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妈一算,一个月的工资加上加班费怎么也得八十左右,暑假工少了点,最少也得给个六十,两个半月的时间也有一百五呢。
加上家里攒的钱,年底能给她奶奶添台小黑白电视机了。
越想廖妈就觉得这样不错,即能体验生活,还能挣钱,总比摆摊有面子稳定着吧。
“你好好想想,你每天和我一起上下班,也挺好的。”廖妈这会也顾不上生气了,开始劝起廖青梅来。
廖青梅也没反驳,等廖妈说完才把一天挣的钱都掏出来。
“你这是gān嘛?”廖妈不明所以。
“妈,你给我数数。”
廖妈看着桌上的零钱,一眼看去得五六块钱吧?
仔细一点,还不少,叠好递给廖青梅,“八块三毛八。”
“这就是我在厂区门口摆摊半小时的收获。”廖青梅没收钱,把它放在桌子上,看着廖妈认真地说。
半小时?!
廖妈有些傻眼,她得加多少班才能出来这八块多少呀?
摆个小摊,来钱这么快?
“这……”廖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摆摊吧,钱好像还挺好挣,就是旁人的话难听,廖妈一辈子下来,不管是在老家伺候公婆还是来大院照顾丈夫孩子,都是出了名的慡利大方,名声非常好。
猛地让她听那些不好的话,她心里难受,尤其是还带上了她的孩子,那就更不能接受了。
但是,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钱,一天就算八块好了,那一个月不得两百四啦!她两个月下来还不定能拿到这么多呢。
“妈,别人怎么说你别管,不伤筋不动骨的,随她们说去,再说了,好多人家不也本本分分过日子吗,别人不也照样说长道短的。”廖青梅见廖妈面色纠结,立马温言细语轻声劝她。
廖妈点头,还真是!
“今天头一天,我拿货也没经验,等知道哪些货走得好,我再针对xing地进货,挣的肯定还能更多。”廖青梅说起话来眼圈有些红。
她今天在家里搞卫生时,才发现廖昊宇的抽屉里藏着瓶最便宜的止痛药。
廖昊宇的胃病比她知道的要早很多,只是他一直忍着,谁也没说。
原因不用想,肯定是不想加重家里的负担。
廖青梅原本想把这事瞒下来,但今天遇到了赵香莲后,她一点也不想廖妈再在鞋厂gān下去了。
总得给廖妈下一剂猛药。
“我就想多挣点钱,别昊宇生病了都不敢告诉家里,要自己偷偷忍者,我也不求发什么大财,就我们一家人吃好穿好够用就行。”
廖妈抖着手,拿着药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都是她们做爹妈的没用!
“我做生意是我自己的事,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现在国家不也支持私营经济了么,妈你这思想觉悟还得提高提高才行。”
廖青梅把事qíng说出来可不是为了招廖妈哭的,立马出言哄她。
“臭丫头!”廖妈抽着鼻子笑骂了一声,也不想在女儿面前哭。
廖青梅笑,抱住廖妈的胳膊,“妈,你别上班了,回来帮我一起做吧,开始会有些艰难和辛苦,但稳定下来你就开个小店,养家肯定不成问题。”
“不说挣太多,勤快点保守来算一天十几块钱不成问题,比你上班要qiáng多了。”
廖妈摸了摸廖青梅的头发,没有说话。
好一会后,才幽幽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想家里好,但你这个风险太大了,我这个班还得上,你想做你就放心大胆去做吧,就算亏了,还有我和你爸呢。”
廖妈到底没被廖青梅说动,也没被廖青梅画的大饼晃花眼,做生意哪里能没点风险,要是亏了,她还不上班,一家子就真的得喝西北风去。
“……”廖青梅也没办法了,一天不行那就两天,一月不行那就两个月。
总会有劝动廖妈的一天。
母女两亲亲热热地坐一起说了会话,廖爸和廖昊宇前后脚进了家门。
一家人洗脸吃饭。
廖青梅不仅买了ròu还有新鲜的蔬菜,还买了两根剃得gāngān净净的棒子骨回来炖汤。
这时候肥ròu贵,瘦ròu便宜,骨头那就更便宜了,两根棒子骨那是一根ròu丝也剃不出来,好在不影响炖汤,加点老家带来的huáng花菜gān一起炖,揭开锅盖,香气四溢。
“哎呦,还是我闺女做饭好!”廖爸最喜欢吃huáng花菜,尤其是廖奶奶亲手晒制的。
廖妈瞪了廖爸一眼,“怎么?你闺女做得好,我做的就入不得你的眼了,是吧?”
廖青梅和廖昊宇对视一眼,这种时候还是老实喝汤比较好。
“那哪能!”廖爸一惊,家里的大管事还在呢,哪里能拍小丫头的马屁,立马把凳子拖开,让廖妈坐。“咱闺女,咱闺女,她这一手厨艺不也是随了你,对不对。”
等廖妈端着脸坐下了,先是指使廖昊宇盛饭,被廖妈瞪,“你指使我儿子gān啥!”
廖爸,“……”
默默地去盛饭给廖妈摆上,又给盛了碗汤,小心摆上,“老佛爷,您慢用!”
扑哧!廖青梅和廖昊宇喷饭,廖妈的脸也板不下去,嗔了廖爸一眼,“就你花样多,还不赶紧吃饭!”
“吃饭,吃饭咯!”廖爸乐呵呵的,还冲廖青梅和廖昊宇眨眼睛,逗得他们俩憋不住笑。
廖妈看着哭笑不得,正想训廖爸两句,廖青梅赶紧把汤给廖爸盛上,递过去,“爸妈,赶紧试试味,咸淡好不好?”
廖妈嗔了廖爸一眼,懒得再理他,转而照顾起廖昊宇来,让他多吃菜喝汤。
廖爸给了廖青梅一个赞许的眼神,美滋滋地喝起了汤来。
晚上廖昊宇写作业,廖青梅在盘点这两天卖出去的货,就两天的时间不能看出什么,不过总的来说丝袜和头花针线走的最好。
在卫校门口丝袜和头花也卖了不少,也能卖得起价,顾客以二十左右的年轻姑娘为主。
针头线脑的多是些上年纪的人买,利薄是非多,为了讲下一分钱的价要磨上半天。
但是丝袜实在太难进货,要不是市场档口的老板落下一打在fèng隙里正好被她撞到,她还拿不下呢。
剩下的卖完以后去哪拿货还是个问题。
见她犯愁,廖昊宇放下笔问她,“姐,你愁啥呢?”
“我愁啥,你还能帮忙呀?”廖青梅拿笔轻轻敲了下他的头,“现在你cao心什么,等你放假再来cao心,现在先把期末考好!”
廖昊宇撇嘴,正准备做题,廖青梅突然坐直了身体问,“你胃疼了多久了?”
“没,没多久。”廖昊宇有些懊恼,他自从在老师家吃饭后胃养好了很多,一段时间没吃药,一时忘记把药藏好了。
见廖青梅不信,廖昊宇赶忙说,“真没多久,现在我不是在老师家吃饭吗,已经很久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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