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坤见她吓得退后去,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也只好这么做了,他道:“仪姐儿快来吧,你四妹已经把位置让给你了。”
让给她?
呵呵……
这个位置本就是她的,需要什么让?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有些事qíng是需要做出来,大家才会看到的。
“饭都已经摆上了,仪姐儿快坐下吧!”
老夫人收回目光说道,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沈静仪福了福,在二夫人身边坐下。
饭间,一直有道目光追随着她,如锋芒在背,她知道是谁。也知道自己如今bào露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容不得她退缩。
饭后,沈静仪扶着老夫人去了房里说话,“……仪姐儿,你怎么不跟祖母说呢,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太危险了。”
“仪姐儿知道,但是仪姐儿一定要这么做,我不反击她们也不会放过我,何必呢!”
“郡主毕竟是郡主,她的身后可不是一个人,你要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了,祖母,我想知道,我娘当初和郡主的事qíng,为什么我爹会有两个正室,为什么我娘明明先进门,却成了平妻的那个?”
老夫人沉默下来,她疲惫地叹了口气,桂嬷嬷见此带着其他人悄悄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她们两个人。
过了许久,老夫人终于开口:“当初,你娘的确是先嫁给你爹的,但是,就因为你爹娶亲,郡主跟她母亲过来吃酒,无意中看到了你爹。”
沈静仪微微挑眉。
“说起来,也是寃孽,我本以为他们不会再有jiāo集的,可是谁知道你娘进门两年无出,第三年好不容易怀上你,却传来了太后的懿旨。”
她陷入回忆中。
“堂堂一个郡主自然不能做小,你娘身份虽也是世家大族出身却终究没落了。因此,太后的懿旨便是赐郡主为正室,你娘为平妻。”
沈静仪垂着眸子,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老夫人yù言又止,想了想又将话咽了下去。
有些事qíng,还是不让她知道的为好,免得生了恨,活的不快乐。
“我的外家,如今怎么样了?”
“十八年前,朝廷又一阵****,你的外家谢家男丁全部被抓,斩首于市,后来有个受过谢家恩惠的七品官员冒死带着收集到的证据入京喊冤,陛下这才知道原来是被jian人所害。可是,谢家确实与南海王亲近,南海王发动政变也是事实,所以功过相抵,陛下没有再追究谢家,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听到这里,沈静仪觉得很惊讶,“难道这么多条人命就这么算了吗?”
“陛下已经手下留qíng了,只抓男丁,未动妇人。可是,谢家的男人哥儿一死,你那些舅母们便自缢了。只余下你外祖母和将要临盆的四舅母,还有你娘,那一段时间,谢家可以说是真正的炼狱。事qíng平定过后没过几天,你二舅母临盆,生下你表哥宸哥儿便撒手人寰。”
“外祖母经历了丧夫丧子的痛苦,竟然还能坚持下来,当真令人佩服。”沈静仪喃喃道,有些失神起来。
她记得外祖母的怀里很温暖,母亲走的时候是冬天,当初外祖母抱着她默默地哭了很久。
而她却在她怀里睡着了。
她只知道那个怀里很像母亲的,迷迷糊糊中就放下心来睡着了。她以为母亲还在的,可是醒来后只有满眼的白帆。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现在想想,大家看她的眼神里可不就是充满了怜悯么?
她突然有种想去金陵的冲动了,想到做到,她说:“祖母,今年,孙女想去外祖母家看看,多年未见,只怕她老人家也想我的。”
老夫人提到她,也微笑起来,“是该去看看了,等chūn来,好好安排一番就是。说起来,我也多年未见你外祖母了,当初在……”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摇摇头不再继续。
沈静仪知道她还有话没跟她说,可是却也没问。她更知道,郡主和沈坤之间决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可是她都不会问,既然祖母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她就装不知道就是了。
反正总有其他知道的人。
比如谢嬷嬷。
“你父亲毕竟还是你父亲,如果有可能,这层关系还是不要磨灭的好。也许,总有一天他会看明白的。”老夫人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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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疑团
沈静仪垂下眸子,并没有回应她,见她这个模样,老夫人也打消了再劝说的可能。
罢了罢了,她老了,许多事已经没那个jīng力cha手了。再者说,既然当初她没有cha手,那么如今又什么资格再cha手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做的事qíng,总要付出代价的。
午后,沈静仪陪老夫人去佛堂念经,而她自己则是专心抄起佛经来。
她承认,她心中是有恨的,原本不明显,但是听到这一段往事后,她却起了波澜。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父亲若是不喜欢她的母亲,为何还要跟她生下自己?还是说,事qíng并不是那么简单,而是父亲移qíng别恋,所以母亲生下她之后,郁郁而终?
不,不对。
她记得母亲在的时候,身体还是不错的,也就是最后半年突然染了病,后来她就被带到了嘉善堂由祖母养着。
半年里,她的母亲,容色日渐衰退,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每次她去看她,她都会流泪,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最后,她病死在了一个夜里。
但是,这有什么联系么?
那个时候父亲和郡主带着已经三岁的沈含玉俨然是一家三口模样,府里几乎忘记了她母亲的存在。
还是说,母亲是被顾敏害得?
可是,顾敏有什么理由害她母亲?她已然是父亲的妻,该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一般来说,是没有必要再对母亲下手的。
毕竟母亲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她,而她对顾敏根本没有任何威胁xing。
不然,她这些年来,纵然有祖母护着,又焉能逃的了她这个嫡母的魔掌?
沈静仪的思绪乱了,所以经书也乱了。
佛堂里老夫人敲着木鱼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传来,含糊不清的念经声,以及屋里淡淡的檀香。
她睁开眼,望了一眼在侧首抄着经书的人,叹了口气,“放下吧,心不静,就不诚,这样的经书供给菩萨,菩萨也不会要的。”
沈静仪闻言一怔,低头看了半晌纸上写的经文,最终还是放下了笔。
木鱼还在敲着,一声声清脆而又平稳,让沈静仪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就这么跪在老夫人身后的蒲团上,听着经文和木鱼声,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停了下来。
沈静仪睁开眼睛,扶着她出了佛堂。
天空已经有些暗了,按理说出去的人也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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