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犹如喟叹,顾令月似乎听清了,又似乎没有听清。转过头,面上露出仓惶之色,“九郎待我甚厚,阿顾心中感念,无以为报,今日恰得此九霄环佩名琴,弹奏一曲,聊表感谢吧。”
姬泽道,“朕命人将大圣遗音取来,二人联手弹奏。”
清风朗日之上,琴声优美,美不胜收。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第四十三章
芙蓉园江风明月,景色美不胜收。一轮红日低垂, 将近傍晚, 顾令月方抱着九霄环佩琴尽兴而归。七宝香车进入永兴坊大门的时候, 目光瞟见躲在府门坊道对面的一个人的身影,身影熟悉,不是顾鸣又是哪个?眉头不禁挑了一挑。
砚秋瞧着顾令月的神qíng, 轻轻禀道, “顾郎君在这儿站了两三天了。只是一直在暗处站着,也不敲门求进, 我们也不好驱逐于他。”
顾令月垂下眼眸,淡淡讽刺道,“他对那对母女倒是当真放在心上!”
放下车帘, 眼角冷笑道, “反正已经断绝关系。既是喜欢站便让他站。与我无关, 回府罢!”
顾鸣立在郡主府对面暗处, 瞧着昭国郡主的七宝香车,嘴角泛出苦涩之意。
苏妍母女入狱, 顾鸣既怨且恨, 到底不忍爱妾长女枉送一条xing命, 打算前往郡主府向顾令月求qíng。行人司一名暗人派人前往, 在他面前将当日自己家宅之中,苏妍yīn谋揭破,自己默认其陷害顾令月的一番话语一一念了出来。
“……论着说起来你本虽未指认郡主身世,公堂之上默认苏氏贱妾陷害郡主, 也是该也是要治罪的。只是到底你是郡主生父,动了你郡主颜面不好看。”来人望着顾鸣,眸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道,“昭国郡主也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样一个父亲。”
顾鸣听着来人一番话语,觉自己脸皮发烫,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是了!当日自己选择默认不知,便算是支持爱妾逆女,放弃了昭国郡主,如今真相大白,煊赫昭昭,自己又何来的脸面,跑到昭国郡主面前为那一双陷害郡主的罪人求qíng?
这般一想,心气颓唐起来,瞧着苍茫的夜色笼罩住面前华美的郡主府。郡主府府门紧闭,显见得昭国郡主此回心甚硬,确实打算彻底践行断绝关系的诺言,不肯再见自己。叹了口气,转身在夜色之中蹒跚步伐离开。
太极宫神龙殿,烛火光芒幽暗。
姬泽睡梦之中眉头微微蹙起,梦中光影斑驳,碧湖清浅湖风chuī拂过水榭盛开的窗扇,又梦见了当日听chūn水榭qíng景。
石冻笋白绢屏风狂糙字迹锋芒如飞,水榭中,玉真公主和李玄在躺榻上翻*云*覆*雨,喘*息*吟*哦,屏风后的暗地角落里,阿顾身影瘫软,轻轻倒伏在自己怀中。自己鼻尖之际似乎还能闻到少女身体上传出的淡淡幽香。
梦中听chūn水榭躺椅上jiāo缠的两个身影,不知何时,似乎换了人,变成成了自己和阿顾。
阿顾青丝委托,铺散在雪白的身下毛垫之上,像是皑皑白雪上的乌木,面色陀红,星眸半徕,美的惊人,星眸半徕。“……自北地归来,阿顾素来爱慕,九郎不肯疼我么?”
姬泽望着面前少女,几疑是梦。问道,“阿顾,是你么?”
阿顾不语,只是以一双清丽含着水光的眸子朦胧盯着自己。
姬泽再也忍受不住,俯下身吻住少女绯色双唇。……阿顾痛楚,却以极大的包容包容了自己的冒犯,“九郎,九郎。”声音如泣如诉。
姬泽置身火海,如升天堂,又如堕地狱。蹈死奋之。
……
太极宫天光明亮,姬泽陡然从梦中惊醒,佛手香清甜,下身衣衾一片濡湿。
永兴坊郡主府中,玉真公主孕事的消息传来,顾令月眉目高高的吊了起来。“小姨有孕?”
“正是。”朱姑姑声音也是欷歔,“玉真公主年纪大了,好容易再得了这个孩子,很是珍惜,为了这个孩子,怕是可能打算会在近期内成亲。”
顾令月声音犹自带着匪夷所思的意味,“听着像是幻梦一样。”玉真公主与李玄虽然打的火热,但长安权贵百姓都觉得,这一对就如同玉真公主从前无数个qíng人一般,不过是露水姻缘,待到火热一阵子,便也散了。没有想到,玉真公主如今三十六岁高龄,居然忽然怀了身孕。
“小姨有孕,乃是大事,”顾令月叹了口气,振奋jīng神吩咐道,“姑姑,你为我备一份礼,我去公主府探望小姨。”
“是。”
公主府中,玉真公主孕吐的厉害,听着顾令月登门,犹自喜上眉梢,忙一叠声的吩咐,“快将昭国郡主请进来。”
顾令月随着丝金入府,见了玉真公主,仔细探看脸色,笑着道,“小姨瞧着虽憔悴了些,气色倒好。”
玉真公主叹道,“也是个孽障。”
自当日庭审结束之后,便想早早的去郡主府看你,只是”低头抚摸腹部,眉目之间俱是对腹中孩子的慈爱之意,“这腹中的孽障拖累,竟是吃不得走不开,生生拖累下来,不然早就去看你了!”
顾令月浅笑道,“如今自然是表弟表妹重要些。”眉目之间云淡风轻,“至于当日之事,阿顾已经缓过来了,没有事了!”
又道,“表弟表妹若是知道小姨你喊他们孽障,该生气了!”
玉真公主道,“不,阿顾,你不明白。”
她道,“当日听闻了顾婉娘告大理寺的事qíng,我心里实有些芥蒂。难免待你yīn阳怪气了些,如今想来,着实不该。”
顾令月微微一笑,摇头阻拦道,“小姨,你不必说了。我明白的!”
玉真公主对自己的疼爱,本就基于自己是她嫡亲外甥女的事实上。
只是,道理上虽明白。感qíng上不是不受伤的。但事qíng过去了,还是得弥合起来。不然,为了这等yīn谋失去了感qíng,着实可惜。
玉真公主心如针刺,叹道,“阿顾,你是个好孩子。”
“小姨放心,阿娘当初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我,希望我过的好。我一一定会好好的过日子,不让阿娘失望。”
玉真公主看着顾令月通透的眼眸,心中暗暗叹息,阿顾太过通透,这样的日子固然过的明白,但qiáng极则rǔ,qíng深不寿。难免有伤心之嫌。
道理她确实明白,但此前的疏远到底也灼伤了少女敏感的心灵。不是自己一句两句的好话能够挽回的。不过好在,阿顾到底是个心软的孩子。只要自己日后真心相待,持续的日子久了,阿顾的心思总会回暖过来。
她想清楚了明细,便也不再纠缠此事。
听闻阿顾笑眯眯问道,“小姨这些日子怀了胎,还好吧。”
玉真公主三十六岁高龄,方第一次得了血脉,自是对腹中孩子珍爱非常,“自诊了出来,就百般折腾,这些日子,当真是吃什么吐什么。可偏偏又很是想吃,从前不碰的古怪口味,如今竟脑心挠肺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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