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有些惨白:“你都知道了?”
萧长歌单手紧紧地揪着那张明huáng的告示,指关节都有青白,手背青筋bào起。
“这就是你要瞒着我的原因,整个京城,整个天下人都已经知道了,你竟然打算瞒着我一人?”萧长歌声音低沉颓靡地道,就像是濒临绝望的人一样。
“是。”明溪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他之所以带着这张告示回来,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想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将所有事qíng都告诉她。
没想到上天的安排就是这么巧妙,仿佛是早有预谋一样。
“你大可不必这样,告诉或者不告诉我,结果都是一样。”萧长歌拧着那张告示,冷笑一声,转身出门。
原本是想向他道谢的,如今却变成了一场悄无声息的战争,因为一个没有说出来的实话,萧长歌觉得很不值得。
夜晚的叠谷很寂静,萧长歌将那个告示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旁边一盏油灯的油已经滴落了一滴在上面,不过被她很快擦去,但是那个印记已经擦不掉了。
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将那个告示烧掉。
萧长歌目光炯炯地盯着上面的字迹,反复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晟舟国国主之小女和瑟公主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四子正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和瑟公主待字闺中与皇四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和瑟公主许配皇四子为王妃。一切礼仪,jiāo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cao办,择良辰完婚。
特此通告,钦此。
萧长歌冷笑一声,甩手将告示放置一边,却一夜难眠。
叠谷的天总是亮的特别早,萧长歌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一丝朦胧的雾色散开,明亮的光从窗子外面洒了进来。
萧长歌如同往常一样起来,洗漱之后,倒了一杯开水,一面喝着一面看着医书,可是不论自己怎么集中jīng力,脑袋里想着的不仅仅是医术毒术,还装满了其他东西。
“长歌,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秋莫白正炼药,远远地就看着萧长歌支着下巴看着医书发呆。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qíng。”萧长歌从医书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又明亮,“外公,我决定不日就要下山。”
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qíng,但是秋莫白的心里还是难舍,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却还是要分离,这种感受他已经体会了一会,不想再体会。
“是要去冥王府吗?”秋莫白问道。
萧长歌眼睑微垂:“他不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上,所以,我想问问他。”
唉,他们秋家的人都一个样子,曼儿是这样,小花也是这样,就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深qíng是他们秋家人最大的劫。
罢了罢了。
“小花,这是你自己的事qíng,外公没有权利gān涉你,但是在你下山之前,我有几句话要jiāo代你。第一,下山时要是遇到危险就用我教你的毒术,对待坏人不要手软;第二,我会让明溪护送你下山;第三,如果他真的不记得你了,一定要回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各怀鬼胎
冬天总是不平静的,除了天空中的大风雪,还有人间遍地肆nüè的流言蜚语,如今,整个京城都在说着苍冥绝要和晟舟国的和瑟公主成亲之事。
唯独一处地安静寂寥。
“温王,不知您找我出来所谓何事?”锦瑟一面拨弄着放在她面前的茶杯,一面轻chuī着上面的热气,悠然问道。
这一年的拥香楼日子更是将她养的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jīng致的面容透着一丝丝的浅笑,在这个白雪纷飞天色里显得俏丽妖艳。
“你说呢?”温王声音冷峻,一双剑眉低压,颇有种冷眉入鬓之感。
“我月月都有向你汇报工作,对了,那药快用完了,过几日差人送点来吧。”锦瑟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杯,却又迟迟不往嘴里送去。
殊不知,温王冷冽的眉眼却无时不刻不在打量着她,冷声bī问道:“都已经服了快一年的药,为何他的身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打量质问的目光一下子落在锦瑟的身上,她身子一僵,虽然面上还是如常,但是心里早就风起云涌了。温王只是在试探她,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分寸。
深吸一口气,目光妖媚地看向了他,盈盈浅笑:“谁知道呢?只要是他有来拥香楼,那药是非吃不可,若不是王爷的药有问题,那奴家还真是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了。”
她说的一点没错,再加上丝毫不闪躲的目光,让温王有几分质疑又有几分相信,被他控制了这么久,他根本想不出来锦瑟有任何背叛他的理由。
“最近几天不要下药了,隔段时间看看。”温王淡淡吩咐,戴着玉扳指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
锦瑟点点头:“王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看着她俏丽惊艳的面容,温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qíng,走到她的面前低声斥道:“不要让我发现你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
冷汗从锦瑟的背上滑落,沾湿了她里面薄薄的一层里衣,跟着温王这么多年,他的手段她还是了解一些,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一直都在骗他,不知道下场会是如何。
在这个温暖如夏的室内她竟然活生生地打了一个冷战。
拥香楼外,一片苍茫的白雪洒落,大街的中央偶尔走过几个叫卖的小摊贩,不过在这个冬日也是徒劳无功。
太子刚从自己的府里出来,白雪便沾了他一身,还没来得及扫雪,迎面便走来一个人,高挑的人影便挡在他的面前,还没有回过神的功夫,后颈一痛,整个人便晕过去了。
温王收回手,看着倒在雪地中的太子,一抬手便将他整个人扛到自己的肩膀上,一路向前走去。
所幸大街上没有几个人影,很快,他便沿着一条小巷子来到了旁边的一处宽敞的府邸,朱红色的大门一推,里面的雪景映入眼帘,他脚步一快,扛着身上的太子走到了府里的书房内。
“人我已经帮你带来了,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温王把身上的太子一甩,他整个人便落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上座的苍冥绝看着底下的太子,目光yīn冷深重,一身黑色的衣袍将他整个人衬托得如同地狱来的修罗一样可怕。纵使是跟了他这么久的江朔都觉得有时候王爷的一举一动不像是个普通人。
“江朔。”苍冥绝看了一眼旁边的江朔,示意他去把太子弄醒。
“我先回去了。”在江朔将太子弄醒之前,温王要率先离开,否则让太子看到他和苍冥绝同流合污,以后有什么事qíng都不好办了。
可是,就当他转身之时,上座的苍冥绝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站住。这就想走了?”
看来他是不打算放人,从他答应和苍冥绝合作的那一天起,就应该料到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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