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沈静仪下了马车,徐锦年果然正在她们的面前,不过四五步的距离。
“沈二小姐!”徐锦年抬手唤道,“此番冲撞之处,还请见谅!”
一身白衣飘飘,墨发微挽,举止洒脱却不失优雅,倒真是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模样。
沈静仪隔着幕离,稍稍打量了下,便收回了目光,回礼道:“徐三公子客气了!”
徐锦年微微颔首,“茶肆已备好香茗,二小姐,请!”他抬手挥了下。
沈静仪没有客气,跟随他进了不远处安静的茶肆里。
二楼的雅间里,徐锦年亲自替她斟上茶,修长的手指在紫砂壶的映衬下,显得更为白皙。
这是一双长年执笔翻书的手。
沈静仪收回目光,抬眼看向他,“三公子找我,是为何事?”
徐锦年给自己斟茶的手一顿,随即放下茶壶,道:“冒昧请沈小姐一叙,是锦年失礼了,便以茶代酒向你赔罪!”
说着,他轻抿了口茶水。
沈静仪挑了挑眉头,有些惊讶他的的态度,“三公子说笑,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若是有事,但说无妨。”
徐锦年微微一笑,“沈小姐还是如此直慡。”
“倒显得三公子你婆妈了。”沈静仪说道。
徐锦年一愣,苦笑了下,对于她的讽刺,倒是无甚在意,只是薄唇轻抿道:“实不相瞒,今日求见沈小姐,乃是为了舍妹一事。”
“我似乎并没有与你家妹妹有何瓜葛,你这般来找我,便是为了说这个?”
若是如此,那么,这徐锦年便太过分了。
她不曾招惹徐锦璃,这世,只想离她远远的,但,倘若她自个儿找死,也怪不得她了。
“沈小姐莫要动怒,”徐锦年连忙道:“我知沈小姐心中不喜,可,舍妹的事着实等不得了,还望沈小姐听徐某说完。”
沈静仪扫了他一眼,瞧他一脸淡漠,却微微急切的模样,一时间,想到了自家的兄长沈楠。
罢了罢了,且听他说上一说,到底是何事吧!
“日暮之前,我须得回府!”言下之意,是她给的时间不多,有话,就要尽快。
徐锦年松了口气,“多谢沈小姐,此番冒昧,只希望沈小姐你能够劝劝蒋华,娶了舍妹。”
“你说什么?”沈静仪好笑地看着他,“徐锦年,你确定,你要找的是我沈静仪,而不是蒋华?”
“徐某自然是确定!”
“抱歉,这事,恕我无能为力。”说着,她便想起身。哪知徐锦年又道:“舍妹如今面容已毁,如身处烈焰般。那蒋华本就与舍妹有婚约在身,如今却说什么也不肯娶她,若是这门亲事真的退了,那舍妹怕是也活不下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望沈小姐能够同蒋华劝说一番,若是此事成了,徐某愿为沈小姐赴汤蹈火。”
沈静仪微微一怔,心中竟是有些嫉妒起徐锦璃来了,“徐锦璃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更是残害过不少官家小姐。你为何还要这般护她,为她?”
徐锦年抿唇,他知道她所说不假,只是自己这个妹子的确已经被他母亲宠坏了,可他相信,她的本xing并不坏的。
她也曾无邪过。
“她再不好,也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子,旁人可以嫌弃她,但我身为她的兄长,却不能。”
沈静仪看向他,“为了一个不懂事的妹妹如此,值得吗?”
“徐某一向只管做不做,不问值不值!”
“她真是幸运,有个你这样的兄长……”
沈静仪低声道。
“还望沈小姐能够帮帮舍妹,锦年感激不尽。”
“这件事……”她缓缓道:“我无法帮你,因为蒋华他不会听我的,而我,也与他仅仅只是兄妹。”
“沈小姐……”徐锦年站起身,然而沈静仪却没有再多说,只道:“对不住!”
说着,她抬脚离去,徐锦年刚想上前,便见到面前闪过两道人影,一时间,他身后的人也移了上来,却被他抬手拦下。
看着沈静仪离去的背影,他叹了口气,早知道会有如此结果,可他还是想试上一试。
显然,失败了!
可,如今能够让蒋华改变心意的,怕是只有这沈静仪了。蒋家如今也不太看好徐家,若是真的解除婚约,只怕也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不行,他决不能让此事发生。
……
马车里,沈静仪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珍珠收起幕离,道:“小姐,这徐三公子为何会觉得只有您才能劝动蒋家表少爷?”
沈静仪没有睁开眼,“你说呢,蒋华多次进府对我表明心意,此事只怕他们早有消息,怕是连退婚,也以为是我唆使的吧!”
“呸……小姐您才没做过这档子事儿呢!”绿拂不满道:“那些人尽会扯这些无用的。”
“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怎么说,还由不得他们么!”沈静仪不甚在意地道。
再说了,拒绝徐锦年也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她可不愿意再牵扯进蒋华与徐锦璃的事儿当中。
届时,就是没什么,也会变得有什么。
珍珠有些担心,“可小姐,奴婢临走时看那徐三公子的眼神,似乎不会放弃此事,往后,定然还会来扰您才是。”
第385章 准备
“扰不扰是他的事,应不应却是我的事。”沈静仪说道,她自然不会应那徐锦年,虽说贞静的遭遇的确可惜,可,却与她无关。
“还是小姐看的明白。”珍珠说道。
“咦……小姐,您瞧那是谁……”绿拂从车窗处回过头来道。
沈静仪抬眼,“何人使得你如此喧哗?”
“是容公子啊!”绿拂说道,“他进了那家清歌楼呢!”
此时,那抹身影正摇着折扇,与另一个锦衣公子一道儿,两人有说有笑,好不玉树临风。
珍珠伸着脖子看了眼,“那不是京城最有名儿的烟花之地么,上回三爷去了,被大夫人知晓,还吃了一顿打呢!”
沈静仪没说话,只是抿紧了唇,对于容初进了秦楼楚馆之地,并不感到惊讶!
她只是为温娴可惜!
“珍珠,表姐身子不好,作为温家未来的女婿,卢家郎君应当知晓,该如何做,你自个儿看着办吧!”说完,她便靠在车壁上不再说话。
珍珠微微躬身,“奴婢明白!”说着,心中叹了口气。
但愿温娴能够真正明白她们家小姐的良苦用心。
楼中的一间包房里,一人悄悄至容初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瞥了眼临街的窗子,便收回了目光。
见他不为所动,那人也就乖乖退下。
“早便听闻江南容七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锦衣男子说道,“这是此楼最有名的佳酿,雪酿,容公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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