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鲜活的人命,不论身份地位,哪个都不比保哥儿和留哥儿的命来得尊贵。
让沈沧瑜下令,要保哥儿和留哥儿的命,一了百了,彻底断绝段似道的想法!他并不是下不了那狠心,就算林子百还年轻,下不了手。还有秦将军在呢,那位对沈室皇族可没有半点好感,征战沙场也是见多识广,心硬如铁,杀个把小孩子儿,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半点负罪感都不会有。
沈沧瑜不杀保哥儿和留哥儿,为的也不是什么可怜的‘善念’,幼童无辜之流……事实上,早在他决定要反永平帝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良心喂狗了!!他之所以留这两孩子,为的无非就是安容王的心罢了!
沈沧瑜知道,容王无法阻止他的做为……永平帝就算了,这位确实对不起他,还害了白王妃。沈沧瑜哪怕直接杀了永平帝,容王也不会太难过。只是,他那几个侄子……太子,恭郡王,诚郡王,长安王……这些人,可并未掺合过永平帝和容王夫妻这档子事儿啊!!
在白王妃被毒死之时,这几个孩子,都不过刚断了奶,连学还未进呢!!
甚至,最小的长安王,他还在段修容肚子里,连出生都没有呢!
沈沧瑜报仇的对象迁连到了他这个几堂兄弟身上,这就已经让容王有些难受了,更别说,若他杀了保哥儿和留哥儿这俩真正的孩子……就他爹那脾气,不得把自己憋屈死啊!!
为了容王,沈沧瑜宁愿留下后患,只把保哥儿和留哥儿送到南方乡下……要知道,这样的行为对他这个准备谋位的人来说,可是极危险的。就像容王说的,段似道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谁知道他是不是有手段,有关系,能八爪游触,寻到保哥儿和留哥儿呢?
这两位,论继承权,可是平安儿有优势多了!!
最起码,人家身体就好,不像平安儿似的,一副三天活不了两天半的模样。
“父王,您怎么突然……”改变态度了!!太让儿子惊讶了!!沈沧瑜猛的抬头,仔细看着容王,难掩惊诧之色。
“唉,父王老了,膝下只有你一个儿子,所望所盼,无非就是你能过的好罢了。”容王轻叹,感慨着,“以往,父王对你苛刻些,亦不过是希望你在晚年之时,不会因为此时的做为而后悔罢了。”
“只是……楚尘说的对,你才是我的儿子!我没有受你幼年所经历的那些苦处,便没有权利替你原谅什么。”容王眼神湿润。
沈沧瑜幼年被拐,容王疯了一般的找他,待‘寻’回之后,见儿子yīn郁的样子,他却不敢太过寻问。尤其,那个时候,沈沧瑜年纪还小,容王只当他不想回忆那样的生活……又心知所谓的‘拐子’,其实就是永平帝。
沈室皇族子嗣艰难,所以,对幼儿……不管是谁的,都存在本能的爱护心理。容王以为,无论他和永平帝关系如何,对沈沧瑜这个侄子,还是年纪那么小,什么都不懂的侄子,永平帝总不会太过份,顶多关在别庄,令下人看管着就是了!!
且,这么多年过去,沈沧瑜也从来没对容王说过自己的遭遇,只以为他早就知道,不想在重复一遍了。
毕竟,那不是什么好事儿,哪怕沈沧瑜早已不那么在意,可每每提起,却总是难免心中痛楚。
容王并不知道儿子经历过什么,只以为沈沧瑜立志要报仇,是因白王妃和他之故,便总是想劝他。毕竟,逝者已去,生者却还要继续生活。他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并不愿意儿子为了他而冒险,且,容王相信,就算白王妃在逝,怕也会如此想的。
可是,那是在洛楚尘没将沈沧瑜真实遭遇告诉容王之前!!话说,原本对容王,洛楚尘是极有好感的,毕竟这位相貌儒雅,脾气还好,就一个公公而言,当真是比洛楚尘的前世今生的两任亲爹,加在一块儿还要好的多。
而且,他对洛楚尘也极慈爱,在她和许继妃的几次‘jiāo手’中,都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她这边……所以,对容王,洛楚尘是很尊敬的,每日沉昏定醒,次次不落,平素管家的时候,容王那里的用度,也从来都是最先送到的。可是……
她尊重容王,却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容王那么‘理所当然’的忽视沈沧瑜所经受过的痛苦,而‘慈爱’的原谅那些害的沈沧瑜丧母受。rǔ的人。
甚至,容王不止是自己原谅,他还要求沈沧瑜同样去原谅。
这根本就是qiáng人所难好吗?沈沧瑜身为人子,不愿意说出反驳容王的话,她可以代替他去说。沈沧瑜不忍心让容王伤心!可她,做为沈沧瑜妻子的她,也不会允许容王如此理直气壮的委屈儿子。
——拜托,那是她的丈夫,她很心疼好不好?
“尘儿……”听容王轻声解释着,一字一句。沈沧瑜不由抿了抿唇,低喃出声。
心中温热,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186.大权在握,摄政王!
在容王书房中逗留了半个多时辰,本以为会被唠叨……额,其实也确实是被另类‘唠叨’了的沈沧瑜,终于结束了‘请安’之旅,被容王特许,可以回院休息去了!!
告别了容王,又和忠叔打了个招呼,他便起身离开,往擎苍院的方向而去。
回到院中之时,日头已经将落西山,挺晚的了!!
毕竟,他跟容王确实很是说了一阵子的‘知心话’。
擎苍院中,天色已经很晚的如今,洛楚尘却是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正在独自用着晚膳。
话说,跟容王生了通儿气,发作之后。洛楚尘也觉得如此对长辈……尤其还是夫家的长辈,似乎并不是很好,便也很快告辞离开。回到院里,用过早膳之后,就也很快休息下了。
累了一晚上,jīng神压力还大,她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午膳都睡过去了,直到眼看日落西山了,她才神清气慡的起来。
——说来,那句古话说的确实不错:当真一睡解千愁。
jīng神满满起chuáng,在丹清和觅露服侍下,洛楚尘梳洗沐浴一番,正坐在桌前,美美的用着丰盛的晚膳呢,垂头搭脑的沈沧瑜就进屋了。
当然,到不是他jīng神不好,终于胜利外加容王出乎意料之外的谅解……沈沧瑜的心qíng极为不错,可无奈身体真有些受不了了。
溜溜儿也是一天一夜了,还不比单纯的体力劳动,就是累身。他这完全是身心俱疲,外加用脑过度,在外头有兴奋的qíng绪撑着还好,一旦回家,突然放松下来,可真是有些受不住了。
“沧瑜,你回来了?”洛楚尘连忙起身迎上去,口中还一叠连声的吩咐,“翠缕,快去给世子准备些gān净的衣裳,蜜柏,去大厨房要些热水过来……”
知道沈沧瑜定然是极累的,洛楚尘gān脆就没叫丹清和觅露。她俩到底是跟着她陪嫁进容王府的,时日还短,不管办什么事儿,都还是没有‘坐地户’翠缕和蜜柏来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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