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丫鬟吗?当着朕的面她都敢这么说了?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嘉成帝严肃凌厉地看着叶皇后,眼中早已经没有了旧qíng。
被玉芝噎了一下,原本容嫔还以为事qíng竟要被掰回去,谁知嘉成帝会如此指责皇后,她挑眉冷冽地看着皇后。
“皇后,你可知错?”嘉成帝稍稍平静下来,重新坐上了正位,目光微阖。
叶皇后心里一颤,猛地闭了闭眼。
“臣妾知错。”叶皇后只得压住心中怒气承认错误。
她和嘉成帝成为夫妻不是一朝一夕,自然了解嘉成帝的想法,生平他最恨有人和他抬杠,而她又是皇后,若是在这个时候不给他脸面,恐怕将来的日子会更难过。
“你既知错,朕也不难为你,但是这件事qíng总不能让和瑟公主白白受了委屈,让你的宫女给和瑟公主认错,罚整个皇后宫中上下俸禄一个月,你可有异议?”嘉成帝念着叶皇后始终是个皇后,也不想多加难为她,毕竟一国之母的地位摆在眼前。
萧长歌心里冷哼一声,嘉成帝总是顾忌着叶皇后母家的地位,不敢对她如何。
恐怕今天这个小小的惩罚,在嘉成帝的惩罚史上是最重的,她还能要求什么?
但是,总有人会不乐意。
“皇上,您体恤皇后娘娘,这个我们了解,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怎受得了惩罚?若非是她身边的玉芝挑唆,皇后娘娘也不会白白受这委屈。所以臣妾恳请皇上重重惩罚玉芝。”就算抓不到皇后,容嫔也要抓住她身边的宫女。
玉芝对于皇后来说有多重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此时容嫔又让嘉成帝惩罚玉芝,且不说嘉成帝会不会答应,叶皇后就是第一个不答应的。没了玉芝,就相当于断了条臂膀,任她叶皇后再厉害,最近也是掀不起什么风làng来了。
只是难就难在嘉成帝会不会答应,只要他稍微有点顾念旧qíng,就不会对玉芝下手。
玉芝见状,很明白自己接下来可能小命不保,便看向了叶皇后求助。
“皇上,玉芝是臣妾身边的宫女,若要说惩罚,那也该由臣妾来惩罚,是臣妾管教下人无方。”叶皇后立即上前请求,不管自己一个皇后的身份,贸然为玉芝求qíng。
如此可见她是有多在意玉芝这个能为她出谋划策的宫女。
嘉成帝甚是了解叶皇后的心思,也知道她和玉芝的大概作风,想着若是能这样处理就处理过了。毕竟后宫争风吃醋的事qíng时时刻刻都在发生,而他也不愿为了这件小事费脑筋。
但是,萧长歌却鼓起了掌,脸上全然是敬服感叹之qíng。
众人正疑惑她关键时刻为何鼓起了掌,还没问及,萧长歌便一脸心悦诚服地赞叹:“皇上,苍叶治国有方,每个人都心怀善意,行为坦dàng,让人心生敬佩。尤其是皇后娘娘,方才我听皇后娘娘为玉芝姑娘求qíng,真可谓是主仆qíng深,若是换作我们晟舟国,断断是做不出此举来。”
尽管此话话中带着浓浓的敬佩之意,根本听不出来话中的讽刺之感,但是听在叶皇后和嘉成帝的耳里,却完全变了味道。
这话岂不是说嘉成帝有意包庇罪犯,他们苍叶国治国无方,根本不在意受害者的感受。
往深了说,就是他这个皇上做的不称职,有意包庇玉芝。
这倒是让他两头为难,但是在萧长歌的面前总不能把这件事qíng糊涂带过吧?
“皇上,绝非和瑟公主所言,和瑟公主没有生活在这里,根本不知道宫中的事qíng,皇后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因为玉芝的事qíng让别人有了把柄可抓,世人对此加以诟病,恐怕对皇上的威名有损啊!”容嫔极力劝阻,就是不想让叶皇后逃过此劫。
两边各执一词,虽然话中的意思不对,但是整合起来,都是一样的想法,那就是要惩罚玉芝。
叶皇后的面子可以顾着,但是玉芝是断断不能再留了。
“玉芝,你身为皇后身边的头等宫女,不仅没有起到辅佐皇后的作用,而且还诱导皇后犯错,仗着自己是皇后身边的头等宫女,就在宫中为非作歹,欺压他宫宫女,触犯苍叶国国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起不必再伺候皇后,出宫至平云寺修行,静思己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寺内一步。”嘉成帝微微阖了阖双眼,显得有几分疲累。
这下,叶皇后失去了一个助手,大大的打击了她的谋划,若是想要再培养这么个心腹出来,也不是短时间的事。
而且,就玉芝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劲头,又知道叶皇后想要的是什么,这么个宫女不好找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我呀!”玉芝没想到嘉成帝真的会因为此事而惩罚她,而且还把她打入了平云寺。
平云寺是个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坐落在苍叶国最东边的一个一座寺庙,庙宇破败不堪,僧侣极少,是苍叶国难得的尼姑庵。
这寺庙路途遥远,路又极不好走,陡峭偏僻,听闻寺中只有尼姑几人,环境破落,条件艰苦,没人能在里面待的下去。
况且没有嘉成帝的命令不能私自出寺,她一个小小宫女,怎么能让日理万机的嘉成帝记住?
那个地方,恐怕有进无出啊!
“皇上,平云寺条件艰苦简陋,好歹玉芝跟了臣妾这么久,都快要到出宫的年纪了,臣妾才想着要给她安排一门亲事,怎能说去平云寺就去平云寺?请皇上开恩哪!”叶皇后猛地跪到了地上,头埋在地上不断哭诉着。
容嫔轻轻一笑:“皇后娘娘,这件事qíng可就容不得你了,这种以下犯上,目无王法的宫女,多留在身边一天,就是个祸害,若是您不想看着宫中其她的妃嫔受伤害,就请您忍痛割爱吧!”
萧长歌暗暗观看着这两人的斗争,容嫔就像是和皇后有仇似的,处处针对她,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而叶皇后似乎对她有意避让,至少在她见到的时候,叶皇后没有和她正面jiāo锋过。
两人之间的矛盾恐怕不是这个时候才有的,这应该能追溯到很久之前。
这场战争,最后的胜者是容嫔,如果没有太医院的那件事qíng,容嫔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抓到叶皇后的把柄,斩断她一条臂膀。
按照如今的qíng形来看,最可怜的人并不是叶皇后,而是玉芝。
从皇后眼前的红人,一落千丈到破败庙宇的尼姑,她的生活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心志脆弱一点的人,恐怕难以熬过这样的变化。
“别说了,都下去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嘉成帝双手放在眉头之上,轻轻揉捏着双眉。
一天到晚处理这些不断的琐事,他深感疲累。
几人见状,也不敢再上前打扰,纷纷退了下去。
叶皇后双眼还可见红光,眼中泛着微亮的液体,不过顺着冬日的阳光,微微一闭一睁也都消失不见。
“容嫔,你好样的,今日你既得罪了本宫,他日本宫定不会放过你,你且等着瞧。”御书房外面的一座凉亭外面,叶皇后扶着身后的小宫女恶狠狠地警告着容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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