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瞧你还挺喜欢的,难得今年我又让府中准备了,本想让你高兴高兴,你倒好,不出门儿了。”陈煜懒散地倚在木榻上,看着在书房里摆弄着笔墨的沈静仪。
窗子口偶有微风掠过,撩起她脸颊边的碎发,微微晃动,拂过她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子,勾人心弦。
琼鼻挺立,红唇微翘。
此时,岁月静好,陈煜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满足。
伸手勾了下碎发,沈静仪沾了沾墨汁,继续抄写着法华经。
“外头又热又乱,去他作甚?”她回道,心思依旧在经文上。
陈煜挑眉,“我记得,那年你同沈楠出去看龙舟怎的不嫌又乱又热?”
“那会儿没见过,心中难免好奇,”她抬头望了他一眼,只见他胸襟大敞,身上只着了件白色衣衫,微薄,穿着,倒也凉慡。
她看着,竟有些风流之意,特别是那双半眯的眸子,挑的人心中如兔。
“可好看?”陈煜眉眼带笑,故意又将衣衫敞开了些,嘴里嚷着:“为夫整个人都是你的,哪里没瞧过,哪里没摸过?”
沈静仪手一顿,这明显是调笑她,瞪了他一眼,气恼道:“无赖,闭上你的嘴!”害得她差点儿抄错了经文。
陈煜挑眉,突然觉得她这个模样,甚是可爱。
他,庆幸爱上她,得到她!
忽闻窗子外头响起了几声鸟鸣,他一时兴起,去拿了琴过来,就着榻,将琴放在腿上。
指尖划过,拨弄了下琴弦。
许久未碰,也不知可生疏否?
沈静仪正抄着经文,突闻琴音响起,如清泉灌耳,顿扫一室燥热。
白衫长袍,敞胸露怀,有些放dàng,偏偏却又如此风流潇洒。
难怪都说陈煜乃是京中第一公子,多少人想疼了心,也换不得他一个眼神。
原来,他竟是如此令人着迷。
微微垂着眸子,注意到某人已经被他吸引了心神,偶尔间,抬起眸子微微勾唇。
眉若墨画,秋月之姿,宽袖飘逸,道不尽的风流。
而这风流之姿,只给她一人看。
不知不觉,沈静仪已然扔下手中láng毫,目不斜视地看着对面的人。
窗外,竟然越来越多的鸟鸣声响起,和着屋子里的琴音,尤为动听。
沈静仪微微一愣,难道这是……
她看了眼窗外,走过去,一瞧,瞬间愣住。
天空中,鸟儿旋转,鸣叫声声,似是在和舞般,欢快至极。
她看向陈煜,突然想到那年来府中赏荷时,听陈颖说的话。
原来,陈煜的琴艺造诣如此高深,他不仅是凶名盛传的锦衣卫,更是京中第一公子。
第450章 时日无多
她以为,前世那令人提起便不寒而栗的锦衣卫千户,当真是个冷酷无qíng,即便有文采,也终是个动刀子之人。
可,如今,她却是再一次识得他。
一首曲子渐渐进入尾声,陈煜抬起眸子,锁住犹在愣神的沈静仪,眼尾上挑,微微一笑。犹如冰雪初融,chūn风拂面,“许久不曾碰过,可还满意?”
沈静仪回神,扫了眼他膝上的琴,走过去,“我前岁听闻颖儿说过,她九哥琴艺高超,南下时也见你抚过曲,却不如现在?”
陈煜挑眉,拿开膝上的琴,朝着她伸手,沈静仪见此,搭上,任他揽在怀中。
“那时同今时不一样,往后,我只为你抚琴,可好?”
他目光深邃,玉树之姿,这般看着一个人,令得沈静仪心中动容。
她想,面对这样一个人,只怕不动心都难吧?
“能得夫君如此,静仪,何德何能!”
陈煜勾唇,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只见沈静仪顿时羞红了脸,立即推开他起身。自顾自地坐到书案后,提笔,继续抄着未完成的经文。
见此,罪魁祸首愈发肆无忌惮地调笑起来,引得沈静仪脸红如霞,异常娇艳。
翌日,成国公府出去一辆尤为气派的马车,后头还跟着装满物什的五辆马车。
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地朝着忠勇侯府而去,提前得到消息的沈楠站在门前,亲自相迎。
他迎时永远是先看沈静仪,再看陈煜,为此,后者心中有些不慡快,打算找个时机好好同他切磋切磋身手。
一路被迎进府中,来到嘉善堂,见到老夫人时,着实让她愣了愣。
仅仅是几日不见,老夫人脸上隐隐透着红光,看起来气色好上不少。
“听说是仪姐儿回来了,快上前来,让祖母好生瞧瞧。”老夫人伸手,对着刚进门的沈静仪说道。
闻言,她看了眼陈煜,后者点头后,立即快步上前,在丫鬟放的锦垫上跪了下去。
“祖母,孙女给祖母请安了!”她拜道,老夫人高兴地直笑,“快,快上前来。”随即又对陈煜道:“煜哥儿也过来。”
于是,两人一块儿坐到了她的下首,老夫人拿着他们的手,朝着他们左看右看,很是满意,“我果然没选错人,瞧瞧,自打仪姐儿出门了,这颜色又增添了不少。”
一旁的大夫人微笑,“可不是,新婚燕尔,小俩口过的可好着呢!”
沈静仪被说的面带羞红,悄悄瞄了陈煜一眼,发现他竟也在看她,心中甜蜜更甚。
“得妻如宝,自是珍之重之,祖母,大伯娘不必牵挂。”
老夫人点点头,“老大媳妇儿,你带仪姐儿去看看,中午设宴,都做些孩子们爱吃的去。”
沈静仪闻言,愣了下,“祖母?”她看向她,不愧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只一句话便明白是在支开她们。
大夫人没有异议,起身牵起沈静仪的手,“你祖母同孙女婿说说话而已,不必紧张,走,跟我去瞧瞧。”
陈煜也点头,让她不必担心,他自然瞧得出老夫人有话要同他说。
如此,沈静仪也只得跟大夫人离去,嘉善堂其他人也退了下去,只留阮嬷嬷伺候着。
老夫人端起茶盅,微微颤着,陈煜观察到,并未出口。
“我恐时日无多,今日留你说话,想必你也晓得我的意思。”她呷了口茶水,说道,目光平静。
陈煜闻言颇有些惊讶,“祖母,您有话尽管吩咐,陈煜必然竭力做到。”
老夫人点头,“静仪已经jiāo给你了,多的话我也不再多说,不过,倒是有件事,不做,我不安心。”
“祖母只管道来。”
“沈含玉,顾氏。”
“祖母的意思是……”
“这二人,必须铲除,”老夫人浑浊的眼中透着一丝jīng明与果决,“沈含玉在,始终对仪姐儿是个威胁,那顾氏,更是留不得。”
陈煜明白了,“祖母是想要子铭从静仪手中除掉顾氏,再除掉沈含玉?”
老夫人没有否认,“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至于我那不孝的孙子卓哥儿,此生仕途已然断了,若是惹了你的地方,还请你念在这一点儿血脉的份儿上,饶他xing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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