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父亲,我是怀着一腔真切,想要和家人好好相处的心进府的,母亲如此对我……要说一点伤心气愤都没有,那也是妄言,只是……就我的出身来说,母亲不愿意见我,对我不自在,我虽伤怀,但也能明白……我相信,母亲罚我的时候,也只是单纯的想出口气,没想到会让我伤成这样……”
“冻伤这些,不过皮ròu之痛,根本不算严重,我并不在乎,如果因为这些,就‘骗’了母亲的嫁妆,那未免太过无耻,启不是让人说嘴,当真成了个‘陷害嫡母,谋求嫡母嫁妆的yīn毒庶女’了!”对皱眉不满的洛老太太自嘲的笑了笑,洛楚尘叹了口气,坚定的道:“出嫁之事,未免过于遥远,暂且先不提,但母亲的嫁妆,我是决不会要的,那是芬儿妹妹的东西,我决不贪求。”
对啊,她根本不缺银子好不好?裴氏的嫁妆在多,三个儿子一分,留给女儿的又能有多少?更何况嫁妆这种东西,最神奇的地方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人家留给女儿的压箱底银子是多少……
按候府嫁女的规矩,嫡女两万两,庶女一万两,至于这银子是用在不值钱,不能当的家具摆件上,还是用在能银子生银子的田庄,商辅上,就看嫡母的心qíng了。
记得在洛楚尘进府前,做为安陵候府唯一的庶女,洛锦章的姨娘柳氏所出的行二的洛楚宁出嫁时,许氏将她那一万两的嫁妆,大半都用在上酸枝木的家具上,单一个千工拔步chuáng,据说就用了一千八两百两,但其实……据洛楚尘所知,那chuáng就是从许氏娘家大嫂的店辅里抬出来的。
洛楚宁一万两的嫁妆规治,许氏起码贪了一半,而做为嫡母,她却只给洛楚宁添了两套金银头面,满打满算不值五百两!
就这儿,还有人说许氏‘慈母胸怀’呢!
面对这种局面,裴氏就是给她添嫁妆,又能添多少?好说好话是跟洛楚芬一样,呵呵,谁信啊?嫡女和庶女能一样吗?都不是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到时候,裴氏明面上拿出个万把两,就说嫁妆留给儿子了,然后私下大把大把给亲生女儿压箱银子……她能怎么样?翻石头砸天吗?有什么用?谁又能说出什么不好来?
在说,她不缺银子啊!洛楚尘在心里呐喊,她可是手握二十多万两巨款的姑娘啊!!裴氏想用银子打发她?呵呵!
洛楚尘表示:嫡母,我劝你去吃点屎冷静一下!
“楚尘,你别这么说,是母亲对不起你,于芬儿一般的嫁妆,这……是母亲心甘qíng愿补偿给你的!”看着洛楚尘在那儿大义凛然的,装的那么兴奋,那么投入。裴氏只能深吸一口气,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裴氏你冷静一点。打人是不对的,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挺住!’,然后,反复无限循环数遍,这才勉qiáng压住冲动的内心。qiáng扯出个笑容,她佯做真诚(实则恶心)的道:“尘儿你听话,给你的就是你的!”所以,拿着银子赶紧滚蛋吧,她宁愿花钱买消停。
“不错,你母亲要给你,你就听话,好好收着!”洛老夫人连忙应下来。以她看来,孙女已经吃了苦头,又有可能减少日后出门jiāo际的次数,那么无论怎么去罚裴氏都是弥补不了的,毕竟,一个姑娘家,除了仗着娘家的势力之外,想找个好夫婿,本身条件也占着极大的比例。
洛楚尘本就是外室所出,还是‘那么’进府的,世家上明面儿不说,但暗地里……谁不知道谁啊?比一般的庶女还要不如,她又在市井中长大,学问恐怕不会如何好,规矩礼仪看着虽还像那么回子事儿,但怕是无论无何也比不得自小有教养嬷嬷仔细教导的姐妹们的。
说是候府千金,但亲爹还是二房,又没多大能耐,不过区区七品小官,庶出,没学问,生母外室……就洛老夫人来看,洛楚尘……唉,除了长的好看之外,确实没什么吸引高门大户公子(的老娘)的地方,日后想要嫁的好,怕是很难……
但,如果嫁妆能多些,qíng况就又要好些,到不是说高门贵户如何看重媳妇儿的嫁妆(当然确实是看重的),只说这孩子虽是庶出,但在家里嫡母全当成亲生女儿般看待……那说出去也好听些啊!
洛老夫人‘真心’为孙女未来着想,于是,她这么说,想把等同嫡女的嫁妆给砸实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裴氏所谓给嫁妆之后的那句‘送回生母那儿去’。
人家给嫁妆是打发瘟神的,拜托听清楚后缀好不好?洛楚尘简直哭笑不得。
“祖母,母亲的一片慈爱之心,我是明白的,也深为感动……”被洛老夫人这么一搅和,不得以之下,洛楚尘只能跟裴氏比‘母女qíng深’,‘母慈女孝’,虽然说的自己胃里一个劲儿的往上反酸水,但好歹……
低头看了看裴氏急速抽搐着嘴角和隐隐颤动的喉头,洛楚尘表示:好吧,就算恶心了自己,但好歹也膈应了别人,算是两败俱伤,不亏了。
‘深qíng’的望向裴氏,洛楚尘咬着舌头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几乎被‘感动’到哽咽的说:“母亲无意搓磨我,给嫁妆是为了弥补,这点我知道,可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要,更何况,母亲说要让我出府于生母团圆……”
她抽咽了两声,“那成什么事儿了?我进府一趟,上没孝敬祖母长辈,下没友爱弟妹子侄,不过是身体娇弱,受不得冷,生了几个冻疮,就让父亲震怒,祖母心焦,甚至还害母亲损了名声,这就已经让我满心不安了,若在拿跟芬儿一样的嫁妆……我,我一个无功无德的庶女,哪有那样的脸去领?”
洛楚尘满脸激动不已的神色,眼眶都红了,摆手阻止还要劝她的洛老夫人,她盯着看似面无表qíng,实际已经呆住,神态表qíng间全是‘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之徒’的裴氏,声音楚楚,语说急快的道:“别劝我,我不会收的,那样对母亲来说太不公平了!”
“就算母亲有错,心眼太小,行为不公,手段也不那么光明正大!”她说着,不顾裴氏慢慢变的铁青的脸色,“但古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母亲已经悔过,我也能谅解,那么何必去提什么罚不罚呢?”
“这嫁妆我能不要!”她慷慨激昂,斩钉截铁的说,然后在裴氏‘这个bī装的好,你不想要我还不想给呢’的眼神中,转锋一转,“最起码,不能这么要,如果日后我于母亲感qíng相处的好,能如同亲生母女般,令母亲心甘qíng愿的给我办置,那还两说,可如今这样,只是单单为了补偿,我是绝不能要的。”
“我若要了,启不是说母亲就是故意要折腾我,要nüè。待庶女吗?……虽然我确实受了难,但母亲在祖母和父亲的‘教导’下,已经真心悔过,我又怎么忍心在往她脸上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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