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出了这事儿。
过了许久，直到桂嬷嬷也忍不住神游之时，不觉间，沈卓已经站了起来。他走到多宝阁前，动了动上头的东西，突然道：“桂嬷嬷？”
“是，六爷？”桂嬷嬷上前，“您叫奴婢？”
沈卓抿了抿唇，轻轻地抽出手中小巧的匕首，“桂嬷嬷，可有什么心愿未完成的？”
刀光从他那双冷漠的眸子里闪过，平静地让人不寒而栗。
桂嬷嬷一怔，“六爷说的什么？”
“我说……”沈卓掀起眼帘，突然转身，“噗嗤……”
手中的匕首准确无误地cha入她的胸膛。
桂嬷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再看向她胸口的利刃，“六，六爷……您，您这么做，会……”
“嗤……”
沈卓抽出匕首，血顿时喷洒了出来，桂嬷嬷毫无支立地便向后倒去。
“会，会后悔……的……”
“后悔？”
沈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脸上的血珠更加刺目起来。
“哈哈哈……你以为我想么，可这一切都是祖母bī我的，都是沈静仪那贱人bī我的，死后，记得找她们去，可别怨我！”
桂嬷嬷想要说些什么，却口中涌出血来，只得张着嘴，涣散了眼神。
看着地上渐渐没了气息的人，沈卓皱了皱眉头，抹了把脸上，“真是恶心！”说着，他伸手在多宝阁上拧了下一尊江月瓶。
咔嚓――
多宝阁从中间分了开来，沈卓再没看一眼地上的桂嬷嬷，走了进去。
离开，是他如今最好的选择！
再次合上，多宝阁恢复了平静。
天色越来越暗，嘉善堂里，老夫人在佛堂已经坐了许久，直到犍稚突然甭断，她这才睁开了眼睛。
阮嬷嬷上前，看了眼断掉的犍稚，愣了愣，担忧道：“夫人……”
老夫人抿唇，放下手里的半根残稚，道：“桂嬷嬷呢？可回来了？”
阮嬷嬷摇头，“未曾回来，许是有事耽搁了，奴婢差人出去看看吧！”
老夫人抬起手，“扶我一块儿去吧！”
她这这心里总是不安心，似是要有什么事儿发生。
慌得紧！
如今桂嬷嬷又未曾回来，她自然更是担心了，不觉间，想起没了的林妈妈来。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刚出了佛堂，便有丫鬟扑到跟前来，“老夫人，桂嬷嬷没了，您快去看看吧，二小姐已经赶过去了……”
老夫人眼前一黑，“你说什么？”她的身子歪了歪，勉qiáng支撑住由阮嬷嬷扶着，“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夫人……”阮嬷嬷虽震惊，心痛，可她也担心老夫人的身子。
“给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是，是瑞丰堂的丫鬟来报，说桂嬷嬷遇刺，没了。”
没了……
老夫人心口一抽，引得阮嬷嬷大惊失色，“夫人，夫人您不能倒下啊！”说着，她狠狠地瞪了眼那个丫鬟，只见她瑟缩了下，低着头，却掩藏住了眸中的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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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报应？
“阿彩……”老夫人捂着心口，痛道：“扶我……过去，我要看看她……”
但愿那不是真的。
阮嬷嬷无法，只得唤了其他人一道儿将老夫人扶住，回头再想找那丫鬟，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给我将方才那婢子找出来！”她吩咐道，便与众人一道儿扶着老夫人离去。
瑞丰堂。
沈静仪听说了此事后，早一步带着过来，路上，她忍不住模糊了眼眶。
桂嬷嬷与阮嬷嬷皆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怎么会就遭此横祸呢！
她不相信。
可当事实摆在跟前，沈静仪却不得不信了。
眼前，桂嬷嬷一身是血，淌了一地，她的面上还有些痛苦的神色。
胸口的血窟窿是那么明显。
沈静仪颤了颤手，推开珍珠与绿拂，上前蹲在她面前。探了探鼻子，身子早已凉透。
“桂嬷嬷……”她颤声道，只是，平日里总会笑眯眯地应她的人，如今却再也不可能睁开眼，对她笑了。
“沈卓呢？这个畜牲呢？把他给我找出来――”
因为她的怒吼声，在场的丫鬟皆跪了下去。
一丫鬟鼓起勇气道：“二小姐，奴婢们……并未见到六爷……”
“桂嬷嬷不是跟着沈卓过来的么？你当我好哄是么，未见过六爷，那桂嬷嬷怎会在此？”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六爷和桂嬷嬷的确进来了，奴婢们只发现了桂嬷嬷，并没有见着六爷，还请二小姐明鉴……”
沈静仪愣了愣，她盯着丫鬟瑟瑟发抖的身子，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收回目光。
她没有说谎！
那么沈卓呢？
“派人去找，直到找到人为止！”
“是……”
众人不敢耽搁，便是因着桂嬷嬷的身份，她们也不敢。
老夫人的贴身嬷嬷，这会子突然死了，她们指不定都要降罪呢！
没一会儿，老夫人在众人的搀扶吓走来，她一眼便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一如这几十年来，****见到的一般，只是这回，却是……
“阿彩……”老夫人含泪歪在地上，众人皆惊慌了起来。
“老夫人……”
“祖母――”
沈静仪扶住她，“您保重身子啊，桂嬷嬷的仇还等着您去报呢！”
老夫人闻声呆了呆，看着桂嬷嬷胸前的血窟窿，厉声道：“是谁，谁杀了桂嬷嬷？”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丫鬟，没有一人敢抬起头来。
身子的颤栗告诉她们，此刻的恐惧！
“祖母，沈卓不见了！”沈静仪突然道，“丫鬟们瞧见桂嬷嬷与沈卓进来便没出去过，可我过来看了，没有他的踪迹。”
事实上，这件事，最值得怀疑的，也是他。除了他，她着实想不出，还有谁有理由杀了桂嬷嬷。
即便逃的了这次，她也不会放过他！
“找，给我找――”
老夫人发声道。
众人更加不敢耽搁，可一个时辰过去，桂嬷嬷都已经被抬下去收拾了，也不见沈卓的踪迹。
“老夫人，东南两头都没有六爷的踪影，也未有人见过六爷。”
老夫人抿嘴，“继续！”
“老夫人，西北两头也没有六爷的消息……”
声音随着老夫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而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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