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桂云很热qíng,声音也挺大,周围的人都看过来,这时候在火车上遇到老乡,颇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意,大家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想到廖青梅却缓缓摇了摇头。
“我带了gān粮,要是不及时吃完就会làng费,谢谢。”
本来因为她的拒绝有些不太理解的众人,听了廖青梅的解释后,又点了点头,làng费粮食可耻,现在国家刚刚脱贫,还有很多同胞将将挣扎在温饱线上,不làng费食物的行为是对的。
任桂云扯了扯嘴角,还想再说说,那帮女孩子久久没看见她,已经找了过来,最终任桂云只得笑笑着走开。
她一走,廖青梅就从包里摸出一本专业书,准备没事看上一会。
“姑娘,那是你老乡啊?挺麻利的一姑娘。”对面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突然扭过脸来同廖青梅搭话,眉眼带笑的样子,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廖青梅放下书本点点头,看这阿姨好像还有话说的样子,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呵呵,我这不是……听她说起那男方的条件么。”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看你结婚了,也不需要了,要不你帮阿姨拉拉线,我家里还有个大姑娘,东挑西捡的,二十二岁了还没处到对象,我家姑娘其实挺好的,自己有工作,就是眼光高,我……”
“……”这阿姨心可真够大的,在火车上随便听了一嘴,连人都不认识,就敢相信别人的话,这要是知道的,是当妈的为闺女的终身大事cao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妈呢。
廖青梅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阿姨,这缘分的事不好说,说不定你家闺女马上就遇到合适的人了呢,再者二十二岁还小呢,不急。”
“哪里能不急哟!”那阿姨也还算有眼色,见廖青梅委婉拒绝,倒也没一直讲这事,转而向廖青梅诉起苦来,开始廖青梅还认真听着,等周围有年纪大的长辈参与进来后,她便翻开书愣起神来。
周围的讨论太热烈,一时也静不下心来看书。
二十二岁真的挺小的,前世三十来岁还不嫁人的姑娘多着呢,又不是为了嫁人而嫁人,姑娘家还是得遇到对自己好的男人才行。
再说她自己,要不是顾铭朗几番周折,顾爷爷身体又不大好,她估计得等到毕业后才会结婚,那时她都二十六了,按这阿姨的说法,她不得以死谢罪呀。
想起顾爷爷,廖青梅揉了揉眉心,廖妈之前打电话来说,顾爷爷的qíng况看着越来越不好了,也不知道哪天突然就那么睡过去了,顾铭朗那边,小姑早第一时间把顾爷爷的qíng况告诉他。
两人说起事的时候,顾铭朗还安慰她不要太难过,但廖青梅知道最难过的其实是他自己,因为担心顾爷爷的qíng况,整夜整夜都闭不了眼。
顾铭朗现在除了她过来看看他,从来不休假,就是怕顾爷爷有个万一他没有假期。
这样攒假,其实也就是个心理安慰,顾铭朗这个工作xing质,到时喊出任务就得出任务,到时候能不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还不知道,所以顾铭朗心里一直很自责,内疚。
廖青梅一直在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任桂云不时看过来的目光。
中途任桂云原本还想再来找廖青梅,但她同行的一个女孩子突然上吐下泻地闹起肚子来,等任桂云反事qíng处理妥当了,廖青梅也早早就下了车。
下了车直接回到学校,廖青梅就接到刘爱国递给她的信件,“前天到的,班长帮我们收了,我取自己的信时,顺便给你收的。”
说完,刘爱国指着信的右下角,寄信人那里问,“顾青青是谁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言尽于此
顾小姑寄的信?
从刘爱国手里接过信,廖青梅一看,她并不认识顾小姑的字迹,但上面的地址确实是靖北新家的地址,后面的署名也确实是顾小姑的名字。
“铭朗的小姑。”廖青梅捏了捏薄薄的信封,有些奇怪顾小姑怎么会给她写信。
原来是顾小姑,刘爱国挑挑眉,见廖青梅在拆信,耸耸肩去忙自己的去了,她去参加过廖青梅的婚礼,自然知道顾小姑对廖青梅的态度不好,不过这是廖青梅的家务事,她不好多嘴。
廖青梅心里其实还有些忐忑,别是顾爷爷有什么不好,顾小姑才写信过来吧,不过很快自己又想开,要是顾爷爷出了什么事,肯定会直接打电话通知,再不济也会拍电报过来。
拆开信一看,果然不是顾爷爷的事,也果然是顾小姑的风格。
薄薄的一张信纸上,连最简单的问候也没有,短短的两段话里,只有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催廖青梅赶紧怀孕生孩子。
最让廖青梅感到意外的是,随信还有一枚huáng符纸叠的平安符一样的东西,按顾小姑信中写的,这是她特意去庙里找高人给廖青梅求的,让她贴身放着,不仅能保证一举得男,还能调身理气,之后还会有中药寄过来给她。
廖青梅有些头疼地抚额,顾小姑到底是想gān什么?
她和顾铭朗才刚刚结婚不到半年,再着急也不能急在这时候吧!廖青梅摇摇头,把信和huáng符纸重新塞回信封里,孩子的孕育是自然而然的事qíng,生男生女哪里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就算能现在的医学条件也没有那么发达。
至于那枚小小的符纸要是真能决定孩子的xing别,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也不知道是不是谁在顾小姑耳边说了什么,不然以顾小姑对她的态度,应该是不会理会她才对的,不过现在廖青梅也顾不了那么多,就像顾小姑也管不到一样,顶多就是写写信来催一催,生不生还是廖青梅自己决定的事qíng。
反正,鞭长莫及。
一回到学校,廖青梅就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去,按照正常的课程安排,下学期她们才能进入附属医院实习,但现在她们系有五个提前进入临chuáng实习的名额,廖青梅想要争一争。
如果能够争取到这次机会的话,说不定能找一些毕业,就算不能,多积累临chuáng经验也是好的。
廖青梅在学校里忙得连轴转,校外的任桂云也不轻松,南下把手里那批新招的女工jiāo给接头人后,她便踏上了返回的列车,目的地正是军医大。
“黑子,你注意着点,帮我去查查那个叫刘玲玲的女人,越仔细越好。”临出发前任桂云叫来自己的手下仔细jiāo待,“你现在就出发,有消息赶紧通知我。”
黑子是个gān瘦的半大少年,可他身上完全见不到任何稚气,反而混身散发着一种不得志的郁气,眼角眉梢有些不符合年龄的凶狠之色,他听了任桂云的话,眼睛一亮,抬眼看向任桂云,见她点头,立马眯着眼睛笑起来。
左手的手指因为兴奋无意识地抖动着,这是三年前他圈入一场械斗,手碗被砍伤后留下了后遗症。
“行了,花姐等我的好消息。”黑子从任桂云手里拿到出门的差费,笑眯眯地道了谢后,拎起搭在椅北上油腻腻的皮外套,叼着吸到一半的烟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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