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久别家乡异地重逢, 大妮儿孤身多年,十分高兴。多年流làng困苦的生活却早就磨灭了自己的一点生活激qíng和道义良心。自幼因着灾年流离故乡,对这个少女也只是年少时的一点印象, 实则没有多少感qíng。
倒也不露声色探听过大妮儿在郡主府职司, 大妮儿笑笑只是说自己只是个郡主府的一个丫头。自己想着大妮儿人又傻又笨, 定然不能得到昭国郡主这般的贵人喜欢, 多半确然只是一个普通丫头,不会是郡主府什么要紧人物。便也丢开了手。
其后悄悄探望密会水灵儿, 水灵儿握着自己的双手, 悄悄流泪:说一颗心都放在自己身上, 堕入风尘身不由己。这风尘中的日子太过难熬, 实在经受不住,恳求李求根想想法子救自己出火坑。
李求根心痛不已,回去之后翻覆想思,想起水灵儿流下眼泪的凄美容颜, 救美之心甚嚣尘埃,忽的恶向胆边生:自己与水灵儿两qíng相悦,却囿于钱财有钱人不得不被bī分开。大妮儿虽则蠢笨,但在郡主府服侍了这么些年,手头一定积攒了不少钱财。若能哄着碧桐与自己相好,定能得一注横才。到时候抛弃碧桐,拿着钱财和水灵儿风流快活,岂不是美哉不过。
打定了主意,便下功夫哄骗起碧桐来。
碧桐心xing纯稚,渴望感qíng,听着自己提起从前旧事,感动的眼泪汪汪。很快就被自己哄上了手,嫁给了自己。
自己婚后假意殷勤甜言蜜语,将碧桐哄的将全部钱财jiāo到自己手中。瞧着碧桐普通的眉眼觉得没了兴致,想起水灵儿娇媚的容颜,愈发心热起来。
和水灵儿悄悄约定,携财潜逃。
将要离开之时,念及碧桐,忽又生了担忧之心。想起当日碧桐送嫁之时小院中热热闹闹的场景,想来碧桐在郡主府中人缘也不错,若发现自己不见踪影回郡主府告状,府中那个管事妈妈做主,自己从而落入网中。索xing一不做二不休生了杀心。一把药倒了碧桐,令之口不能言,装作病妇带出长安,与水灵儿一路奔至三原县。自认为离了长安人身安全,方停缓下脚步来,寻了水灵儿寻欢作乐。
在chuáng*上颠凰倒凤的同时,与水灵儿说起此事,提起碧桐口气轻蔑,水灵儿心狠手辣,出了个主意:将碧桐卖给人贩子,再得一注钱财。
李求根正愁不知如何处理碧桐,得了水灵儿的主意,登时眼睛发亮,打算在碧桐身上再发最后一注财。
寻了人贩子,约谈好价钱,相约jiāo换钱货。
当日早早到了客栈,只是人贩子耽搁了时间尚未来到,等的不耐烦,便先行水灵儿寻欢作乐。正自胡天胡帝之际,忽然被一群衙役冲进来,从chuáng榻上拖了下来,登时惊的魂飞魄散。
暗夜一弯月勾,屋子门破敝紧闭。
顾令月一身寒霜从马车上下来。
京兆府齐捕头恭敬执礼禀道,“郡主,捉得了那李求根和窑姐儿,只是碧桐娘子寻不到下落,拷问李求根,他也只说不知,不肯招认。”
顾令月面沉如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屋子简陋,李求根被压着跪在其中,顾令月推着轮舆走到李求根面前,瞧着这个烂泥一样的男子。心中蔑视自责。
“小民见过昭国郡主。”
顾令月问道,“李求根,我问你,碧桐人呢?”
李求根瑟瑟发抖,想起长安民宅之中,自己撕开深qíng嘴脸骤然发难,碧桐骤然得知实qíng,睁大眼睛先是气愤破口大骂,后来害怕起来,说是郡主曾经给她一份深厚的嫁妆,愿意将嫁妆jiāo给自己只求换得人深平安。又道自己与昭国郡主qíng分甚深,昭国郡主知道自己出事,定会为自己做主,将他捉拿千刀万剐。
自己只当碧桐是胡chuī大气,如今瞧着这架势,所说竟是句句属实。
一时间惊吓瑟瑟发抖,只觉自己成了一滩软泥,摊在地上形不成形。“小民不知。”
一旁水灵儿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嚷着道自己不过是寻欢作乐,不关她的事qíng。
“呵呵,不知?”顾令月面色苍白冷笑道,“碧桐是你的老乡,前些日子,你们方成了亲。今儿一早,有人瞧着你带着她出了长安城。现在,你告诉本郡主,你不知道她在哪儿?”目光瞟到一同被压着跪在一旁烟视媚行的窑姐儿身上,心中一片苍凉可悲,
“碧桐义无反顾的嫁于你,一片真心实意。到头来,在你的心中,还不如这样一个见利忘义的窑姐儿?””
李求根闻言惭然的低下头去。
在他的心中,幼年时那个邻家妹妹早就消散了印象。碧桐容貌普通,xing格木讷,自然不如千娇百媚的水灵儿。
只是此刻,在昭国郡主如剑一样的目光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中却清楚,自己待大妮太过狠心,这个时候大妮儿连姓名都不知道在不在,若招出了碧桐的下落,下场一定凄惨,死咬着口不肯承认,“郡主,大妮儿确实自己走了,我着实不知道她的下落啊。”
顾令月气恨不已,举目瞧着屋中,见陈设颇为眼熟,不少都是碧桐嫁妆中的物品。咬牙道,“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死,瞧他招不招碧桐下落。”
衙役应道,“是。”
顾令月一人避到墙角,耳中听着屋子里李求根受刑惨痛叫声。作势呕吐,却觉胃肠之中空空,吐不出什么东西来。顾令月避在角落里,想象着碧桐如今的处境,只觉担心不已,身体瑟瑟颤抖。
行人司三原分堂堂主叶希道,“郡主,”
顾令月抬起头来,望着叶希道,“叶堂主,行人司号称探查天下消息,你掌管三原行人司,能够帮忙找出碧桐的下落?”
叶希道,“奴婢已经是命三原堂的主事发动此地全部探子查访了。若是幸运的话,想来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顾令月坐卧不宁,在三原县等了大半夜,直至天明,行人司传来消息,在一处土地庙中找到碧桐的下落。
李求根被刑罚的神智模糊,只是守着心中的最后一点清明,不肯招认碧桐个下落,听着外头喊道,“碧桐娘子找到了。”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心中绝望到了极处,喃喃道,“完了!”
顾令月急急挺直背脊,吩咐道,“即刻过去。”
山神庙屋子残破,香火冷落,斑驳的山神像矗立在神台之上,看着人间是非。
庙中满是灰尘,堆积着无数茅糙。京兆府衙役们上前,绕到佛像后,翻开其中高高的茅糙,露出其下一名面色惨白如同金纸的女子。
顾令月推着轮舆上前,瞧着碧桐躺在糙堆中,双手捆绑在身后,目光空dòng,身体遍体鳞伤,登时心中大痛,泪水坠了下来。
碧桐浑身破烂,躺在厚厚茅糙遮盖的糙堆之中。
自被李求根困缚在这里,已经一日一夜了。一双唇儿长时间没有沾水,已经gān裂到了极处,只有喉咙如同火烧,念及这数日数夜的经历,此前神qíng含笑方夫郎陡然撕下画皮,露出其下狰狞的面目,夺了自己的钱财,绑了自己的身体,与旁的女人寻欢作乐,自己犹如坠入地狱之中,心中悔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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