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侍女的手顿在半空中,忽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将军,直到有了他的示意才道:“对不起公主,奴婢愚笨,以后不会了。”
“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用再进来伺候我。”萧长歌微微偏了偏头,目光看向里面的chuáng杆。
“这……”那个侍女没想到萧长歌竟然会说出不要她伺候的话来,目光紧张地看向了那个将军,在征求他的意见。
两人的互动如此之明显,萧长歌不用推测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侍女根本就不是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的,反而是那个将军故意安排安cha在她身边的眼线。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毕竟她现在不是阿洛兰,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戴着面纱,在进京之前,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只好以此来隐藏自己。
“公主,你的身边需要人手照顾,要是他们不在你的身边,你的生活起居怎么安排?”将军瞪了那两个侍女一眼,仿佛在说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的生活起居自己能行,不用别人安排,反正我是不喜欢以下犯上的侍女,若如此,哪天爬到我的头上也不是没可能。”萧长歌带着冷意地自嘲了一声,目光中尽然是不屑的样子。
将军看不到她的表qíng,却能感受到她话中的生气,这样的她好像不是以前的阿洛兰了,变得有些冷漠,但是那股刁蛮的调皮劲还是在她的身上。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他也不忍心拒绝。想到明天之后,就要天各一方,一生再也难见一次,他就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她想要的东西捧到她的面前,更别提是这区区的一个要求。
“公主,你要是不喜欢他们两个,我再给你安排另外两个。”
萧长歌皱眉挥手:“不用,我想自己一个人清净一会,等我需要人的时候再和你说。”
如此,将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目光冷然地看了看旁边的侍女,挥挥手示意她们出去。
“就依公主所说。”将军淡淡道。
接下来就是太医的轮番诊治,为了让自己的病看起来更加真实一些,萧长歌特意堵住了自己的脉象,掩人耳目,让太医误以为她得了风寒,甚至更加严重的病。
三个太医来回又把了三次的脉,最终在纸上写下把脉之后的结果,递给那个将军看。
那个将军几乎是仔仔细细地一一对了过去,最后才点点头,将那张纸重新递给了太医:“去抓药吧!”
直到这里,那几个太医才如释重负地走了出去,擦了擦自己额头上面的汗,只觉得浑身都是毛骨悚然的。
“怎么会心神郁结?公主,你每晚都睡不着觉吗?”那个将军瞪大了眼睛看着萧长歌问道。
帐篷里面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下子十分安静,只需要侧耳倾听,就能听到将军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招人闲话,更何况是一个护送将军,和自己要去和亲的公主呢?
萧长歌慢慢地转过了身子,面无表qíng,甚至还有些态度僵硬地道:“将军,太医已经把过脉了,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也去忙吧。”
若非萧长歌在方才就已经看出了这个将军对公主阿洛兰的态度,她也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赶这个将军离开,越是明白越是不可能的事qíng,萧长歌就从来不会去碰。
两人能见面说话,纯属巧合。
那个将军这才反应过来,目光冰冷地看着萧长歌,仿佛想要穿透她的面纱从而看到她的真实面目。但是萧长歌机灵,知道他想做什么,早就已经翻身躺下,盖上了被子,将整个人紧紧地裹了起来。
看到她抗拒的样子,这点哲而将军倒是很熟悉,一如既往,从来未变。
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挑开帐帘,走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不如前
夜色和从前一样美丽,但是雪景却不如从前好看了。
冥王府里面一座桥亭下立着一身黑衣凛然的男子,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双剑眉微皱,因为眉头皱的太久的缘故,额头上面已经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眉纹,看起来又是一道沧桑之感。
没有萧长歌的第一年,雪依旧下,梅花依旧开,心qíng却不似从前了。
这里是凝聚了他们最多回忆的地方,每当傍晚十分,苍冥绝都会在这个桥亭里面看着天边的云彩,想着他和萧长歌一起走过的日子,总觉得能抓在手心。
“王爷,朝廷来消息了。”江朔从小桥那边走了过来,手里是一封飞鸽传书的密函。
“拿过来。”苍冥绝身子一动不动,只等着江朔将纸条递到他的面前。
淡huáng色的宣纸就着浓黑的字体,搭配得十分好看,苍冥绝拿在自己眼前看了看,最后一点一点地揉碎,撕得一gān二净。
他的目光一而再地冷冽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去告诉太子,晟舟国和瑟公主一对人马因为大雨被困山林,暂在林中安营扎寨,明日一早便可下山前往京城。”苍冥绝声音里带着一股浓浓的冷意,即使是江朔已经听得习惯了,还是不由得发出一股冷颤。
“是。”江朔点头应下,立即转身出了王府。
周围再次冷寂下来,只有天空中星星点点的白雪在飘dàng着。
长歌,你知道么?除了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其她女子,不论是谁。
夜幕降临得太快,萧长歌戴着面纱很是不舒服,想着应该也没什么人,便将面纱取了下来,露出倾国倾城的一张脸。
取了旁边木盆里面的水洗了个脸,净了手之后,整个人清慡很多,也没有了一直戴着面纱的难受感觉。
做完这些事没一会,外面便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沉稳地踏在地上,最后那个脚步声落在营帐的外面,没有了动静。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熟悉,除了哲而将军,没有一个人有这么沉着稳重的脚步声,萧长歌估计他会进来,慌乱地取了方才摘下来的面纱戴上,想了想,又拿了几根银针放在自己腰间,最后坐到了chuáng沿边上。
哲而立在门口没一会,脑袋里那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很快又升了起来,他一挑开帘帐,便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将军进我的帐都不用事先通报,看来将军的权利很大。”萧长歌冷笑了一声,面纱掩盖之下的她看起来透着一股神秘感,很熟悉,却也很陌生。
“我只是进来看看公主歇下了没,只是寻常的问候,并不用如此多礼吧?”哲而的脸色不是很好,却不以为然,从前阿洛兰同样这样子呛他,到底没有怎么样。
“我正想歇着呢,将军来的很是时候,可以帮我把蜡烛chuī熄了。”萧长歌冷冷说罢,一个翻身已经躺在了chuáng上,背对着哲而。
那个背影,他想了好久,念了久,可惜明天之后,却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吞了吞口水,有种舍不得,想要触碰却又不能的感觉。
“公主这么早就要歇息?药吃了吗?为何睡觉还要戴着面纱?让我帮你摘下来。”一个又一个的问话不断地砸在萧长歌的心上,哲而的手脚都不听使唤,控制不住地往萧长歌的方向走去,颤抖着双手猛地握住了萧长歌双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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