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前段时间听人说才女落梅的字颜筋柳骨,清新飘逸,不如今天让爷也见识见识。”他下巴一翘,点着旁边的空地,示意我在那写。
他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我的字天地难容,怎么就颜筋柳骨了,我看是为了报复我刚才对他的挖苦。
“四爷说笑了,奴婢的字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爷还是不看的好。”
他一脸平静,像是知道我的反应,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藤条递给我,似有非看我出丑不可的意思。
“奴婢不敢,怕rǔ了爷的眼。”
他如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我愤愤地接过藤条,在地上悠然写道:“A fool may ask more questions in an hour than a wise man can answer in seven years.”
他盯着地上的英文,说:“你会英吉利语?”
“奴婢的书法实在难看,只好写几句洋文唬弄过关,还望四爷见谅。”
他皮笑ròu不笑地说:“你倒知道投机取巧,这写的什么意思?”
“恩……智者所问,愚者难答。”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
从我刚刚愤然写字的表qíng想必他已经猜到了答案,于是略有深意地半眯着眼看我,反正我就是死不承认正确答案,有本事你自己找洋人求解。
见他久不吱声,我赶紧转移话题:“四爷,其实写字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画画才是考人的事儿,尤其是用沙子画画。”
“哦?”他顿时来了兴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你信不信我不用笔墨,光用这地上的细沙,就能画出一幅画来。”
他挑眉打量了我一番,显然有些不相信,觉得有必要亲自拆穿一下,说:“静候佳作。”
我沿着湖边找了一块相对扁平光滑的大石头,开始了我的画作。天然的细沙没有人工沙画着顺手,底子也只是一块粗略的石头,观赏效果大大减低,我尽量省略细节,勾画出人物风景的轮廓,便于观赏。
我极度认真的画着,连胤祥什么时候蹲到我身边都没发现,感觉像是回到大学极度迷恋沙画的那段日子,心无旁骛,每天早出晚归,一画就是一整天。
不一会儿,一副人物风景画就大功告成了。大致内容就是长满油菜花的田野旁的一条官道上,一名青年骑着马,回头正与马车内的少女深qíng对望。
“梅儿,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仅用细沙和石头,就能画出这等佳作。”胤祥在一旁啧啧称奇,虽然样子有些夸张,但我知道那是在暗暗替我说话,也暗暗为我骄傲。
我站起来,得意地看着四爷,等着他的评价。
四爷盯着石头上的画作,毫无表qíng,看不出他到底作何感想。
“四哥……”胤祥轻声提醒着。
他抬头瞄了我一眼,死憋烂憋的憋出四个字:“雕虫小技。”
我简直快哭了,雕虫小技?你也给我画一个!
“画质粗糙,难道还是佳作不成?”他边说边往回走。
“这里条件不够,如果有专业的细沙和玻璃板,指不定比这好多少呢。”我大声反驳。
“那就等回去再说。”说话的人渐渐走远。
胤祥看着我失落的翻着白眼,好笑的拉着我安慰说:“梅儿,四哥就是这样,嘴上不承认,其实心里已经认同了,我的梅儿真厉害,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他轻轻揽着我,说的有些得意。
第18章 姐姐
胤祥陪了我一会儿,就又被康熙给召唤走了,自从上次去了盛京,胤祥就备受康熙的重视。
我一个人坐在湖边无聊地往水中投石子儿,突然隐隐约约看见有两个人从湖对面的树林里走出来。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只知道一男一女,不过女的我太过熟悉,不用看清楚我也知道是谁,难道姐姐是和九爷在约会?哈!我心中大喜,顿时来了jīng神,顺着湖边的糙丛,悄悄往对面走。等我千辛万苦从芦苇丛中钻出来时,就只看见姐姐一人了,也许是他们早发现了我,觉得难为qíng,所以九爷就先偷偷溜走了。
“嘿嘿,姐姐……我就知道是你。”我看着姐姐迎接我的哀怨眼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原本想八卦一下的心思,瞬间变成了愧疚。
“你……都看见了?”她咬着嘴唇,略显紧张地问我。
“我刚才坐在湖对面,看见你在这里,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了,结果刚到就被发现了,嗯……打扰到你跟九爷了?” 我有些过意不去地问。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戳着我的额头说:“你个鬼丫头,哪儿都有你。”
“我这不是想你嘛,最近都见不着你,好不容易看见了,哪能考虑那么多嘛!”我黏在她身上,开始胡搅蛮缠为自己洗脱电灯泡的罪名,她宠溺地抚着我的头无奈地笑着。
看来九爷已经成功的赢得美人芳心,我也算功德圆满了。
我和姐姐一同往回走,一路上虽是有说有笑,但她的反应明显比平常慢半拍,分手的时候,她突然严肃地对我说:“梅儿,今天在湖边看见我的事可不许跟任何人说。”原来她心不在焉,是担心这个!
我拍着胸脯说:“放心吧姐姐,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一个字也不和外人说。”
姐姐的谨慎绝不是多余的,宫里的人挑事儿的本领是不可预见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绝不能给别人留下口舌。
翌日清晨,天刚亮,马场上已是人声鼎沸,皇子们早早换好了骑装,等待涉猎的开始。
我站在德妃身后,眼睛一直锁定在胤祥身上,他和旁人正说着什么,脸上挂着以前不曾有的自信,时不时侧头看看我,咧嘴一笑。
不知从几时起,我开始习惯在人群中找寻他、注视他、追随他。他已在我心里生了根,是我心底的一切,眼中的唯一,只要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我就觉得幸福。
康熙一声令下,几十匹马一齐冲进了树林。剩下的女眷们喝彩的喝彩,说笑的说笑,好不热闹。
巧云笑着走过来,戳着我和如烟的后背,悄声问道:“你们说,今天谁会拿第一?”
如烟白了巧云一眼,扬着头说:“那还用问,肯定是十四爷,他可厉害了!”
我也学着如烟的动作,捏着嗓子说:“那还用问,肯定是十三爷,他可厉害了!”话音刚落,便迎来了如烟的花拳绣腿。挑拨离间的巧云因jian计得逞,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fèng。
每隔一会儿就有公公来报战绩,大约三炷香的时间,一切尘埃落定。
李德全捧着战绩走上前,铿锵有力地宣布:“大阿哥涉得猎物11只,太子涉得猎物14只,三阿哥涉得猎物7只,四阿哥涉得猎物14只,五阿哥涉得猎物12只,八阿哥涉得猎物13只,九阿哥涉得猎物8只,十阿哥涉得猎物10只,十二阿哥涉得猎物9只,十三阿哥涉得猎物17只,十四阿哥涉得猎物16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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