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咱们离开京都已经许久了呢!”虽说在京都待得时间也没多少年,可却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那里,已然是她的家了。
“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回去了,”现在,只等太孙攻下皇城,顺利登基了。
扬州府接到消息后,太孙自然也接到了,如此一来,他就更不需要犹豫,下令开始攻打都城。
直到兵临城下,皇帝仍旧重病在身,朝中群龙无首,内阁议事却是多次政见不一,不了了事。
虽说朝廷不买太孙的账,可京都的百姓却是异常热qíng,说是翘首以盼着他们入京都不足为奇。
暖阁内,好不容易拖着病体,坐到御案后的皇帝处理起堆积的奏章来。知道朱瞻文已经打到都城外,他并没有再像从前那般激动,只问道:“内阁派了谁守城?”
掌事太监躬身道:“回皇上,是原来的京卫指挥使,谭旭谭大人。”
“谭旭?”皇帝扯了扯嘴角,“朕记得他与谢宸关系匪浅,内阁竟然用他,这是存心将朕的皇城拱手相让啊!”
掌事太监不敢说话,只好沉默下来。
“淮安府的战况如何了?”他病了的这些日子,淮安府投降的消息并未报给他知晓。闻言,掌事太监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来。
察觉到不对,皇帝眸色突然凌厉起来,“说,你们究竟隐瞒了朕什么!”
太监立即跪了下去,哆哆嗦嗦道:“回皇上,秦老将军,他,他投降了……”
皇帝睁大眼睛,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随后便什么也听不到了。隐约瞧见了暖阁里人影晃动,来来去去许多人,最终他还是失去了意识。
太孙得知城内消息并不太难,可以说如今的皇城到处都是漏子,是以,皇帝重病的消息很快便送到他的手上。
当即,他一声令下开始攻城,哪知兵马才动,都城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为首的是一个骑在马上的大汉,见着朱瞻文,立即下马跪迎道:“臣谭旭恭迎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瞻文眯了眯眼睛,想起来谢宸来信上说的几人,其中一人便是这谭旭,他道:“平身!”
“谢殿下!”谭旭起身,随即命令身后的京卫队两排开道,实打实地带人迎进了太孙进城。
不少百姓都欢唿起来,不怪他们,实在是太孙这一年的表现太好了,尤其是雪灾开始,不仅安置流民,这一路走来还派士兵们帮百姓耕种,建房。
他们要的,便是这种天子,能够为他们百姓着想的天子。
看着人群躁动,欢唿不已的唿喊声,朱瞻文骑在高头大马上,忽然露齿一笑,左右问道:“陈卿,沈卿,看来孤这个太孙比皇帝的名声还要高啊!你们说说,孤不做天子,都没天理了,是吧?”
两人闻言,各自咳了咳,不大好意思地应了几句。
“是是是,您本就是天子。”
“没人比您再合适了……”
朱瞻文赞同地点点头,扬着下巴,“孤也这么觉得!”他看向那座皇城,面上虽带着笑意,可心中却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天,在很早之前他便预料到了,也很早之前便做好了准备。
可,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却不如之前所想得那般轻松。
里头,是他父亲。
而他,即将要取代他,成为新的帝王,这天下的主宰!
到了皇城外,他顿了顿,吩咐道:“父皇不是立了个太子么,去,把他给孤绑来,让孤瞧瞧是个什么货色。”
陈宁与沈治相视一眼,立即吩咐人去办。
不多时,一名锦衣卫便真的提了个五花大绑的人过来。
“太孙,太孙饶命啊,不关我的事啊……”被扔在地上的人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他不过是个被推上这个位置的人罢了,根本不想如此的啊!
更何况,正统就在眼前,他哪里还敢肖想那些有的没的。
朱瞻文厌恶地看着脚下的“东西”道:“就这么个玩意儿?”
“回殿下,这便是新立的太子没错。”
“哼,我看他是病煳涂了,竟然立了这么个东西,”说着,他对着还在哭求的人喝道:“闭嘴,简直丢我皇家的颜面,滚——”
地上的人愣了愣,随即大喜道:“谢太孙,谢太孙。”说着,他倒是真的滚起来了。
陈宁摇摇头,对皇帝的失望又比之前多了些。
宫中已然乱成了一团,伺候皇帝的掌事太监听闻羽林卫来报后,想了想,便将一块令牌拿了出来,道:“打开宫门,迎太孙入宫!”
见令如见人,羽林卫不敢疏忽,况,这种qíng况也容不得他犹豫。
忠心,只要对皇家就好!
宫门大开,朱瞻文闭了闭眼睛,看着里头迎出来,跪了一地的官员以及宫女内侍,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他下马,在唱声中,带着将士缓缓进了宫门,中途,他顿住,问道:“父皇如何了?”
领头的官员立即道:“回殿下,皇上他不大好。”
索xing,朱瞻文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此刻听了确切的消息,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只道:“带路!”
一名内侍监出来躬身应诺。
第707章 成王败寇
暖阁内室,朱瞻文才到跟前,步子便停了下来。他记得,先皇之前也是如此,整日药用不尽,无论到哪儿,身上都带着股药味儿。
就如现在一般。
“咳咳,咳咳……给朕,端走,都是些无用的东西,还吃什么……”
“皇上,这……”
“端走!”
“可是太医说……”
“放下吧,”朱瞻文缓步进来,身上的盔甲还未除去,腰间挂着宝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皇帝瞪大眼睛,指着他,“你,你竟然,竟然咳咳……”
哇地一下,一口鲜血涌出,喷了一地。一旁的内侍监早已退了出去,再不敢耽搁。
朱瞻文面色平静,走到跟前,瞥了眼那碗黑乎乎的药,道:“父皇是想说,我怎会进城,怎会入得了宫门,怎会来到这儿,是不是?”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yīn森森地瞧着他,神色莫测。
朱瞻文笑了笑,在锦杌上坐下,悠悠地道:“当初离开时,láng狈万分,父皇可曾想到,有一天,你脚下的子民会因为孤的到来而欢呼,你手中的朝臣会亲自跪拜相迎?”
“朕只恨当时没能斩糙除根,给自己留下后患。”
“父皇真这么觉得么?”他嘴角依旧挂着微笑,看着有些痞气。
皇帝哼笑了下,嘴里溢出殷红来,道:“朕早就知道你是个祸患,偏偏先皇疼爱你,朕乃长子,这些殊荣本就是属于朕的,可却要因为你才能坐稳太子之位。甚至,传位诏书也是给你,你说,朕如何能容得你?”
52书库推荐浏览: 默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