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异常利落,非常飒慡的一转身,她抬步就迈过门槛儿,转眼就消失了!而在她身侧,白玉也吡起一口白牙,对着裴氏露出个血淋淋(其实是娇滴滴)的笑,随着口中一句,“奴婢拜别二夫人!’身子如风卷一般,随着洛楚尘而去……
屋里,谷雨脚抬起一半,生生僵在那儿!
那个,姑娘要离开……按理她应该出去送送的,怎么跑那么快?怎么不等等她?
谷雨满脸呆滞的站在原地,半晌转过头去瞧裴氏,本想问问她是不是得去追追看啊?可瞧见自家夫人那张铁青绽紫的脸,还是qiáng把涌到喉头的话咽了下去。
出于灵长类的本能,谷雨觉得,这个时候,这个气氛,她还是老老实实的保持安静,靠到墙角当摆设比较好!
想说就说,想做就做,这般想着,谷雨也就这般做了,默默的,无声无息的,她挪到墙角,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藏到cha花架子旁边,缩头缩脑,如同花瓶一般耸立着。
然后,她就看见门外头,她素来要叫姐姐的大丫鬟琉璃跑进来,快步来到裴氏chuáng前,额上热汗直冒,口中喘着粗气的焦急问道:“不好了,二夫人,方才四姑娘过来,把珠香叫走了,说什么她得了水谢阁的院子,让奴婢们给她补丫鬟,这是怎么回……”
一句没说完呢,本来一动不动的裴氏猛的把chuáng头叽子上的点心盘子给掀了,照头全砸在琉璃身上……
“哎啊啊!!!!”一茶滚热的茶水,连带着茶杯和盘子,通通的全砸在脸上,琉璃‘嗷’的一声扑倒在地,口中‘哎呦呦’的喊着,她猛的用手捂住脸,丝丝鲜血从指fèng滴下,“二,二夫人,您,您这是……”gān什么啊?哪儿不顺心了!她语带痛楚和心慌的问着,吓的连声音都断断续续的。
“混帐!!杂。种!!滚!!全都给我滚!!!”裴氏用手砸着chuáng头,大声吼着。
“……是,是,二夫人息怒,您息怒,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不知内qíng的琉璃吓的身子直颤,翻身跪趴在地上,口中瑟瑟不已。
站在花架子后头,谷雨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入定’一般一动不动,连脸都不敢动,她只横着眼珠子偷瞧着跪在地上不住叩头,脸上滴下的血将地毯都染了一小片红的琉璃,她心中暗道。
——果然还是我比较机智聪明,撞枪口什么的,谁爱上谁上吧!
反正我不上!
74.传递书信,洛锦文!
洛楚尘说是要回去瞧万兰chūn,又得了允许,可如今身在候府,比不如原本小院儿那般方便,大家贵女想出个门儿,没个三,五,七,九天的准备,却是根本没可能的。
尤其,她还刚搬了院子,水谢阁不比缀锦院的抱夏,那可是个独立的跨院,裴氏给自己亲闺女准备的,想想就知道会如何……正房三间,左右厢房林立,加起来算算足有十几间房子,院子里有花有糙,正中还一颗树龄起码有二十年的大樱桃树,看着那一人合抱粗的树杆,足遮了小半个院子的树冠,就能想像,在夏日里日头正足的时候,挪个摇椅坐在下头纳凉,会是如何的凉慡快意。
——更何况还有樱桃可吃。
围着那樱桃树转了两圈儿,觅露都直流口水,眼中的期盼就跟见着亲人似的。可以说,在这水谢阁中,觅露不喜单人房间,不喜独立小厨房,也不喜十来个大小丫鬟,粗使婆子……只单单,一眼就瞧中那樱桃树,每每站在树下,抚着树杆,那表qíng之猥琐,简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只是可惜,如今正是冬天,这樱桃树除了枝杆之外,连片叶子都没有,到是让觅露望‘樱’兴叹,失望不已了。
不过除此之外,洛楚尘对水谢阁的其余地方,到是没什么不满的。院子够大,屋子够高,地底烧着地龙,每天都暖呼呼的,四个二等丫鬟和十来个粗使都被珠香给配齐了,将水谢阁分管的妥妥当当,半点不用她cao心……
当然,这四个二等丫鬟都是谁的人,忠心不忠心她(肯定不忠心)?洛楚尘目前还不知道,也根本不会去管,当然,也管不了,她不过刚刚站稳脚根的庶小姐而已,想要让在安陵候府根深地固,已经当上‘副小姐’的丫鬟们尽忠于她,这有点不太可能,所以,洛楚尘也不着急,总归,慢慢来吧。
不管背后有谁,洛楚尘就像使唤普通丫鬟那般的使唤那四个二等,然后发挥美人就要‘脸美身美心灵美’的标准,对粗使丫鬟婆子们如沐chūn风,每天笑语盈盈,这日子嘛,也就渐渐的稳定下来了!
……
于是,时间如水,生命如歌,转转几天眨眼而过。
洛楚尘终于定下了出府时间。
而chūn晖院那边儿,洛老夫人也总算琢磨好了措词,将新回来的四孙女如何如何可爱(美貌),怎样怎样孝顺(漂亮),多么多么温和(好看),她非常非常喜欢,过年祭祖的时候记得给添进祖谱里,顺便记成嫡女——清楚明白的写了足足五张宣纸,放进信封里,准备找人送回安陵老家。
——给正在养老的丈夫,老候爷洛惠州。
甚至,在此之前,她还特意找了裴氏,要了她的亲笔书信和私印,表示记为嫡女这事儿,不是她这个祖母私下决定,而是裴氏确实愿意接受把洛楚尘这个庶出女记到名下的‘证据’。
光想措词就琢磨了一天,又为了要手书和裴氏‘周旋’了许久,在洛楚尘都准备好,第二天就要出府‘回家’的时候,洛老夫人才终于把信准备明白了。
然后,她就叫了自己的大儿子来到身前。
“洛文啊,你今年若要回乡,就帮为娘带上这封信,于你父亲一起把尘儿记到谱上,若不回去……就派个妥帖的人,把消息送回安陵……你的话,你父亲总是比别人要看重些的。”对洛锦文,洛老夫人是这么吩咐的。
虽然和丈夫算是夫妻和美了一辈子,但洛老夫人很有自知之明,洛惠州对她不算不好,但那人掌握yù实在是qiáng,洛老夫人为何软弱没用了一辈子?无非就是洛惠州不喜欢身边有太qiáng硬的人存在,不喜欢有人试图,哪怕是反抗他一丁点!
外头的事儿,洛老夫人一辈子都未曾管过,甚至连问都不敢问,就连内宅……她都尽量只做个决策人,具体事宜,自有洛惠州派给她的人去负责。
现在,她想让孙女入祖谱,按理说,有了裴氏的手书,她又是安陵候老夫人,安排个孙女不算过份,写封信递过去嘱咐一声也很正常,但按洛老夫人的理解,她说——不如大儿子出去说。
就算她已到这般年岁,站在安陵候府女眷的顶端,就连如今的安陵候本人都是她儿子,每日要对她晨昏定醒,但在洛惠州眼中,她依然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无论如何都比不得他的继承人洛锦文的。
当然,对此,洛老太太并不觉得如何不愤,事实上对比京中旁的贵妇来说,她的一生已经算是绝对的美好幸福了,只是,偶尔的偶尔,就比如现在,她多少还是会感觉有些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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