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个防水防cháo的牛皮袋子!
拿起袋子解开口儿,洛楚尘伸手去掏,触感脆滑,似乎是……
纸卷?
——不对,是银票!
洛楚尘看着手中那厚厚一叠的银票,细细翻看,发现都是通绘票号发的千两面值的银票,且还是不记档的,只要拿着银票,谁都能取出的那种。
数了一数,足足有二十章,都是千两的面值,这就有……
二十万两!!
安陵候府一年的出息也就这些了!
她出嫁的时候府里给陪送的嫁妆,全算上也就七,八万两!!
洛楚尘抽动着嘴角,觉得手里这轻飘飘的‘纸’,压的她腕子生疼!
“这也太……”
太什么还没说出口,门外便突然传来一把低柔温和的声音。
“好巧,没成想又与四姑娘遇见了!”沈沧瑜笑着走进门,“四姑娘是又遇到了什么难事吗?不如与在下说说,让在下为你分解分解。”
他柔声道,面上一派温和,但笑容却根本未达眼底。
17.神秘公子,沈沧瑜!
从牛皮袋子里掏出银票的时候,洛楚尘承认她是愣了的,万没想到,她亲娘白氏给她留下的东西,会是这么的简单而粗bào。
本来还以为,会有一封言辞真挚,满含不舍的信呐!会有谆谆教诲,反复叮嘱的遗言呐!又或者白氏到底什么身份啊!嫁妆留了什么啊!她自己是怎么死的啊……之类之类的事。
却没成想什么都没有,就光杆一叠银票。
——而且还是二十万两这么惊人的数目。
但,仔细想想……这似乎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白氏是难产而亡的,那时候年纪也不大,安陵候府qíng况复杂,而白氏……就以洛楚尘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外家人的qíng况来看,白氏的娘家应该也是落败了的。
娘家不得利,夫家不可靠,自己怀着身孕连男女都不知道,这种qíng况下……留什么都不如留银子来的实在。
若生男儿可用其成家立业,若生女儿亦可安身立命……想她那时身为候府嫡长女也不过七,八万的嫁妆,还多是不能轻易典当,就是典当了不怎么值钱的家具衣料,但——那都已经够她活用一辈子的了!
而白氏留下的这些银票,哪怕她被继母错待,甚至被安陵候府扫地出门,二十万两,足够她富贵一生了。
一瞬间转通了念头,洛楚尘心中正感慨万端着呢,门外,便无端端的走进来两个人!
还开口跟她说话了啊!!!洛楚尘吓的一个飞身就从地上‘翻’起来,两眼瞪的滚圆,“你,你……你不是刚才那个……”告诉她路的小郎君吗?
一抬脸,正看见那个温润如玉的美少年迈过门槛,笑眯眯的走进来,而他身侧,那一直没说话的飒慡青年则满面歉意的瞧着她。
“你们,怎么……”回事!洛楚尘结结巴巴的问,事实她都有点愣了!这是什么qíng况?他们为什么要跟来?难不成还担心她找不到路,特别来送一程吗?
——不至于这么有爱心吧!
“洛四姑娘无需担忧,在下并不是歹人,也没有跟着洛四姑娘的意思。”沈沧瑜迈进门槛,回身轻轻关上院门,随后,面向洛楚尘,他露出一个从容的笑,浑身上下在没有方才问路时那股青涩劲儿,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只是……”他顿了顿,转头瞧了瞧这破败的宅院,又垂目看向被洛楚尘扔在地上的紫檀木盒,轻声道:“在下和这院子的主人有旧,今日特意来瞧瞧,到没成想过会和洛四姑娘撞见,还真是失礼了!”
他状似歉意的抱拳。
看着眼前这个向她施礼的温和美少年,洛楚尘额上冷汗都下来了,止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她紧紧握住手中的银票。
虽然这少年态度温和,举止有礼,出门能迷倒万千怀。chūn少女,但洛楚尘面对这位的时候,却没有丁点害的意思,反而心中一阵阵的发凉。只觉得那满含笑意的眼眸深处,似乎藏着条随时准备扑出来噬人的毒蛇一般。
刚才……他叫她‘洛四姑娘’!
洛——安陵候府洛家,四姑娘——按排行算应该是洛楚芬,但她自己能不知道吗?她可是洛锦章的私生女儿,要入排行的话,可不是正正压在洛楚芬的头上吗?
洛四姑娘,叫的就是她在安陵候府的排行啊!
这人知道她来历,知道她的身份,知道白氏留下的宅子……甚至今日的相遇,说不定都是他特别安排的!
洛楚尘心里一阵阵的翻个儿,明明问路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俩人挺可疑的,但为什么后来却没放在心上呢?想想方才那温和美少年羞涩的眼神,红晕的脸庞,洛楚尘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哪是青涩美少年呐,这明明是捕蝉的huáng雀,笑眯眯的等着她入嘴呢!!
——人家把她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她却连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都不知道!
洛楚尘脸色泛白,这人知道她姓洛,是安陵候府的‘四姑娘,那他……
——是不是也知道她还魂的事儿?
虽然心里清楚所谓‘还魂’之事,在一般人眼中都属天方夜谭,可洛楚尘还是忍不住这般想着,并成功把自己吓的脸色惨白。
正所谓——心中有鬼,看什么都是鬼!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深吸口气,洛楚尘抿了抿唇,qiáng自镇定的问。
“洛四姑娘莫慌!”口中说着‘莫慌’,但沈沧瑜却依然维持着那个让人胆寒的‘洛四姑娘’的称呼,伸手指向自己,他道:“在下姓沈。”又抬手指了指林子陌,“他是在下好友,姓林。”
“沈公子,林公子!”洛楚尘屈膝福了福身,也顺便借着福身的遮掩,把银票塞进了自己袖口里。
清楚的看见了她的动作,沈沧瑜微微一笑,似浑不在意,事实上他和林子陌是跟在洛楚尘身后来的,方才就扒墙头儿上眼睁睁看着她在院子里‘摸爬滚打’呢。
至于她藏进袖口里的‘东西’,沈沧瑜也看的明白。银子,他并不在乎,也不缺。事实上他现在反而对‘洛楚尘’这个人更加好奇。
沈沧瑜的生母容王妃是威北王白浩的嫡女,威北王乃异姓王,因开国有功被晋太祖赐世袭罔替,就是铁帽子王。威北王历代镇守边关,抵御外敌,被大晋百姓称为‘护国王’,边关人家甚至还有给白浩立长生牌位的,可谓是名震大晋。
但自古武将无下场。飞鸟尽,良弓藏,武高震主从来都没有好结果,威北王一家尽数死于边祸,明面儿上说是外敌所致,但实际……
——无非是朝堂党争,帝王猜疑罢了。
沈沧瑜的生母容王妃白存真,便是白浩的嫡女,她因嫁入京城容王府而逃过一劫,但却终究敌不过帝王猜疑,生下沈沧瑜没多久便郁郁而终,临死之前,她将白浩心腹拼死送进京城,掌管二十万边军的虎符,偷偷转jiāo给了自幼父母双亡,由威北王府抚养长大的远房堂妹白显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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