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知如此,他也一样会这么做,因为,他是谢宸!
踏出花厅,里头的温言细语都被抛在身后,离他越来越远。
秋阳正好,百jú盛开……
从山庄离开,陈煜其实是想给谢宸一个教训来着,可沈静仪说谢老夫人也在庄子里,年纪大了,受不得惊,这才劝阻了他。
陈宁从抱到孩子就没一刻撒手的,他们走时未带任何东西,除了一直被关着的绿拂等人,就是奶娘收拾的一些必要之物和老夫人送她的两样东西。
大船上,陈煜搂着沈静仪窝在chuáng上不说话,明明分开没有多久,可对于他们之间来说,却像是分开了数年一般。
万般言语都化作了深深的思念,只要感受到便好。
渐渐的,两人都沉睡过去,待到沈静仪醒来,发现搂着她的人身上有些热,一探,这才发现陈煜发烧了。
也不知多久了,身上滚烫,脸色也烧的cháo红。
“来人,来人——”她连忙爬起来,将衣裳收拾妥当,见到进来的是绿拂,她也顾不得与她多说,便命她去找大夫来。
虽不大明白,可绿拂速度却是快,找到锦衣卫让他带她去找大夫时,锦衣卫便知晓了是何事。
面色变了变,道:“姑娘在此等候,在下去将大夫带过来。”
大人这会儿叫大夫,怕是伤又不好了,临走前,又让她吩咐下去烧些热水,以便一会儿要用。
绿拂糊里糊涂地按照他说的吩咐下去,好在就算不明白,也办得妥当。大夫过来时,沈静仪眼睛都急红了。
她看到了,她解开了陈煜的衣衫,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痕,大大小小,最重的是腹间的,已经渗出血,染红了缠在腰间的布。
受了这样的伤,他竟然也不告诉她,还亲自跑过来接她。
陈宁听说了,也抱着孩子过来,现在他是一刻也不敢放心孩子,就怕被人偷了抢了。
“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看到沈静仪的模样,他便知道qíng况比他想的有些糟糕。
大夫解开腰间的布,露出几近溃烂的伤口来,道:“准备一下,伤口烂了,要将ròu剔了。”
闻言,沈静仪一愣,剔ròu?
陈宁倒是冷静了几分,道:“可有大碍?”
“伤口多日不愈,有些恶化,难说了,”随后,他又道:“老夫先开些药,给大人灌下,若是能退烧就好,不能,只怕危险了。”
沈静仪一听,整个人都懵了,“大夫,无论如何,请一定要救救他,他才刚做父亲,他还年轻。”
大夫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陈宁怀中的孩子,到底不忍心,点点头,“老夫一定会尽力的。”
沈静仪还是不放心,自己留下来照顾陈煜,让陈宁好好照顾孩子。
绿拂端着吃食过来时,正瞧见红着眼眶默默掉泪的沈静仪,她将东西放下,轻声道:“国……老爷让奴婢给您炖了jī汤,jiāo代您注意身子,别自个儿也累倒了。”
沈静仪只是看着陈煜,现在除了他,没有什么更重要了,闻言,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姐……”绿拂看了眼毫无起色的陈煜,道:“还有一夜呢,您好歹先吃些东西吧,没的熬坏了自个儿身子。”
“我不饿!”
“可是……您这般,爷也会担心啊!”
沈静仪眸子微动,见此,绿拂再道:“再说了,一晚上,您又要喂药,又要给爷擦脸,若是不吃饱,哪有力气?”
她说得对,沈静仪不再坚持,虽然没有任何胃口,到底是坐了过去,麻木地吃了起来。
绿拂看着心疼,也急得慌,便道:“爷一定会好起来的,听说船上的大夫不比太医差呢,要不,奴婢再去将刘嬷嬷叫来,嬷嬷也懂医理,当初奴婢手臂伤了也是她给治的。”
第653章 下船
沈静仪倒是没想那么多,刘嬷嬷的确懂医理,但是,似乎事女人这方面的。只不过这个时候她着实没那个心思跟她解释。
见她不说话,绿拂退下了下去,不一会儿,倒是真的将刘嬷嬷给拉来了。
经过上次那一场战火,这是沈静仪头一回见到她,似乎比之前更老了些。
“嬷嬷,”她起身扶住她,“坐吧,不必多礼了。”
对年纪大了的刘嬷嬷她还是很感激的,若非她只怕她们母子都危险了。
“老奴听说世子爷受伤了,过来看看。”刘嬷嬷抬起浑浊的眸子看了眼chuáng上的人。
沈静仪点点头,“我竟不知,他伤得这样重,大夫说若是高烧不退,就危险了。”
刘嬷嬷沉吟了下,道:“老奴虽不是大夫,不过也懂些歧huáng之术,不如让老奴看看?”
闻言,沈静仪心间一动,她知道刘嬷嬷不简单,如今陈煜这个模样,让她试试又如何?
“嬷嬷请!”她起身来到chuáng边。
刘嬷嬷跟了过来,净了手后,先是给他把了脉,又翻了翻眼皮,道:“药方可在?”
沈静仪看了眼绿拂,后者去拿了过来,递给刘嬷嬷,看了眼,她点点头道:“这方子开得很准,只是,再加一味huáng芩效果会更好。”
按道理来说,改动别的大夫开的药方是不尊重他人,不过这个时候刘嬷嬷却没有顾忌那么多。
“老奴去煎药,两个时辰后,再过来。”说着,她看向绿拂,“你跟我过来看着火。”
绿拂点点头,看了下沈静仪,福身离去。
坐在chuáng上,看着昏迷不醒的陈煜,静仪心中不安未减。虽然前一世陈煜没事,还做了锦衣卫同知,可,这一世很多事都变了。
前世没有这一场战争,太孙被bī到江南,后来自江南回京途中遭遇暗杀,她记得陈煜也在。
那一次,太孙伤势不轻,只怕陈煜也好不到哪儿去吧!不然,又怎会在皇上驾崩后,让太子抢了先机,而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只怕不是不想准备,而是没来得及吧!
而这次,他们准备充分,甚至,占据了江南,与朝廷下了战书。
“我若知道你会伤成这样,当初,当初……”她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
就算知道又如何?她能阻止吗?若是阻止就是不忠不义。
以他的xing子,怎会抛下太孙,跟她一起走?
不知不觉间,她已在chuáng上枯坐了几个时辰,直到绿拂端着碗药过来,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小姐,嬷嬷说这药务必让您给世子爷灌下去。”
静仪看了眼,点点头,“拿来吧!”说着,接过了她递来的药碗写,自己先试了口。
可惜,陈煜并未喝下,喂进去的大多数都吐了出来。沈静仪皱眉,拿过绿拂递来的布巾给他擦净。
“小姐,这药……”绿拂也皱眉,她们家爷好像喝不下。
沈静仪想了想,自己灌了口,忍着苦涩低头渡进了陈煜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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