深qíng,好像旁边所有人都进不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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