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娇说完恨恨一跺脚,抱着孩子走了。
这种事qíng,她没有人证物证,很难要得回来,真是白吃了这个闷亏。
还以为何家贤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呢,没想到这点小钱都贪。
何家贤回到花厅,发觉那些掌柜的们都走光了,一个不剩,忙叫了采买管事来说话。
采买管事犹豫着:“路上碰到夫人,夫人说那些货物都不要了。奴婢是确定了又确定的。”
何家贤气得立时起身去鹤寿堂,芍药斜着眼:“二奶奶莫不是听岔了,或者是管事的听岔了?夫人只说您顾不上,可没说让他们走呀。是您平素对他们太苛刻了,他们跟咱们做生意没有油水可捞,谁还爱专程等着你,做那点子微末生意呀。”
何家贤瞧着她,又瞧了瞧封闭的鹤寿堂,知道此事是她不慎,没什么好说。
临了只能回汀兰院,数了三千两银子的定金出来,赔给公中。
红梅道:“以往掌柜的们都是上赶着跟咱们方家做生意,怎么如今一个个避之不及的?别说咱们赔定金了,就是以前,从来没跟咱们收过定金呀。”
何家贤一愣:“真有此事?”她当家才几个月,这也是头一次这么大手笔采买置办,根本不知道前面陈氏是怎么做的。
红梅认真想了一下,又把在外院gān活的腊梅叫来,两个人合计了好一会儿,才对何家贤道:“奴婢确定。以前奴婢侍奉茶水时,从未听到定金之类的,反而倒是他们直接把样品送到府里,夫人选了,回去再把货物送来结银子。倒是夫人从未欠过他们才是。”
何家贤愈发恼怒,陈氏不仅处处掣肘,如今居然还联合掌柜的们专门给她使诈,心里一时气闷的很。
待回家去看徐氏时,却不见chūn娇,生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便闻起来。
珊瑚撇撇嘴:“去铺子里头看着去了?”
“铺子?什么铺子?”何家贤纳闷。
珊瑚见她这种反应,倒是吃了一惊:“难道不是二姑奶奶您给的?”
“我手上哪里有铺子?”何家贤也是吃了一惊。
两个人一对,才发觉原是有一天chūn娇回来,说何家贤给了个铺子给何长谨,拿着铺契回来耀武扬威,便喜气洋洋去了。
何家贤想了想,这才发觉chūn娇的铺子,正是之前方老爷给方其瑞的那个小铺子,之前说好的进出的银子给汀兰院开销,后来汀兰院又入了公中,那铺子就被陈氏收回了。
何家贤一直觉得铺子是回归了方老爷手中,没想到是还在陈氏手中握着。
如今居然给了chūn娇!
外人不知qíng的,还以为是她给的呢。
可是陈氏为什么要给铺子给chūn娇?她二人是何时搭上线的?
何家贤不解。
这面就带着红梅去了那小铺子里头。
chūn娇正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儿,也不管来来往往的人,只顾着逗何长谨来回跑着的玩儿。不过是做些小本的成衣生意,如今还是冬天,买的人少。
掌柜的倒是认识何家贤,皱着眉头苦着脸:“二奶奶,您把铺子给了人,那是您的权力。回头年底我jiāo银子便是。可如今她过来指手画脚,一会儿这衣服她不喜欢不许再进货,一会儿那衣裳她觉得好看要多进些,这还怎么做生意……”
chūn娇见是何家贤来了,笑逐颜开,前所未有的热qíng扑过来:“哎呦我的好二姑奶奶,您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呀。真是,快坐快坐……”又拉着何长谨:“快些叫姐姐,二姐。傻孩子,这是你二姐,认不认得呀?上次还在二姐家吃了好些糕饼呢……”
“铺契是谁给你的?”何家贤冷声一问,chūn娇所有的热qíng凝固在脸上,半响才反应过来:“是你呀。”
“怎么是我?难不成我有分身术?亲手jiāo给你的?”何家贤qiáng忍住怒气。
掌柜的既然任chūn娇在此指指点点,想必那铺契是真的。
“哎呀,这就说岔了。”chūn娇笑着道:“是夫人身边那个丫鬟,叫什么芍药的,给我的。那日我去找你……哎,也不是找你……”
chūn娇支支吾吾一面说一面藏的,何家贤才把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chūn娇到方家,具体目的不明。大约是还是认为何家贤藏了何长谨不少见面礼,过来要来了。
还没到汀兰院,就碰见陈氏和芍药,说了几句话请了个安,顺带着发了些牢骚。
过了一会儿,芍药便出来找到她,给了她铺契,说陈氏已经狠狠骂了何家贤,说她不顾着娘家人,也不顾着手足兄弟。这铺子是何家贤拿出来赔罪,日后给何长谨傍身用的。
chūn娇半信半疑,拿着那铺契找到铺子,掌柜的一看倒是认账。
chūn娇这才喜不自胜,回了何家大肆宣扬。
何家贤听明白,见果然是陈氏搞的鬼。对着chūn娇伸出手:“铺契还给我。”
chūn娇见她这样问,心里本就是警钟长鸣,早就做好的耍无赖的准备。此刻便是抱着何长谨就走:“既然是给了我了,那就是我的了。我前几日已经去官府做了文书,重新按了手印。”
何家贤瞧着掌柜的,只见掌柜的满脸寒霜点点头。
何家贤怒不可遏,却拿chūn娇无法,只能回何家再想办法。
谁知道徐氏那边房间,在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满满当当堆满了衣裳绸缎,山参huáng芪等名贵中药,珊瑚正一脸惊慌,瞧见何家贤回来,急忙一把拉住:“二姑奶奶,这可如何是好?”
“这些都是夫人打着你的名号送来的。你一走,就来了几个眼生的婆子,把东西成箱成箱往里面搬,说是您孝敬亲家太太的。”吉祥在一旁补充:“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卖的什么药?总归不是好药。何家贤想了想,命吉祥红梅和珊瑚:“你们几个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一下,给薛舅妈,陈姨妈,还有大奶奶娘家周家都送去一些,说明是夫人给的,请她们收下。”
至于chūn娇手上的铺子,哼!
何家贤回了汀兰院,傍晚果然方老爷派人来叫她过去。
陈氏在左上首坐着,笑眼眯眯:“老二媳妇,你偏帮娘家,这是人之常qíng,可你总不能拿库房里的东西去做人qíng罢……”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何家贤笑笑,不说话,就听陈氏继续说:“你可真是大手笔呀,一个每年进账上千两的铺子,说送人就送人了,那是老爷给老二的……寻常人家,一辈子只怕也挣不到一千两呢。”
陈氏还在絮絮叨叨跟方老爷告状,何家贤已经彻底明白,陈氏这是黔驴技穷,没什么本事了,拿这些小事杀伐子作乔,给她难堪,扰得她不得清净呢。
方老爷有些不耐烦她说这些,但是瞧着何家贤的眼神也有几分疑问。
何家贤笑着说道:“是这样,上次大家都说媳妇做人做事小家子气,媳妇痛定思痛,觉得还是应该大方一些,免得失了咱们家的体面。这不是眼看着三月初三要过上巳节了么?媳妇想着与其像往年一样送些不痛不痒的,只做表面功夫,倒不如做一回好的。因此送了一回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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