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万一又犯病,你不在怎么办?”
虽然知道这个理由很蹩脚,但阎诺还是说了。
顾凛斐摇了摇头,背着身子晃了晃手指,示意阎诺靠前。
没有犹豫,阎诺直接踱步走到他的面前,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等着他的回答。
“他们走了,用食吧。”
顾凛斐下颌示意石桌上的饭菜,起身,便直接往竹屋内走去,边走边道:
“用完就走吧。”
话落,传来轻轻合上门的声音。
第587章 三年之后(5)
阎诺垂头看着手里的花,小心放到桌上,盯着始终如一的三盘青菜,持起筷子,吃的gāngān净净。
起身,敲了敲紧闭的门,可是却没反应。
“凛斐,我不会划船,你送我……”
阎诺老实的站在门外,没有推门而入,她知道,他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喜欢清静,或许这辈子,他已经打算默默死在蛇岛上了吧。
明明那么高超的医术,却自己救不了自己。
天妒英才。
“让水赤链送你。”
久久,才从屋内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就知道,阎诺叹了口气。
水赤链是蛇岛水蛇的一种,在水里就像鸟在天空,鱼在水中,灵活的令人瞠目咂舌,让它来拉小船之类的轻舟,简直恰到好处。
“谢谢你,凛斐,真希望有一天还会见到你。”
阎诺后退了一步,对着屋门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在这三年对我的默默付出,还有救命之恩,每次自己被师父揍的遍体鳞伤,都是他悄悄在她桌上放一瓶治疗的药丸。
吃的食物,都是他做的。
她捣乱,他收拾残局。
比如,还在浴桶内要死不活的蛟藤蛇……
虽然未开口,但是她都看在眼里,知在心里。
真心的谢谢!
屋内的顾凛斐未开口,三年,眨眼便过去,是自己一个人待的久了,所以对于这突然的离别有些难舍吗?
这是一早就定好结局的事,不是吗?
谁也无法改变,自己这一生,注定与常人不同,还是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了却余生,免得留念世间的美好,这样……
就挺好……
“不说声‘再见’吗?我真的走了……”
阎诺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这一天,她一直很期待的,但是,待真正来临之际,她却又这般的不忍,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
“走了。”
手一扬,阎诺潇洒转身,在经过石桌时,驻足,“凛斐,我把我今生收到的第一个生辰礼物送给你,希望以后的蛇岛,长满淡寒樱。”
说完,无丝毫停留,墨发飞舞,一阵柔风刮来,树叶摩擦,窸窸唰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人已走,而她那两句诗,却久久的回dàng在整个蛇岛。
该快乐的时候,就应该尽qíng的快乐,不要让忧伤蒙蔽了你的眼睛!
亦如阎诺的期许,希望以后的蛇岛,长满淡寒樱,可能吗?
顾凛斐清淡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哀乐,双眸落在那束鲜艳的淡寒樱上,没有根的植物,会活吗?
就像没有了心的人,是否会活一样。
咧了咧嘴角,顾凛斐拿起石桌上的花,转身,孤绝的背影,让人升起一抹惆怅。
看来,她是看不见开满淡寒樱的蛇岛了呢!
若他在两年后未死,那么……
顾凛斐视线转向天空,深蓝的天空之下,就孤零零飘着一朵白云,风恰时来过,连那仅有的一片云,也被带走。
若两年之后我未死,那么,我就来找你,可好?
但是,可能吗?
自嘲的扬起嘴角,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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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
此刻,天居镇的一家大型酒楼内,众人是聊的火热。
“江湖上号称魔童的阎诺,可是消声匿迹三年了啊,她真的会出现在天居镇吗?”
肩上搭着白布的小二,伸长脖子,好奇的问道,原本替客人倒着的酒,已经冒到了桌面,也浑然不知。
“废话,三年之前,她敲码头的编钟,可是整整九下,九下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吗?”
说话的是一个脸上有很多雀斑的男子。
“什么意思?”
有人问。
“哼。”
雀斑男子高傲的抬了抬头颅,目空一切的模样开口道:
“九,在佛门是从不允许的数字,被誉为反叛之意,阎诺此番大张旗鼓的敲响,不就是说明,她还会回来报仇吗?”
“非也,非也。”
另一个头戴衣冠,白白净净,书生打扮模样的男子出声打断道:
“以我之见,并非此意。”
雀斑男子厌恶的皱起眉头,“身无二两ròu的穷秀才cha什么话?给老子滚蛋。”
“小生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这位壮汉又何必言辞犀利呢?”
书生男子屈身,恭敬的道。
“一看见你们这些秀才文绉绉那样,老子就浑身不舒服,少唧唧歪歪,一边待着去。”
雀斑男子粗鲁的说完,扭头,继续加入大家的热聊。
书生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脑袋走到一旁的角落,默默的喝着茶水,听着这番人的滔滔不绝。
“相传,这编钟是曾经几百年前的一个皇帝下令修筑的,而这个天居镇,曾经就是一个皇城。”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侃侃而来,看那模样,至少是一位白寿老人。
众人也都默契的静下来,听其诉说——
“每一年的开始和结束,为了迎接新的一年,还有感谢过去,这位皇帝都会敲响九次编钟,久而久之的,这个习俗,流传到了至今。”
老人的话落,有人道,“这个习俗我知道,但是只是在每年的首尾那一日敲,阎诺现在把它敲响,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想要表达,以后的江湖,将由她来开始,从敲响钟的那一刻,她便不再是她……”
那书生男子再一次cha话,这次,却无任何人打断。
良久,有人扔来一张宣纸,问着书生男子道:
“你是个秀才,那你看看,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看了三年,也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阎诺,她到底在表达什么,完全前后不搭的诗句。”
书生男子嘴角勾了勾,视线转向别处,似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看来不会太久。”
整个酒楼的话题依旧是围绕着阎诺在聊,各式各样,七嘴八舌。
而就在这时,酒楼的大门被重重的踢开,原本就没关的大门,硬是被来人大力的踹开后,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一行五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小女孩,从头到脚,穿着暗色系衣裤,一头……短发,倒是格外吸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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