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中原腹地,大庆京城,才只是多长时间,便已经成了这般。
即便谢谨画心中没有了多少柔软,将那仅有的几分柔软尽数给了秦铮,看着眼前几乎大变了样子的京城,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街道上没有几个人,便是有几个人也是行色匆匆,走的很急,周围的店铺全都关着门,明显不接待客人,风卷起地面的落叶,枯huáng的叶片随风舞动,给人一种格外荒凉孤寂的感觉。
谢谨画带着一顶锥帽,身后跟着一队的侍卫,有郑千秋给她的十三卫中的几个人,也有秦铮的几个心腹侍卫。
人数带的不多,却个个都是高手。
十三卫见识过京城繁华,也是满面惊愕唏嘘,秦铮的侍卫,却是满面失望,大庆本就比西元繁华,大庆京城,更是所有西元人都忍不住向往的所在,结果却是这般,让想要见识的人忍不住的失落。
有一队士兵从远处过来,谢谨画率先往旁边避开,身后的人也纷纷躲避到一旁。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想要在这里就和人产生冲突。
士兵们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谢谨画一个纤细的身影,没有多看,直接从她身边跃过。
“走吧,先去尚书府看看。”
谢谨画是真的忍不住好奇,好奇这一世没有自己在中间阻碍,尚书府中众人会是个什么qíng形。
——
“我不是不让你再入宫了吗?你昨日去做什么了!”
谢函面色难看之极,bī视着huáng氏。
“老爷,求你救救淑儿吧,她在宫中快要被那些个狐狸jīng作践死了,还有珺儿,她现在可是堂堂公主,可是那些个贱人却敢对她无礼,简直就是该死,老爷你一定要救救淑儿母女。不就是欺负淑儿没有儿子吗?也是陛下,我们看错了他,明明淑儿是他元妃,我们谢家对他又多有帮助,登基之后却不愿意封淑儿为后,láng心狗肺。我今天就是去宫中劝慰一下淑儿,让她小心保重自己,好好服侍陛下,只要她能够再次怀上孩子,她就可以再次起来”
huáng氏念叨着,下一刻,尖叫一声,却是被谢函一巴掌摔在了脸上。
“闭嘴,妇人之见!”
谢函一巴掌摔在了huáng氏的脸上,恶狠狠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家死的不够快,所以想要让我们全家也去菜市口转一圈儿?”
huáng氏委屈的呜呜哭,眼中满是怨愤不解,喃喃着:“我们只有淑儿一个女儿了,只有这么一个了,我让她固宠,我做错了什么”
谢谨画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恨不得对方去死,谢谨瑶疯狂至死,huáng氏只想要唯一剩下的谢谨淑好好的。
想要对方登上皇后的宝座。
谢函看了失魂落魄huáng氏一眼,冷哼了一声:“选择齐王,算是我选错了,此人只可共患难,不能够共富贵,你该庆幸现如今宫中淑儿没有封后,我们还不算正儿八经的外戚,不然的话,死无葬身之地。”
谢函到底和huáng氏透了一点儿底,可是huáng氏不明白,她不明白男人的这些算计谋划,她只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本来应该是皇后,未来是太后,现在却什么都不是。
“陛下对任何人动手,也不会对尚书府动手的,淑儿是陛下的结发妻子,我们是对他帮助良多的岳父母,陛下怎么会对我们和对那些个谋逆之人一般。”
huáng氏死命辩解着。
不愿意服输。
谢函对着这般冥顽不灵,目光短浅的huáng氏,只气的一阵头晕。
“无知妇人,现如今你口中陛下的位子都快坐不稳了,淑儿若是不做皇后,便是死也只是她一人之事,起码保全了我们全家,若是她做了皇后,那么就是将阖族命运全都压在了危险之中!到时候一旦有变,就是所有人,包括你我,包括我们的女儿外孙女,全都要死!”
“老爷,不好了,禁卫军突然包围了我们的府邸,不让任何人进出。”
房门被重重的推开。
管家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huáng氏有些愣,谢函却是身子一晃,差点儿摔倒。
“陛下的旨意到了吗?什么罪名。”
他稳住了身子,一字一顿。
在管家要回答什么之前,突然摇了摇手:”不用说了,莫须有之事,我们这位陛下短短几个月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老爷”
huáng氏害怕的揪紧谢函的衣角,满面彷徨:“我们是淑儿的父母,是陛下的岳父岳母,我们不会有事吧?”
谢函转头看了她一眼:“家有贤妻夫祸少,可惜。”可惜他娶了huáng氏这个蠢货。
到了此刻,他已经懒得再和huáng氏解释一句了。
谢谨画到尚书府外的时候,正好看到一队禁卫军将一众尚书府的家眷下人全都拘拿带走的画面,除了谢函看着还算镇定外,其他人都是一脸彷徨,尤其是huáng氏,不断的喊着冤枉。
她说着她没有要害陛下的意思,说她送去宫中的只是生子秘药。
没有人搭理她。
谢谨画看着一行人被带着越行越远,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
没有自己,尚书府原来也不会更好。
第二百零三章天命(大结局)
诺大的尚书府,一夕败落,往日里是京城中泼天的大事,此刻却只是平常。
从齐王登基之后,每日里都有无数的官员被抄家灭族,菜市口的血腥一直未曾散尽,尚书府比起其他那些被斩杀的官员府邸,唯一的区别,只是他们曾经是齐王的岳家。
谢谨画转头,望见了站在yīn影角落中的郑千秋,他和她一般,看着一尚书府一行人消失的所在。
他面上的表qíng复杂的很,有痛快,也有茫然。
他站在那里,仿佛一个孤零零的幽魂一般,无处着落。
谢谨画隐约能够明白郑千秋的心思。
对方和尚书府纠缠了这么多年,尚书府一朝破败,郑千秋会感到痛快,因为为他心爱的女子报仇了,可是更会茫然,因为报完了仇,齐王会这般快的对尚书府动手,一半是他本xing如此,一半是郑千秋的药乱了齐王的心智。
郑千秋这是报仇完了之后便不知道以后该如何了。
谢谨画刚刚重生的时候,也是满心满意的想要报仇,若不是后来她自己想通了,现如今,她估计还深陷在京城这泥潭之中。
“父亲,你还有我。”
谢谨画走到郑千秋的跟前,握住了对方的手,轻声却坚定的道:“母亲一定希望父亲和我都好好的活着,报仇从来不是全部,报完了仇之后好好的活着,比任何人都幸福的活着,才是母亲想要看到的。”
郑千秋低头,看着谢谨画眼中的坚定与温暖,空dàngdàng的心重新充实了起来:“对,报仇从来不是全部,我还没有亲眼看到你出嫁,还没有含饴弄孙,有那么多的事qíng没有做,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郑千秋心中不是全然放下,可是看着谢谨画,他心中的茫然慢慢的被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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