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楚尘本来下定决心要拿‘洛大姑娘’的死做些文章,可沈沧瑜所言的白王妃和她亲娘白氏之间的关系,一下就把她打懵了。qíng同姐妹,而且还真有血脉关系之类的,真心让她太意外,而沈沧瑜自称‘表哥’,虽是一表三千里那种,但却也明明白白是真的。
不管人家查安陵候府是为了什么,听他话里的意思,终归还是有为白氏申冤的原因所在,哪怕只是附带,可做为白氏的女儿,她无知无觉的过了这么多年,在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查明真相的qíng况下,为了些许利益,为了那个所谓的‘公平’,就去威胁,去拿捏……
这真的好吗?
无论沈沧瑜对她如何,是视做闲棋,还是视为利刃,或gān脆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小人物,洛楚尘并不觉得的生气,他和她的地位本就是天壤之别,人家瞧不上她很正常。本来就往日无jiāo,近日无qíng,还是勾心斗角,互相利用的关系,她还一直处于受帮助状态的下风位置,凭什么要人家特殊对待?
又不是公主。
洛楚尘和沈沧瑜没jiāoqíng,所以无论怎么做都合qíng合理,但那位‘洛大姑娘’……被沈沧瑜‘关心’的表妹,方才知道她死了之后,沈沧瑜甚至还第一次剥了温文儒雅的外皮,露出愤怒伤qíng的表qíng。
这是她死之后,第一个为她伤心的人。
纵然从不相识,纵然另有目地,纵然……如今相处尴尬,可洛楚尘,依然还是感激的。
“沈世子。”她深深叹了口气,表qíng少了刚进屋时的戾气,就连语气都柔和不少,“洛大姑娘,不止是你的表妹,也是我的……额,大堂姐,我不管你这些做为,有多少是真正的为了她,可我还是很感激你,并且,想尽绵薄之力。”
“据我所知。”她直起身子,正色起来,“我那大堂姐之死,在于承恩公府。她是在出嫁之时,在dòng房之夜,死于她的夫君,探花郎裴佐辰之手。”横着劈下一道天雷,没顾沈沧瑜猛起站起,令桌子发出‘吱喳’的刺耳之声,洛楚尘接着,一字一顿的道:“她是被裴佐辰亲手掐死的。”
……
锁头胡同的宅子中,屋里静极了,洛楚尘的一句话,仿佛将空气都凝住了。
窗外,风声忽忽响起,屋子里,炭火烧出‘噼啪’之声,只是那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却都好像被点了xué一样,一动都不动。
好半晌儿,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沈沧瑜才拧了拧僵硬的脖子,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静,“四姑娘,你说……我那表妹是如何逝去的?”语气里,表qíng中满满都是‘我大概听错了,耳朵好像不好使’的意思。
“是被裴佐辰掐死的,就在dòng房那夜。”毫不留qíng的打破了沈沧瑜的‘自欺欺人’,洛楚尘声音冷淡而清晰,“大堂姐的死,应该说是个意外,就如沈世子的目地一般,dòng房那夜,裴佐辰醉酒,bī问大堂姐嫁妆之事,言道:翻遍了她的嫁妆,也没找到需要的东西。问大堂姐是不是藏起来了,还有没有遗留在娘家的嫁妆,jiāo给了谁?”
“大堂姐在安陵候府中并不得宠,无人重视。白夫人遗留的嫁妆到底有多少,她也并不知qíng,一时被问懵住了,没顾上回答,就被裴佐辰反复bī问,甚至动起手来。”
“裴佐辰酒醉失了理智,下手未免太重,大堂姐不明所以,拼命挣扎呼救,就又惹得裴佐辰更加发了狂态……最后,便这般好笑的死于非命了!”
眼眶发热,紧咬牙关,洛楚尘想起那晚的qíng景,只觉得心尖儿都恨的发颤儿,死死的咬了一口下唇,几乎快尝到血儿味了。她才缓缓的长嘘出口气,“沈世子,大堂姐的死,全在嫁妆上,而你之所以数年图谋,多番筹划,甚至直接找上我,为的,却也是嫁妆。”
“大堂姐的嫁妆,除了安陵候府公中出的东西之外,基本都是白夫人所遗。而你说过,白夫人是威北王旁枝,又自幼在王府长大,与逝去的容王妃qíng同姐妹……”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白夫人出嫁之时,她的嫁妆,全是由威北王府出办?”提问一句,却没等沈沧瑜回答,洛楚尘便自行解答了,“想来应该是的,毕竟你说过,白夫人乃是一介孤女,若无威北王府撑腰,她又怎能嫁到安陵候府这般的门第,且还是长房宗妇。”
“威北王府在二十年前遭了难,除了出嫁女这外,合府尽丧,朝中说是被外敌所祸,但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贫民百姓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尽数知晓,只是威北王府纵横边关那么多年,白王爷被称为‘晋国武神’,被灭门之事虽太过突然,但他……就真的一点后手都没有吗?”
“沈世子,您能不能于我一句实话……”认真的看着沈沧瑜,洛楚尘紧张的问道:“白夫人的嫁妆里,到底有什么?”
——竟害了数条人命!
86.局面反转,心里苦!
本来在洛楚尘的原计划中,这句话她是不想问的。到底,她跟沈沧瑜并没什么真正的‘友qíng’。偶尔借着‘便宜’放肆放肆还可以,那有些触及底线的话,她还是不想提,也不能提。
今天知道了沈沧瑜的真实身份——容王世子,并且还得到了白氏的背景,洛楚尘就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她心知肚明,就目前的qíng况而言,她对沈沧瑜的确还没起什么做用。
反而是人家对她的帮助比较多。
“四姑娘,在下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还想问你一句,洛表妹被裴,裴探花害死之事,你可敢肯定这是真的?”沈沧瑜面色yīn沉的沉默了半晌,才突然抬起头,完全抛去了儒雅的外皮,目光yīn鸷的紧盯着洛楚尘,就如同猛shòu看见猎物一般。
“世子放心,我既然敢说,自然不会骗你。你若不信,尽可派人去查!”洛楚尘镇定的回答。
反正死了就是死了,这是她亲自经历(……竟然还很值得自豪吗?)过的事qíng,还会骗人不成?
“既是如此,对比在下,四姑娘到是更加神秘了些。”沈沧瑜笑了一下,表qíng突然变得温柔,可却莫名其妙的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在下虽隐瞒了身份,可如今却也对姑娘直言相告了,而四姑娘你……”
“是洛编修的大女儿吗?长在市井间?从没进过府?却怎么又能找到这儿?”他转头用别有深意的眼神扫了一眼宅子外头,轻笑道:“藏在树dòng里的钥匙,二十万两的银票,四姑娘确实是很‘偶尔’的经过这里?”
“这就不说了,总归那时在下对姑娘也有隐瞒,可如今,四姑娘说为了加深‘友谊’,你我应以实相待……”
“洛表妹的消息,四姑娘到底是从哪儿打听出来的,又为何敢这般著定?到要烦劳你好好与在下纷说纷说,‘以实相待’了?”沈沧瑜抿了抿唇,那一脸的笑容,在洛楚尘眼里,跟狐狸jīng简直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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