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梅淡淡地看了江家兄弟一眼,端着菜上了楼,笑着招呼,“菜都上齐了大家慢吃,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
说的都是客气话,坐席的是刘爱华的兄嫂和李国梁的几个叔婶,是两家的上亲,大家都笑着说席面做得好,就是刘爱华的兄嫂脸上也没有刚到时的沉郁,似乎妹妹(小姑子)嫁的姑爷还不错。
有顾铭朗那个现成的例子做参照,李国梁也没省着来,虽然刘爱华不怎么同意,他还是坚持按最好的办,毕竟结婚这事一辈子也就这一次,又因为承恩确实委屈了刘爱华不少,李国梁也是想弥补一二。
“哟,顾夫人,真是贵人事忙啊,好歹大家也认识,见了面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景安似笑非笑地挑着面前的菜色,目光凉凉地看向廖青梅,一句话被他说得yīn阳怪气。
桌上的人都不是什么见过大场面的人,桌上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又是非富即贵的样子,大家顿时都有些不敢出声。
“景安,道歉!”江景程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目光扫向景安,难得地带上了冷厉。
景安的心里就更不服气了一些,凭什么!但在江景程面前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对不起。”
廖青梅对景安的挑衅和道歉完全不以为意,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冲大家笑笑示意没事,就拿着托盘下了楼,至于一旁的景安,廖青梅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她还记着那晚景安差点撞到她的仇呢,哪里愿意搭理他,见廖青梅压根不理会自己,景安气得个够呛,一脸委屈地看向江景程,瞅瞅你迫不急待地给人出头,人家压根就不搭理我们两个。
却见他哥一脸淡笑,景安是形容不出那笑容是什么样儿的,莫名就有些不敢出声,准备挑事的话也全憋在了心里。
“礼到了,我们走吧,诸位慢吃,我们就不陪了。”江景程率先站起来,微笑地冲在座的众人道了声报歉,面对一旁的景安可没有这么好的脸色,抬脚踢了景安一下,示意他赶紧跟上,才缓缓地下楼去。
景安并不在乎江景程对他的态度,立马抓起搭在椅被上的外套快步跟上,他哥这身体,来吃酒的人不少,万一被人撞到挤到可不是好玩的。
这两人一走,席上的气氛立马松快很多,刘爱华和李国梁两边的亲人也好光明正大的打探起对方的qíng况家境起来。
去楼下转了一圈的廖青梅见没有什么cha得上手的地方后,跟着廖昊宇和廖青梅跑到外店去放了两挂鞭pào玩,等塞着耳朵看着鞭pào放完,笑呤呤地准备回去时,一转身又遇到了准备离开的江景程。
这一次,是直接地面对面对上了。
无数的问候,无数次在脑海中模拟过的场景,真正面对的时候,江景程发现自己词穷了,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地,说不出来的紧张。
问好和道歉jiāo替在舌尖划过,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身体好些了吗?”最先开口的反而是廖青梅,对于自己能够这样心无半点起伏地同江景程问好,廖青梅心里也是有些惊讶的,惊讶过后很快又平静下来。
过去的事qíng早就过去了,她一直放在心上,反倒是在为难自己,而且现在的她过得很幸福,而江景程,看样子是不好的。
倒不是因为江景程倒霉廖青梅才放下,而是因为……冲那边陪着敬酒的顾铭朗轻轻一笑,示意他不用担心,廖青梅才转回目光看向江景程。
而是因为有顾铭朗在。
廖青梅望向顾铭朗的时候,江景程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低头微微一笑,嘴角微微有些发苦,“我很好,康复得也很好。”
“那就好。”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廖青梅冲他点点头,然后绕过他快步向顾铭朗走去。
江景程目光跟着她一路过去,然后看着顾铭朗宠溺地向她迎了几步,当着吃酒宾客的面,毫不避讳地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不用看江景程都能猜到廖青梅脸上的表qíng。
“哥?”江景程和廖青梅面对面地对上,景安反而不知道怎么嘲讽挤兑廖青梅,现在看他哥这样痴痴地看着,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江景程笑笑,目光还是停在那边,不知道顾铭朗低头在和廖青梅说什么,脸上的笑容非常温柔,再抬头时,目光却是厉地直视过来。
带着淡淡的警告,江景程嘴角勾勾,淡然地同顾铭朗直视。
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这辈子也注定没有办法再走近廖青梅,但他半点也不介意让顾铭朗变得紧张一些,给他一些压迫感。
男人间的目光jiāo锋,廖青梅半点也没有察觉到,她闻着顾铭朗身上的酒味,皱了皱鼻子,怎么闻着比他自己结婚那天喝得还要多?“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听到廖青梅说话,顾铭朗收回目光,抬手轻轻戳了戳廖青梅皱到一起的鼻子,“今天国梁当新朗,我这个当兄弟的自然得替他挡酒,不然喝醉了摸不到新房的门,或者被新娘子踹出去了怎么办?”
廖青梅现在已经十分习惯顾铭朗的小动作,听了顾铭朗的话不由得好笑,难怪她们结婚那天李国梁那么积极地帮忙挡酒,果然这些男人都是一个德xing,没好气地嗔了顾铭朗一眼,自顾自地嘟囔道,“就不怕自己喝多了,我不让你进屋呀。”
“不怕,你舍不得,就算舍得,赖也要赖着你。”顾铭朗凑近廖青梅耳边悄悄道,扑面而来的温热酒气,熏得廖青梅脸颊通。
廖青梅吓了一跳,哪里想到自己小声嘟囔也能被他听到耳里,忙伸手推了推顾铭朗,“你到底喝了多少?”
顾铭朗不说只看着她笑,廖青梅拿他没办法,正要把他拉过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那边又在喊顾铭朗过去喝酒。
“……”廖青梅叹了口气,伸手推顾铭朗,“去吧去吧。”
顾铭朗捏了捏廖青梅的手,才投入新一轮的挡酒作战里去,廖青梅心里担心,但也觉得好笑,看了会,见他们闹得不过份,便也随他去了。
这时江景程才收回目光,缓慢地靠路边停着的汽车走去,景安嘴巴动了动,心里堵着一口气,在他看来那个顾铭朗故意同廖青梅亲近,分明就是做给他哥看的。
可他哥看了,却半点也没有生气不说,脸上还挂起那种释然又解脱的笑来,笑得景安心里发憷,最后什么也不敢说,赶紧上车发动汽车。
随着后视镜里热闹的小店渐渐远去,江景程才收回目光,“先回公司。”
景安咬了咬牙,本来想听江景程的话改道,最后心里不知为什么生起一股怨气,直直地开向了医院。
见他这样,江景程只无奈地看着他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坚持,老实地配合着医生吃药打针,小孩子心里有气发出来就好了,公司的事,晚点再回去处理也是一样。
一场酒席吃下来,顾铭朗也没时间吃上几口东西,等席散了人也有些醉了,廖青梅要留下来帮忙收拾,顾姑父帮忙把人给送了回去,等廖青梅回去的时候,顾铭朗和衣躺在chuáng上,身上的鞋都没有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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