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淡定自若,“原先这里的人都撤出去了,我将她们安排在后厢待着了,你且放心,她们无碍。”
沈静仪这才舒了口气,重新靠在大引枕上,偷偷观察了下他的脸色,稍稍放心了些。
她记得,参加过定远公府的晚宴之后,陈煜在马车上问过她问题来着,然后他生气了。
可如今,这气是消了还是没消呢?
“看什么?”陈煜并未抬头,正拧着帕子在给她擦手。这些日子,这些事儿他从不假以他人之手,都是亲自看护她,照顾她。
沈静仪收回目光,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你……不生气了?”
陈煜闻言,手中一顿,两帕子扔进铜盆里。
只是一瞬,沈静仪的下巴便被人捏了起来,四目相对,她有那么一刻想要逃避开来,却听他冷漠道:“看着我!”
沈静仪瘪嘴,对上他幽深的眸子,还是忍不住想要低下头,奈何下巴受制于人,做不得。
“夫君……”她软软地唤道。
陈煜不为所动,“这是最后一次,往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对我撒谎,明白么?”
沈静仪眸子颤了颤,“陈煜……”
陈煜松开手,看着她的下巴有些红了,便又有些心疼起来。
他正想起身去找玉肌膏来,只是刚动,手中一暖,却是沈静仪拉住了他。
“那日,我本是带着绿拂出去透气,无意中迷了路,走到了一个小院里……”她紧了紧手,陈煜盯着她,等她说完。
“那院子很是jīng致,我与绿拂便多看了几眼,哪里知晓,蒋华突然出现吓了我们一跳。匆忙离去后,无意中撞见了表……谢宸。”
“谢宸可有对你做什么?”他眸子柔了下来,提到他,却是泛着冷光。
沈静仪摇头,“他只是在我快摔倒时,扶了我一把,后来,绿拂赶上来便将他推开了。说起来,倒是我们失礼了。”
沈静仪看了她一眼,虽说知晓她说的不一定是全部,但是也确定她没有骗她了。
只是,他很好奇,是什么能够让她受惊至此。
想着,他突然道:“她做的很好。”
“什么?”
沈静仪抬起眸子看他,陈煜却摇头,“今儿个罗太医来给你把过脉,听说了你有一本记载了那毒花的书。想要借去一观,你意下如何?”
她回过神来,笑道:“这有什么,那书你可找到了?借给他便是,不必问过我的。”
“东西是你的,自然要从你的手中给他,才会顺个人qíng。”
沈静仪一听,明白了。
“原来,你是想要我拿这书与他结个好缘啊!”
陈煜抿唇,“罗太医有当朝圣手之名,与他结个善缘,并无不妥之处。”
“这个我知道,”沈静仪目光轻转,“从金陵回来后,父亲,曾求过那位罗太医前来给我诊脉。”
说到这个,它又想起已经出家的沈坤。如今的沈家,少了一个沈坤,又少了一个老夫人。
第505章 病危
其实也没少多少人,可她就是觉得比从前空dàng了。
看着她微愁的模样,陈煜将她揽进怀中,“若是想去看看你父亲,待身子好了,我亲自带你过去。”
这次沈静仪倒是没有拒绝,就算不明白其中缘由,可她也知晓。沈坤是被谢宸bī得离了沈家,遁入空门去的。
谢宸手中尚有着沈卓给他的把柄,只要有那个在,他就不可能再回到沈家。
甚至是,于沈家,于她都是威胁。
“沈含玉与沈卓还未有消息么?”她自顾自地说道:“这都半载了,沈卓到底会藏身何处……”
陈煜目光闪了闪,“管他作甚,只要他不出来作怪便好。至于那沈含玉,你也不必担忧。”总之人在京城,还怕揪不出她么?
想到此,他突然又想起他与沈静仪成亲那夜所做的梦境。
太过真实,以至于,他不除掉沈含玉,始终不敢放下心来。
正如沈老夫人所说,那种人,留不得。否则,便是给自己留个后患,指不定那日,就能捅你一刀。
尤其还是,她背后有个谢宸。
外想说什么,只见怀中没了动静,他低头看去,却见沈静仪已然睡去。笑了笑,他抽了大引枕,将她放下。
书房里,陈煜接过青九递上来的信,扫了一遍后,放下道:“是何人查不出么?”
“查不出,只能查出并不是京中人士,且,也是第一次上京。”青九恭敬道:“属下以为,这种人,必然有府中之人做遁,否则,不会碰巧这些花全被国公府买下。”
陈煜微微颔首,“是不错,既然车家没有,那就说明,这花亦不多,且,是冲着国公府来的。”
青九低头。
“查查这些日子,谁出过府,出去做什么,可有人证,若有查不出的,那就关起来。总之,我不介意让府中换一换血。”
“是!”
陈煜往后倚去,“沈卓那儿如何了?”
“还是同往常一般,”顿了下,他又道:“这孩子隐忍得很,爷,若是哪天给他放了,指不定往后会出什么篓子,不若现在就给做了吧!”
陈煜倒是不太赞同,“若是沈含玉,倒是可以,可沈卓毕竟与静仪还是同父姐弟,暂时不可万他的命。”
青九倒也也没再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陈煜又道:“找个机会,送顾氏上路吧!记得做的gān净点,莫要露出什么马脚,叫静仪察觉了。”
青九微微一愣,随即憋住笑意,“是,属下遵命!”
陈煜挥了挥手,他自己也有些无奈。从前做事不怕人察觉,毕竟他做的gān净,可如今,面对沈静仪,他却晓得他的这个女人有多敏锐。
一场大雨来临,天气骤然冷了下来,连足不出户的沈静仪都感觉到了。
此时,谢嬷嬷等人已经回到她身边了,对被关押的那几日,几人皆默契地闭口不提。
沈静仪也不知,除了她自己的人,这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已经被换过了。
珍珠端了药过来,见沈静仪仍旧歪在临窗的大炕上,沉浸在书中,过去道:“小姐,歇会儿吧!今儿个天色不好,看久了容易伤眼睛。”
沈静仪这才抬起头来,果然,眼前便有些能朦朦胧胧起来。
“确实有些累了,你把这些书收了吧,反正我都看完了。”说着,她捏了捏眉间。
待到沈静仪将书收下去,便又端了药上来。
她这些日子吃这些药特别配合,珍珠倒也不担心。等她喝完药,递上蜜水。
沈静仪刚撂下碗,端起蜜水还未来得及沾,便见绿拂匆匆过来,她呷了口,“作甚匆忙忙的?”
“小姐,”绿拂看样子是出去过的,裙角有些微湿,头发上也沾了些水汽。看到沈静仪,立马道:“南山那儿来人传话,郡主突然病了,这几日不见好,大夫瞧了,说是撑不过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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