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说道,见此,谢宸也不做挽留,“多谢诸位,只是,一路而来辛苦诸位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着,他瞥了眼候在一旁的老管家,只见他从笼袖中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了那人手中。
“多谢诸位,有劳了。”
“谢状元郎的赏,小的们就先告辞了。”
谢宸微微颔首,待到他们走后,沈静仪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看着谢宸。
红袍加身,帽戴官花,这样的完美的男子,经过这么这一次的打马游街,想必整个京城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谢宸了?
不觉间,她想起了一首诗: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nüè兮!
他谢宸,便是如此完美的一个人,她甚至,不太敢靠近。
因为,这种人,便是用来瞻仰的。
“恭喜表哥,”她退开些,福了福身子,尚未屈膝,却已经被一只手托起。
谢宸勾了勾唇,微扬着眉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细细打量起来。
沈静仪平日里不施米分黛,而今日,却略施了些米分黛,看起来多了几分惑人的味道。
这是为他而着装的么?
“你今儿个,很是好看。”他突然道。
这样的话,令得沈静仪脸上的笑意一僵,看了看身上。
她觉得今儿个是个好日子,便拣了件红色的衣裙套上,头上梳了朝仙髻,面上略微抹了些淡妆。
没想到,在谢宸眼里,竟是特意为他而打扮么?
不,这也没错,可,她的特意却是只是单纯的特意罢了。
“表哥今日可是不同,谢家光复门楣的开始,静仪又怎可马虎了去?”
谢宸微微勾唇,她说的对,似乎,她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初见时对他得信任,如今也已经开始实现。
他谢宸,终是要走上那条路的人。
“对了,我二哥与我一道儿过来的,不知可是被人给冲散了,劳烦表哥替我寻下。”
“不必了。”谢宸微笑道:“他先你一步踏入府中,这会儿怕是在偏厅吃茶,唤人请他过来便是。”这么说着,他侧首看了眼老管家。
沈静仪呆了呆,沈楠何时先她一步到的?不待她发问,只听丫鬟过来禀报道:“少爷,成国公世子来了,您见是……”
“恭喜谢兄金榜题名。”不等丫鬟说完,陈煜已经走了过来,看到沈静仪,目光微微停留了下,便移到了谢宸身上,“谢兄,恭喜了!”
“多谢世子,谢某有失选迎,还请恕罪。”
“无妨,只要谢兄不怪我擅闯内堂便好。”
“岂敢,谢某可不是什么小气之人。”
“那就好!”
面对谢宸的讽刺,陈煜毫不在意。
沈静仪在一旁,她有些奇怪,怎么他只顾着同谢宸说话,也不看她?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挪了两步,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谢兄,子铭!”
身后传来沈楠的声音,他上前,看了与平日似乎并无两样的陈煜,对谢宸道:“还未恭喜谢兄金榜题名!”
“不必客气了,”谢宸挥了挥广袖,既然都来了,他也就勉为其难地招待他们一回好了。
想着,他吩咐道:“准备酒菜,两位贵客今儿个在府中用饭。”
“不必了,”陈煜说道:“在下还有公务在身,此时前来,不过是替太孙道个贺罢了。”
谢宸眉头一挑,再听他道:“沈兄,不介意,同我走一趟?”
“我?”沈楠本来打算带着沈静仪回家,他也不赞成留在谢府太长时间,毕竟,沈静仪的安慰可一直都有着威胁的。
只是,陈煜要他跟他走一趟是何意?
不等他询问,陈煜径自道:“太孙要见你。”
沈楠一愣,不仅他,就连沈静仪和谢宸皆是一怔。
“太孙?”沈楠抿唇,看了看沈静仪,点点头道:“那……我将静仪送回家便同你前去。”
“我可以自己回去,二哥,你先同陈煜去,指不定太孙有要事呢!”
“静仪我自会送她回去。”陈煜说道。
谢宸扬了扬眉,“我何时说过,静仪也要回去了?”他坐下,拂了拂袖子,“你们要走要留我可不管,至于静仪,便是回去,也由我来负责。”
第369章 玩火
“我陈煜的女人,无需外人来负责。”他上前揽住沈静仪,目光低垂了些。
“你的女人,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尚未成亲,还算不得你的女人吧!”谢宸的声音冷了些。
在他高中之日,与他抢人,让他如此没脸,这陈煜是当真要与他为敌不成?
揽在腰间的手紧了紧,沈静仪见此,连忙道:“表哥的好意静仪心领了,随后登门道贺之人恐甚多,表哥应无暇照看静仪才是,”她福了福身子,“就此告辞!”
“沈静仪――”谢宸愤怒,“今日既是我高中之日,你身上又流着一半的谢家血脉,难道不应该留下么?”
沈静仪微怔,“表哥……”
“静仪一姑娘家,何以留下?谢大公子莫要qiáng人所难,后日沈府设宴,到时,还请大驾。”沈楠出声道,这才解了沈静仪的难处。
不敢再耽搁,沈静仪也不敢再看谢宸的目光,连忙福身跟着沈楠离去。
其实并非是沈楠针对谢宸,而是,这件事着实不妥。他身为静仪的兄长,自然得为她的利益名声考虑。
纵然谢宸是新科状元,可他沈家该做的礼数也已经做到了,并不欠他什么。如此为难沈静仪,的确是他的不是。
面对他们人的离去,谢宸面色平静,并未发怒,他端起几上的茶盅呷了口已经凉了的茶。
堂内所伺候的人皆跪了下去。
这一跪便是一日。
离了谢府的沈静仪等人在老管家的带领下,从北院的侧门出去,好在,这里没什么人。
等了一会儿,马车才赶过来,珍珠绿拂将沈静仪扶上马车,刚想也跟上去,发现胳膊被人拉住了。
绿拂回头一看,是青九,皱眉道:“做什么呢?”
“两位姑娘还请到后头马车里比较好!”
“为何?”
珍珠拉了拉绿拂的衣袖,朝着她使了个眼色,这才看到立于她们身后的人。
哪里还敢耽搁,不用青九再提醒,她们便爬下了脚踏,一溜烟儿地跑到了后头的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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