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洛楚尘也有些猜测,或许……是在经过许继妃这样的抗人,吃里扒外的主母之后,她们对当家人的奢望已经很低了。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许继妃那样,掌权容王府不过两月功夫,就足足掏了府里五万两银子,直接填补娘家的。
尤其,让人绝望的是,她还掏的那么‘光明正大’,让人家丝毫没废力气就抓住之后,居然还能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出,“我是爹娘养出来的,既然嫁的好,那么帮衬娘家有什么可惊讶的。我的父母也是王爷的父母,晚辈孝顺长辈不是应该的吗?不过些许银子罢了,容王府这般的门第,还舍不得不成?”
这话说的——真是糟多无口。
听的一众白王妃留下的遗仆,糟心的哭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腔调!!话说,王妃娘娘啊,王爷的父母只有先帝和太后娘娘,其余的,哪怕是岳父岳母,见着他都得行跪礼。您这样不管不顾的就给王爷找新爹新娘……先帝和裴太后能答吗?
你是当真是不怕你双亲折寿是不是?
而且,出嫁女自己富贵了,就想帮衬娘家,这是没什么错!可,话说回来,难道是什么好事不成,不都是应该暗地里偷偷摸摸的办吗?让嫁出去的女儿往娘家‘掏’银子,这很光荣吗?难道是世道变了,她们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更何况,那是五万两白银啊,就算对容王府这样的‘门第’来说,也不是小数目,许继妃进门时候的嫁妆,算上压箱底儿的银子,不过也才一万五千两,这还是人家内务府帮着cao办了一万两的大家具,这才勉qiáng凑够这个数。结果呢,这位可到好,进门没多长时间,五万两都是‘些许银子’了。
那可是容王府一年的花消啊,两个月就给掏空了!!白王妃留下的老仆们当真是哭都找不准调儿,也正是因为那一次,许继妃便在没沾染过府中实权,那一众老仆,宁可自己累死,宁可自己担着坏名声,也不愿意让许继妃把容王府掏空了。
开玩笑啊,那可是她们主子白王妃小心经营的‘家’,怎么能让个外来人随随便便就搬走!!
于是,一管这么多年,她们年岁也大了,渐渐力不从心,可许继妃却是年轻力壮,不由得她们不暗自担心日后……好不容易,她们主子的孩子长大了,娶了媳妇儿,如此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怎么不让她们高兴。
哪怕洛楚尘对管家理事并不善长,有时候还会犯些低级错误,她们也都是没有半点不满意。全都高高兴兴的慢慢教着。
不会管事?这没关系啊,不会可以学嘛,世子妃那么年轻,那么聪明,有什么学不会的!什么?就是学不会……额,没事,慢慢学,多教几遍就学会了,年轻人,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什么?帐算错了,额,没事,新上手的,犯错误都是难免的嘛,只要肯认真学就行了……
那态度,当真是不要太和蔼可亲,慈祥的……洛楚尘都有点渗的慌儿!
为此,她还特意专门找过沈沧瑜去寻问。
“什么qíng况啊?母妃留下的那些人……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啊!!”看着沈沧瑜,她眼神都有些异样了。
其实,接过管家权的当晚,洛楚尘就跟沈沧瑜jiāo代过了,甚至还多少有些担忧,生怕自己管不好,毕竟,她前世是倒霉催的‘野人’嫡女,今生又跟裴氏处的敌人也似,管家什么的……她从来没接触过啊!!两辈子管的最多的人数,就是在水谢阁里的十来个丫鬟婆子,人家还不归她发月钱。忽然让她一下子管起二,三百的下人,和京城效外的十数间辅子,七,八个皇庄……甚至还有避暑的园子,这当真有点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
虽然有人帮着,但到底还是她主事儿的,万一管不好,出点什么差错……她自己丢人到还是小事,若连累了沈沧瑜,又该如何是好?
“没事儿,父王既jiāo给了你,就是相信你的能力。哪怕一时半会儿的不熟悉,慢慢学就是了。母妃留下的人,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在没有不盼着你好的!”面对洛楚尘的担忧,沈沧瑜如是说,最后甚至还拍着胸脯保证,“若你学也学不会,不是还有我吗?”他如此保证着,到让洛楚尘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但……放得未免有些太早了,白王妃留下的人确实对她极好,可是……“她们也太好了,我这……”长这么大,从来没遇见过如此和善的人呐,“不管我办错了什么事儿,哪怕前一天教过的,转天我就忘了,她们也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思,这态度,实在是好的让我……”心里发毛啊!!
什么qíng况?在容王府这地介儿,洛楚尘虽没想过会出‘奴大欺主’的事件。可那一gān老仆,十几年如一日的管着整个王府,一朝要jiāo权了……不说不愿意,心里总得有点不舒服吧,就这么迫不急待吗?
——那种欣慰不已的态度,看着就让她觉得前头有坑好不好?
“这……呵呵,尘儿,你无需如此,她们是母妃留下的老人儿,最是可靠不过的了。”沈沧瑜失笑,“事实上,除了内宅之外,外头,母妃也曾给我留下了不少人呢,在我十六岁成人之后,他们也都将权利尽数教给了我。”
“当时,那一gān叔叔伯伯的态度,比之如今你面对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我那时也有些疑惑不解,后来想想才明白……怕是,他们自己觉得年纪越来越大,帮不了我几年,又看见我长大成人,心里高兴才会如此。”
“至于你所面对的qíng况……”他沉吟了一下,捂嘴偷笑道:“除了有许氏那个坑人的货儿在前,嬷嬷姑姑们怎么瞧你怎么顺眼。亦或许有我的原故吧。”
“我这都二十好几的人,宗室里成亲早的,怕是孩子殾能打酱油了,我却偏偏拖到这个时候。早些年,她们就开始惦记着我娶妻的事儿,可谁知永平帝就是不指婚。好不容易,这届选秀,我这二十好几的大龄宗才得着御赐的婚事儿,你又这般漂亮,咱们还表现的恩爱……她们啊,巴不得你快快接手府务,成了真正的当家主母,跟我好好过日子呢!”
沈沧瑜这般解释着。洛楚尘也反应过来,容王府不比她娘家安陵候府,人事极简单,主子算上她才四个,除了许继妃之外,又都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哪里来得那么复杂的局面。
下人们有歪心思,奴大欺主,根子上的原因无非还是主子们争权夺势,互相算计所致。容王qíng况这么简单,除了外头安排进来的人之外,自己窝子里的又哪儿来那么多的yīn谋?
更何况,若那帮人真有什么坏心思,容王又怎么会一用她们就十好几年?自然是实打实的妥当可靠,洛楚尘得了解释,心里想明白了,对那一gān热qíng而慈祥的老仆,自然也回以了同样的态度。
谦训而友好,又不失主子的威仪……装X这种事儿,她一惯gān的极熟练,到让原本心中暗自担忧她身份略低,怕失了容王府体面的老仆们惊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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