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嬷嬷垂首,“是,奴婢省得了!”
“静仪告退!”沈静仪双眼无神地说道,任由谢嬷嬷与珍珠将她带走。
待到她们离去,老太爷便出来,眼神扫过正堂里的每一个人,凌厉道:“记住,沈静仪是我陈家的媳妇儿,世子夫人,我亲自聘来的孙媳妇儿。倘若日后有人敢对她不敬,捧高踩低,就别怪我府中的规矩不给面子。”
这番话也是静仪后来才知晓的,因此,她对老太爷感激不尽,更为亲近。
闻香斋,正房里,沈静仪目光空dòng地坐在chuáng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谢嬷嬷与珍珠两人有些担心,挥退了其他丫鬟,只她们两人守着。
“嬷嬷,小姐这都坐了半个时辰了,动都没动一下。”
“小姐一大早起来连口水都没喝,你去用糯米熬点儿粥过来,一会儿伺候小姐用下。”
“好,我这就去。”
珍珠忙点头,退了出去,谢嬷嬷上前,在chuáng上坐下,将沈静仪揽进怀中轻轻安抚。
“小姐,您别怕,三爷福厚,定然不会出事儿的。”说着,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如同幼时一般。
沈静仪动了动,摇摇头,“太傅虽无兵权,可朝中多人都是出自他门下,在清流中,他的地位不低于手握兵权的大伯。况且,兵权就是落到别人身上也未尝不可,至少谢宸的人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此一来,没了兵权,侯府还仰仗什么?皇帝的恩泽?这种东西想收回便收回。”
没了兵权,侯府就更加危险了,不说满门抄斩,可面对太后,却任何防护之力都没了。
谢嬷嬷搂紧她,“表少爷不会的,他纵然不顾虑沈家是姻亲,可也该顾虑顾虑小姐您,谢老夫人可是您外祖母。”
“外祖母又如何,她根本不待见我,只因我长得神似母亲,才多几分怜悯罢了。”她扯了扯嘴角,直起身子道:“嬷嬷,给我准备纸笔,我要写封信给谢宸。”
“小姐?”
“去吧!如今,我也只能求他了,只要他不出手,便是对侯府最大的帮助了。”
如此,谢嬷嬷只得应诺。
谢府,收到沈静仪这封信后,谢宸怔神良久,终究将信点燃,放进了麒麟盘身的三脚香炉里。
容初见此,挑了挑眉,“沈家落难,不正是你想要的么?怎么,难不成就因为你表妹的一信封,就想帮他们了?”
谢宸闻言,皱眉,“扬州府近日不大太平,你若是想去,我可以帮你。”
容初一听顿时噎住,知晓自己再讨不了嘴皮子上的巧,一气之下便拂袖而去。
如此欠揍,活该得不到美人。
待到他走后,谢宸这才拉开书案里的暗格,从里头拿出一个紫檀木的匣子,打开,里头放着一支金玉芙蓉簪子。
若是沈静仪在,定然会发现这便是她当初匆忙丢了的那支。
“若是我做了,你会恨我么?”他指腹摩擦着簪身,目光移到那朵芙蓉花上,片刻后,将它放下,归入匣子内。
“罢了,若恨,便恨吧!”他重新关上暗格,那支簪子也被封了进去。
眼中,冷漠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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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牺牲
离李太傅与侯府之事已然过去三日,这三日内,沈静仪待在府中时刻打听着外头的动静。
陈煜也好几日未归,不过,却也派了青九回来报平安。
闻香斋,柳氏叹了口气:“你莫要乱想,九弟正在想办法,我听说大伯这几日也在替侯府周旋着,定不会发生那等事儿的。”
闻言,沈静仪摇摇头,她不放心,虽然这几日她们都说没事儿,可,她不是傻子,外头的事儿根本瞒不住她。
若是真的那般轻易就能解决的,为何陈煜几日都回不得府?
朝堂上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她虽无心窥视朝堂,可,耐不住她身份使然,想知道的,还是能知道。
“多谢嫂嫂了,静仪无事,倒是累的嫂嫂这几日多翻来回。”
“说的什么话,”柳氏握住她的手感觉有些微凉,不禁皱了皱眉头,转头吩咐道:“把屋子里的冰盆都撤了吧!”
丫鬟福身应诺。
沈静仪回握住她的手,“让嫂嫂笑话了。”她抬了抬眸,又垂下了下去,柳眉微蹙,长睫颤动,真想叫人抚上她的眉梢,细语安慰。
柳氏摇摇头,她比沈静仪要大上好些岁,看着她,便如同看着自家最小的妹子一样,又因她长得闭月羞花,因此多了几分怜惜。
也怪不得陈煜当初死活也要求下她。
这样的人儿,确实得好好捧着。
又说了些话,柳氏这才离去,沈静仪待它走后,便吩咐了绿拂继续去打探消息。手中,是刚传回来的纸条,她扫了一眼,只觉得心中森冷无比。
他做了,真的那么做了,竟是一点儿也不顾虑她么?
为了报仇,他一点儿也不顾虑沈家会不会报复,她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忒地心狠!
“小姐……”珍珠连忙将她手中的纸扣了出来,查看她的掌心,发现已经出现几道半弯的红痕。
还好没有破皮。
“小姐,您要冷静啊!”珍珠握住她的手。
沈静仪咬牙,“你说他就那么恨么?就那么恨沈家,恨我么?”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直流。
珍珠扫了眼一旁搁着的纸条,上头的字落入她眼中,瞬间一惊。
削掉忠勇侯兵权,将沈琮斩首示众?
天……
东宫,太子坐于明huáng色锦垫铺着的炕上,头戴翼善冠,身着赤色的盘领窄袖,前后及两肩各金织蟠龙一,玉带缠身,面色苍白有些消瘦,五官却是清俊的模样。
房内燃着木榴香,宫女内侍皆退到角落恭敬地站着。
很快,一道身影自门边走了进来,看见他,抬手行礼,“父亲!”他紧紧抿着唇,看得出来,神色并不太好。
太子没有抬眼,径自看着手中的书,他道:“既然来了,就坐吧!”说着,他微微咳了声。
宫女见此,立即端着痰盂上前,待到服侍完太子后,便又退下。
朱瞻文坐在他对面,扫了眼屋里头的人,让他们各自退下。
“父亲,为何,为何要这么做?”
“你说的,是哪件事?”
太子抬起头来,因着方才的咳嗽,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晕。
朱瞻文捏紧手,“忠勇侯一事,您为何要夺了他的兵权,就算沈琮打死了李奎又如何?沈家已是孩儿的人了,沈静仪更是子铭的妻子,您这般,叫往后的人如何能安心跟着我?”
“咳咳……”太子蜷起手放在嘴边,到得平复下喉头的不适,这才开口道:“李太傅帮我良多,早些年,都靠着他,我才能在朝中立足,不被齐王挤下去。于我,他乃师,亦是友,如今他唯一的孙子被沈琮打死,于qíng于理,我都得给他个jiāo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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