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林栖迟第二轮将所有的箭she到地上的时候,萧楚楚还是发出了声响。
“好巧哈。”
林栖迟拉弓的动作一顿,羽箭直接飞出,隐匿于了黑暗之中,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栖迟将羽箭捡起放到桶中,声音里没有太多qíng绪。
“我,我晚上吃太多了,就想着来运动运动,走到这面的时候我听到这里面有声音就进来了”
萧楚楚gān笑“没吓到你吧?”
林栖迟握弓的手紧了紧,笑道“怎么会,倒是我,应该吓到你了吧?”
“什么?”
林栖迟指指现在仍是空白的箭靶“一箭都没中。”
萧楚楚却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个啊,你的姿势不对当然不会she中了。”
林栖迟唇边的微笑僵了下“哦?你难道在这方面还有些见得?”
萧楚楚也没谦虚“见得倒是没有,就是玩过弹弓,而且还挺准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你得姿势不对”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对,是瞄准的姿势不对”
萧楚楚抬手向右侧比划道“王爷你,整个人似乎都在微微的偏右。”
林栖迟略有些震惊的看了她一眼,但是并未说话。
萧楚楚却是将林栖迟的沉默理解为了对她的赞同,整个人都是兴致勃□□来,直接亲自上手开始纠正起了林栖迟的姿势,林栖迟也不言语,也不反抗,就任由着萧楚楚把他当作木偶般的摆弄着,与平时的谦让和顺从不同,此时的林栖迟倒更像是疲惫。
或者说是整个人都是游离于状态之外的,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萧楚楚将林栖迟的姿势纠正了之后便让他she一箭试试,果然,虽然照红心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至少箭是cha在箭靶上的。
萧楚楚兴奋的拍了拍林栖迟的肩膀,眉飞色舞道“你看吧,大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林栖迟朝她笑了笑。
萧楚楚退后一步,将场地让给林栖迟道“你自己试一试,看看能不能she准。”
林栖迟听话的拉弓,瞄准。
“歪了,又歪了”萧楚楚高声纠正道。
林栖迟微微的向左挪了挪,“过了,过了!”萧楚楚又喊道。
林栖迟又试探xing的挪回了右侧。
这次萧楚楚没有再叫喊着错了,她一双眼亮的可怕,面上的兴奋神qíng消失的无影无踪,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此刻的脸色惨白的像纸“你…”
“又错了吗?”林栖迟的声音里带着些笑意和无奈,又挪了下位置。
“你是不是…”萧楚楚咬了咬唇,终于问道“有一只眼,看不到?”
夜风chuī过,萧楚楚只觉从身凉到心,她qiáng扯出个微笑自言自语起来,好像是在对林栖迟说,又好像是在自己跟自己说“不,也许是有一只眼视力不好,你知道视力不好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一只眼看不太清”她自顾自的说着自己所能想出的最乐观的解释,她宁愿相信自己不过是看错了,或者是林栖迟又在跟她扮演着糙包的角色,其实他的箭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刚才的一切都是在逗她的。
可是林栖迟并没有否认,他将手中的箭弓放下,然后缓缓转过头,看着萧楚楚笑的很是温柔“不是视力不好”他指了指左眼“这只眼睛,就是看不到的啊。”
背对着月光的他,还是俊美的让人心醉,说话的语气也是如chūn风拂过,但是这一刻,萧楚楚却感觉到了无尽的寒冷。
她还记得初遇之时林栖迟在日光下流光溢彩的浅色褐瞳,就是那样的一双眼,将她轻而易举的蛊惑,仿佛看见了光芒般的,一路追逐。
在外人眼里,可能是林栖迟先主动伸出手拯救的她,但事实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是她先是在不断的朝林栖迟传达着“救救我”的讯息。
就是这样如同光芒般的存在,却有一只眼永远的陷入了黑暗里,这让她如何接受?
☆、今晚月色真美
林栖迟却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他轻轻的捏了下萧楚楚的脸,语气轻柔的好像是在谈论今夜的月色真美一样“怎么了?是不是后悔没有好好对本王了?”
萧楚楚的胸膛里好像憋了一团火,她一把挥开林栖迟的手,眼里居然沾上了点点湿润“别开玩笑了,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会有一只眼睛看不到?你现在是在逗我吗?”
萧楚楚的力气很大,被她打过的地方立刻就起了红,林栖迟却并没有在意萧楚楚突然的bào怒,嘴边的微笑淡了淡,将右手纳入袖中“瞎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生什么气?”
萧楚楚直接蹲在了地上,像一颗蘑菇。
她现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也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难过。
林栖迟低头看了一会,确定了萧楚楚真的没有想要站起身来继续当人的意思了后,无声的长叹了一口气也蹲在了萧楚楚旁边。
两个人肩并肩的蹲着,一眼望去跟坑里的萝卜一样,大半夜的怎么看怎么诡异。
林栖迟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没有个王爷的样子了,自从遇见了萧楚楚之后他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脾气直接就被她磨得一gān二净,估计再过几年的话,就算是萧楚楚一把火把整个安国府给点着了他也能够搬个小板凳坐那顶上拍手叫好,要是赶上他那天心qíng不错的话,他兴许还能再添把柴火。
可真的是上辈子欠她的。
林栖迟尽可能的把声音再放的温柔点,轻声细语的就跟哄孩子一样“都过去很久了,现在本王早就习惯了。”
萧楚楚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抬头看他。
为了防止现在完全不可控制的萧楚楚突然跳起来趁着四下无人对他施bào,林栖迟又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让自己暂时先脱离萧楚楚的攻击范围。
“你还记得渌水居么?”林栖迟垂着眼帘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地上的糙“就是那个很偏僻的茅糙房。”
萧楚楚声音很轻的“恩”了一声。
林栖迟拍拍手上沾上的土,从怀里掏出了个帕子仔细地擦着“那个地方,安国府内除了我和我爹娘外,只有你去过。”
手上有不少灰还挺顽固,林栖迟使劲擦了半天还是下不去,他将帕子一扔,索xing不去看了。
“为什么。”萧楚楚用陈述句的语气问出了个疑问句的问题。
“因为那里葬着我妹妹,我怕别人会打扰到她”林栖迟突然笑了笑“至于我为什么会让你去…”
他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你安静吧。”
……
“您这话说的自己都憋着笑呢吧”萧楚楚有些无语,但还是没再继续调侃什么“那个,”
她有些犹豫“你的妹妹,是怎么……”
“病死的。”林栖迟说“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心脏一直不好,这么多年下来,在鬼门关都走好几圈了,每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都会笑着跟我说“哥,我又回来了,那面不要我。””林栖迟学着她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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