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廖青梅脾气那么臭那么硬,你为什么还能坚持不懈的往前冲,你难道就不会难过吗?”廖青梅觉得最开始的顾铭朗真的是傻极了,那时候的她那么讨厌那么矫qíng,他怎么能忍受得了的。
就是现在,她其实也是矫qíng的,她一直觉得上辈子的事不会再对她产生任何影响,其实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从一开始她就对自己画地为牢,不愿意接受顾铭朗,好不容易接受了,又不愿意生下两个人的孩子。
顾小姑那么使命是催她生孩子,她一直装作视而不见,其实只是在逃避而已,就连宋教授最早提出那三个条件时,她内心深处其实是想同意的,这样她至少五年不用考虑这个问题,最后为什么拒绝?
廖青梅苦笑,她不过是耍了个小心机而已,她和顾铭朗结婚时曾谈过孩子的事qíng,她说过短时间内不太想生孩子,顾铭朗选择了妥协。
宋教授入门有规矩,这事无论如何也是瞒不过顾铭朗的,如果她毫不犹豫在点了头,顾铭朗嘴上不说,肯定会伤心,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其实很喜欢孩子,也很想要属于他们俩的孩子。而她拒绝了,就能在顾铭朗心里造成一种,她其实是愿意生孩子的假像,在她心里孩子比工作重要,他也比工作重要。
这样顾铭朗对她的妥协,才有意义。
廖青梅抚过平坦的小腹,其实她就是个胆小鬼,怕这怕那的,感qíng是,生孩子这件事上也是,心里还觉得她要是有了孩子会会对不起前世那个没有见过世界的孩子,这种诡异的想法一直盘旋在她的心底。
不过,如果这次她能平安回去的话,明澜,你可能会要有弟弟妹妹了。
如果她能够回去的话!
人们总说死过一次的人会大彻大悟,但廖青梅觉得,比起大彻大悟,倒不如说在另一方面执念更深。
她的执念不仅在家人身上,还死死地将自己困住,要不是顾铭朗一直坚持,她说不定会一直将自己困在茧里,永远也出不来。
何其有幸,我这辈子能够遇到你。
廖青梅掰着指头算自己和顾铭朗相处的时间,无论怎么算,所有呆在一起的时日加起来,也算不到两年,廖青梅想,等她拿到毕业证,她或许可以申请调职,去顾铭朗所在的军区。
所谓事业,所谓梦想,其实都不如他重要,最好一年还能空出一两个月,能回家陪陪廖爸廖妈。
如果她能够回去的话!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怎么才来啊!
又累又困又饿,廖青梅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但这一觉睡得极其不踏实,中途有好几次感觉自己落空了被惊醒过来,但一直迷迷糊糊地没有完全清醒。
等她完全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手表进了水已经不动了,她根本不知道具体时间,算算他睡了那么久,应该有九十点钟了?
廖青梅揉了揉发麻的手臂,小心翼翼从兜里摸出那块压缩饼gān,黑暗中摸索着撕开包装,慢慢地咬下一块在口里细细口味着。
吃过压缩饼gān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儿难吃到了极点,和吃糠的感觉差不多,gān涩涩地还卡嗓子,但现在就是这么一块难吃的压缩饼gān,廖青梅也吃得极为珍惜,她必须依靠这块饼gān撑到救援队来的时候。
一定要撑到那个时候!
廖青梅想,不管到了多艰难的时候,她都不能放弃自己,比起大多数人,她运气已经好多了,至少她现在还有饼gān不是吗。
嗯,还有一只来抢食的猫。
轻软的触感贴上廖青梅的手时,她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皮肤被水泡得皱皱的,反she神经也变得缓慢起来,等她感觉到时,小猫已经双腿踩在她的腿上,仰起身体凑过来闻她手里的饼gān了。
廖青梅吓了一跳,差点把这猫给甩了出去,“你也饿了?”
还好她忍住了,不然这颗树上真的就只剩下她孤伶伶的一个人的,轻轻地抚着小猫骨头嶙峋的脊背,廖青梅咬下一角,放在手心凑到小猫嘴边。
它也不嫌弃,闻了一会,又停了一会后,才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飞速地啃咬着,一看就是饿极了的样子。
一人一猫分食了饼gān后,小猫就脚步轻盈地跳走了,黑暗中也不知道它跑到哪儿去了,廖青梅茫然若失了一会,抱着树gān继续发呆,快到傍晚的时候,其实雨就渐渐停了,到现在,她身上的衣服都快被穿gān了,但晚上的温度要比白天低很多,廖青梅冷得有些发抖起来。
大概五六分钟后,那小猫又重新回来,稍稍试探了一下,就在廖青梅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式,安然地躺了下来。
“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廖青梅失笑,靠着树gān,双手拢住小猫,猫身上的温度是很高的,抱着它就像个恒温的小暖炉似的,双方倒是各取所得。
晚风轻轻地chuī着,廖青梅靠在树gān上发呆,每次要睡过去的时候,就伸手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马达声传来的时候,廖青梅轻轻挠着小猫的下巴,听着它呼噜呼噜的声音,心里的惧意少了很多,好些支手电筒的光从身后四面八方的扫过去,廖青梅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就那么傻乎乎地看着。
直到救生艇快要划过去了,廖青梅才激动地大喊起来,“有人!这人有人!”
船头上,顾铭朗紧锁的眉头一直就没松过,他板着脸,看不太出qíng绪,但眉间几条深深的折痕泄露了他的焦急,他在在水里已经寻找了近三个小时,中间还救起了一个抱着电线杆四个小时的男青年,但廖青梅的影子一点也没有看到。
按照班长的描述,当时廖青梅应该是被水里的杂物拖到水里去的,虽然很快又浮了起来,但水里有多危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最担心的是廖青梅的水xing并不好,虽然学校里有各种训练项目,但那只是常规训练,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在水里,唯一能靠的只有运气。
他们现在寻找的这个村庄离廖青梅被冲走了地方,已经有了几十公里的距离,再远就全是农田和渔区了,那里根本就没有能够牺身的地方。
“等等!”顾铭朗突然抬手,马达时停止,船上的人都下意识地屏息竖起耳朵来。
方才那个男青年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异常,也是顾团长让他们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才听到那男青年微弱的呼救声。
廖青梅喊累了,突然听到马达声一停,就连灯光也不往她这边扫了,难道真的是做梦?廖青梅全身僵硬,根本就不敢回头望去,哪怕是做梦,至少也是希望,就怕一回头,除了黑黝黝的水面什么也没有,那才是最绝望的。
声音一下子又消失了,顾铭朗心里划过失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但那分明就是廖青梅的声音,“暂时不开马达,用桨。”
桨板划过水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廖青梅心脏剧烈地鼓噪起来,她试探地轻喊,“是有人来救我了吗?”
“八点钟方向的那颗大树,快!”顾铭朗心口一跳,他绝不会听错廖青梅的声音,紧锁的眉头这才微微松开,“青梅,呆着别动,我马上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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