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什么的,她不懂,但她明白,她是许继妃的侄女,是沈沧瑜的‘表妹’,无论从哪方面讲,她都应该是站在容王府这一边儿,毕竟,自进京后,哪怕被洛楚尘怼过一次,但不得不说,容王府没有亏待过她,好吃好穿好供奉,什么都不缺,也默许了许继妃上窜下跳的,借着容王府的势力给她四处找婆家……
可如今,她一时软弱贪心,竟然被容王府的‘敌人’苑郡主拉拢,算计了‘表哥’的好友……这妥妥的就是背叛啊!!许灵珠读书不多,却也看过戏听过曲儿,快意恩仇,前朝秘事的话本子很是读过不少,戏曲里,话本中,背叛的人哪里能得什么好下场?
到是没想过会丧命,但本能的她便从沈沧瑜的态度中感觉出不对,自己心里也又愧又虚,便想着gān脆逃跑,回家找爹娘算了!!
就算攀不上高门贵亲,享不得荣华富贵,回县里靠着爹娘嫁个读书人,或商家富户,日子过的清贫些,总好过在京城提心吊胆,日夜不安。
“姑姑,你跟我走吧,你做的事儿,摄政王肯定会告诉容王爷的……他们,他们不会放过你。你跟我回青山,到娘家躲一阵儿,等事qíng了结了,在想办法回来。”要走,也不能自己走,姑姑总归是为了她的前程,这才得罪了摄政王,她不好把姑姑一个人留下。
而且,她一个小姑娘家家,青城又离京城万里之遥,真让她独自回去……她肯定不敢,到不如拉着姑姑,有人壮胆。且,姑姑在容王府这么多年,在是落魄,心腹总有一,二,肯定能把她们妥善送回青山县。
等见了爹娘,讨得主意。京城事qíng又了结之后,她肯定跟爹娘亲自把姑姑送回来,跪着跟容王姑父道歉。
不得不说,许灵珠想的挺好,亦没有什么太大的错处。只是,她有些过于天真,直接拿自家的事往容王府套罢了。
普通人家,妻子犯错逃回娘家……这没什么大错,舅哥给送回来,道个歉磕个头,就算是给了男方面子。甚至,有些软弱些的,男方还要亲自去接妻子,千求万求才能求回来。
但,容王是那样的男子吗?许继妃犯的错儿是可以被轻易原谅的吗?许灵珠其实什么内qíng都不懂,就把原本平日接触的家长里短生搬硬套,也实在是……
“走?不,我不走!”许继妃怔了怔,猛然摇头,一把推开许灵珠的手,她死死抱住chuáng柱,“我是容王妃,是容王府的女主人,我,我为什么要走?我才不走!!”
许继妃这一辈子最风光,最耀眼,最值得在意的,亦不过就是‘王妃’身份罢了,平素她出门游玩都少,只恨不得长在容王府中。如今让她离开京城,去至偏远青山县,哪怕能见到兄弟,她也不愿意!!
——她死都要死在容王府里!!
“姑姑,这都什么时候了?容王爷和摄政王正在气头儿上,你何苦跟他们硬顶?咱们先离开,避上一避,待他们缓合过来,您在回来嘛!!”许灵珠急的团团乱转,伸手拉住许继妃的胳膊,死拉活拽的想把她从chuáng上拖下来,“待事qíng结束了,我让我爹亲自把您送回来还不成吗?”
“不,我不,我不离开容王府,我死都要死在这里!!”许继妃抱着chuáng柱,拉命摇头。
就在两姑侄苦劝纠缠,‘难舍难分’的时候,外头,沈沧瑜清淡却透着彻底寒气的声音传来,“你要死在容王府?呵呵,这我到可满足你!”
随着声音,一行人从外间走进来。
打头不用说,自然就是沈沧瑜,紧随他身侧,洛楚尘面无表qíng。他俩身后,包子烧麦,樱粉桃绿……数个丫鬟随侍沉默无声的跟着。
“沈沧瑜,洛楚尘,你们怎么来!!”许继妃尖叫一声,紧紧抱着chuáng柱,又异常尖利的声音大声嘶叫着,“你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你,你要gān什么!!”
“我要gān什么?呵呵,母妃,在你胆敢勾结外人算计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是什么的后果了!”沈沧瑜缓步走进来,面上带着笑容,声音却寒冷至极,“既然敢做,就要敢承担。”
他看着瑟瑟发抖,qiáng做怒样儿的许继妃,轻笑一声,“你不是说哪怕死,都要死在容王府里吗?我可以成全你这个最后的愿望。”
“你,你要杀我??”许继妃不敢置信的盯着沈沧瑜,复又侧目,把视线扫向洛楚尘,包子,烧麦……这一屋子下人。随后,她突然发现,这正院儿里竟然如此安静。
以往总是守在门口的粗使不见了,屋里本该服侍她的心腹没影儿了,就连院子里四处走动的嬷嬷小厮都不见踪影,“人,人呢?来人啊!!沈沧瑜要杀母了,大不孝,十恶不赦,来人啊,救命!!容王,夫君……”她猛的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从chuáng上‘翻’下来,踉跄着就要往外跑。
只是,她一个养贵处优的中年妇女,从小儿没拿过比碗沉的东西,就算要跑,又哪怕跑的快?包子,烧麦,樱粉,桃绿……这么多的人围着,怎么可能让她跑了?
其实,自进屋之后,樱粉和桃绿两个就已经自觉守在门口了。她们是真正的暗卫下人出身,不比包子烧麦从小主子爷身边长大,有个‘qíng同兄弟’的基础。有些事儿,不是她们该知道的,她们也自觉自愿的‘不看,不听’。
守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装聋做哑,当个合格的‘装饰品’,直到许继妃慌不择路,而包子和烧麦碍于男女有别不太敢上手时候,这两位终于挺而身出啦。
“王妃娘娘,我们主子爷还有话要跟您说呢,您还是进屋吧!”樱粉笑眯眯的,嘴里说的软和,可手上却分毫不让,直接扭着许继妃的胳膊,把她‘压’回chuáng塌上。
而桃绿,则不言不语的站在许继妃身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她,仿佛盯着什么‘猎物’似的。
“你们,你们……沈沧瑜,你真的要,真的要杀我??”直到这个时候,许继妃才终于反应过来,沈沧瑜似乎不想在‘无视’她,‘纵容’她了。她真的把继子惹火,这位准备开始‘处置’她了,“不行,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母亲,你父,父王不会允许你杀我的!”她颤兢兢的喊。
其实,许继妃之所以会像今天这般肆无忌惮,觉得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计较,跟容王的‘放纵’有很大关系。容王是个不爱惹事儿的xing子,又惯喜清静无为,许继妃智商有限,且那些年容王府又落魄,游离政事之外。她无论怎么作,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容王懒的计较,心肠又软,只要她作的不狠,便gān脆无视,就算作的狠了,但凡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顶多也就简单教训两句,而沈沧瑜……一则看在容王面上,二则许继妃终归是他继母,三则,也是没看得起她,觉得她成不了什么气候。本身又很忙,这才一直让许继妃蹦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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