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拂进来伺候她梳洗,平日里的她不大着调,这会儿也是谨慎得不行。毕竟如今的闻香斋里头,已经到了所有东西,无论大小事物都检查一遍。
沈静仪下了chuáng,穿戴好后便坐在炕上,天色还未黑下,陈煜坐在对面,一双眸子里幽深如潭。
他想了想,道:“可想回侯府?”
“嗯?”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沈静仪摇摇头,“我还不至于到要避着她们出府的地步,就算要离开,也是她们离开。”
陈煜挑起眉角,含笑道:“怕不怕?”
“怕就能避开了?怕就能解决了?如果是这样,我倒还真是想怕。”一连串的回答让得陈煜听得一愣,随即道:“若是怕了,就回侯府避避,这里我且解决了再接你回来。”
“我沈静仪何曾是那等胆小怕事的了?”她接过绿拂端来得茶盏,搁在炕几上,“若是回了侯府,指不定比这儿更危险,况,就是你要派人保护我,也得花比这多几倍的心力。”
陈煜叹了口气,他的妻子如此懂事,真真叫他疼到了心里,骨子里了。
“这件事,是四房做的么?”既然此事jiāo给了他,沈静仪便本不想过问,可,她觉得自己该知道,不然怎么防范于未然?
不过,陈煜的答案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只见她神色凝重,迟疑道:“是……其他人?”
“四夫人并未说实话,是以追查下去的确有些麻烦。不过,”他抬眸,微笑道:“她既然不说,那就让她背这个锅吧!”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处置她只怕不行,不过,其他人倒是可以。”
“嗯?”
“胡氏一直是她的爪子,指哪儿伸哪儿,那就断掉它,如何?”他看向静仪,仿佛在征求着她的意见。
“胡氏?”静仪皱眉,“那,幕后主使呢?香料铺子掌柜一家几十口,不能白死。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残忍,只怕并非一般人。”
不知为何,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想起了沈卓,眉头微微皱起,她眸子里闪过一抹厌恶。
“陈煜,顾侯爷你可让人看着了?”她突然问道。
陈煜颔首,“不会是他,”他道:“顾侯爷没那个胆子,再者说,他的外室和一双儿女不都还在你手里么,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做这事儿。”
沈静仪闻言,挑了挑眉,眯着眼睛看他,“你怎的知道,他的外室至今还在我手里?”
哼,她就知道,她的事儿定是他都叫人看着了。
“咳咳,”陈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岔开话儿道:“对了,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嗯,你说!”她撇撇嘴。
“杨蓉离京时,你可动手了?”
沈静仪抿唇,随即扯了扯嘴角,揶揄道:“怎么,你舍不得了?怪我自作主张了?”
第628章 恨她入骨
“你又吃的什么醋,”陈煜说道:“我的意思是,只怕你还不知道自己失手了。”
“你说什么?”
“杨蓉去而复返,并没有离开京都。”
沈静仪皱眉,“没有离开,你……”她想了想,道:“杨家又接了她回去?”
“并非是杨家接她回去,而是,她自己回去。”他看着她道。
这话说出来沈静仪就奇怪了,“杨夫人就算想让她回去,可,杨大人怎会坐视不理?难道,他不怕京都人的耻笑?”
“这就要看杨蓉如何做了。”
“哼,杨蓉杨蓉,你叫的倒是亲,”静仪靠在大引枕上,抚着肚子,道:“你无缘无故地跟我提起她,莫非,这事儿是她捣的鬼?”
陈煜看着她不说话,只见她倏地脸色泛白,“若真是她,那,那这也太残忍了……”
她认识的杨蓉虽说高傲自大,喜欢端着自己,可,这样的歹毒心思,残忍手段,所说是她做的,她不大相信。
再者说,那杀了香料掌柜一家的,也不可能是她个女子驱使得动的。
“你觉得会是谁?”她抬起眸子,看向陈煜。
“这个世上,要说恨你入骨,除之后快的人,只怕,也就那一个。”
沈静仪猛地睁大眼睛,“沈卓?”
陈煜颔首,“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脑子,前些日子府外天天都有马车停在巷子里,我想,这必定与他有关。”
“这个小畜牲。”沈静仪气极,捏着手心里的帕子。是了,她倒是把他给忘了,“不是说,他在太子门下,太子却没有明着用他么,那么这一次……”
“他已是太子门下长吏,所以这一次,他已经在太子那儿站稳脚跟了。”
哪怕没有成事,可,他这心狠手辣的手段,就足以让太子欣赏。
沈静仪气得直拍炕桌,啪啪作响,“我当初怎么没有打断他的腿,不,应该打死他,他竟然敢,竟然敢犯下灭门这样的惨案。”
陈煜心疼地抓住她拍得红通通的手掌,chuī了chuī,“气什么,这小子的确有几分聪明,不过,年纪尚轻,经验不足。”
“你有什么好法子?”她问道,气得狠了,连眼角都泛红,衬得那一双桃花眸子更是惹人流连。
陈煜眼睛不眨,道:“这样的小子,激一激就能让他露出破绽,只是,这孩子长歪了,已经掰不回来了。”
“谁要给他掰回来,这种小畜牲,就应该打死的好,那掌柜的一家,与他无怨无仇,他竟也,竟也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只怕,他是为了给某人掩饰。”陈煜说道。
沈静仪冷哼一声,“别告诉我,杨家也投入了太子门下。”
“这个,倒还没有。”
“杨蓉这个女人,我本想送她去远远的待着,可她竟然自己回来找麻烦,我也不会对她手下留qíng了。”
“嗯,”陈煜点头,慵懒地撑着脑袋,看她,“夫人尽管去做,天塌了,还有为夫顶着。”
沈静仪斜睨了他一眼,微微笑起。
翌日,沈静仪尚端着血燕吃了没几口,沈家便来报,说是沈睿不好了。
沈静仪闻言一愣,“睿哥儿?”她看向来的丫鬟,确实是沈家的门房婆子,她皱起眉头,“睿哥儿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点儿。”
“是,奴婢奉命来报,三爷他,他从马车上摔下来,磕着脑袋了,浑身都是血。”
“浑身都是血?”沈静仪眼前发黑,绿拂及时扶住她,看向那跪地的婆子,“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就,就方才,三爷原是打算来府中看夫人,却不料出了这等事儿……”
绿拂皱了皱眉头,看向月季,只见她拧着眉上前问道:“你是哪个门的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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