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有着一抹希望,希望这次林栖迟还是会像从前她闯了祸一样,惊讶愤怒过后,但还是会原谅他。
萧楚楚坐到了林栖迟并排的位置上,没敢跟他离得太近,而是空出了好远的距离,他伸出手,正好遮住了天边的那弯月亮,五指并拢,严丝合fèng,最后的一缕月光也就这样消失在眼前。
从已经被冻的冰冷麻木的手中掠过的,只有空dàngdàng的夜风。
萧楚楚伸出双臂将自己紧紧环绕,把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瘦削的背脊成了个绷紧的弓形,仿佛下一刻就会断。
“我上下两辈子撒的谎加起来可能比你说过的话还要多,”萧楚楚闷声闷气的说“但是,我今晚说的每一句,都是实打实的真话。”
她叹了口气,语气里难得的带了些欢快“包括我喜欢你的那句话,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甚至想把你娶回家门”萧楚楚gān笑了几声“可是,我哪有那个资本呢。”
大脑已经僵滞了一夜的林栖迟,终于找回了丢失许久的语言功能,他好像大梦初醒般的眨眨眼,然后从地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腿,然后将自己的外衫披到萧楚楚身上,萧楚楚好像触电般动了一下,然而她还是持续着自己这个逃避的姿势。
宽大的外衫将少女瘦小的身体完全包围,一看,就是很温暖的样子。
这样小的身体里居然藏了一个大男人么?他又看了看月亮,也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啊…
林栖迟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并不打算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他看着萧楚楚那颗小脑瓜上万年都梳不正的发髻,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好啦,回房去吧,天快亮了。”
☆、承哥脸红了
那夜萧楚楚孤注一掷的表明心迹,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落得个老死不相往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下场。
又或者是,饱读圣贤书的林小王爷直接把妖言惑众的萧楚楚扫地出门,管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管她是鬼上身还是脑抽筋,通通直接稍息立正向后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哪怕有缘,也别再见了。
萧楚楚跟在林栖迟身后,看着他背上两侧突起的,好似翅膀般的肩胛骨形状,沉默的,没有言语。
她心中的感qíng像刚刚喷发过的火山,漠视一切翻江倒海的喷薄而出之后,就彻底的,陷入了枯竭与gān涸静寂。
如果,真的不再理我了,该怎么办。
萧楚楚拼命克制住了自己伸出手想要拥抱面前人的yù望,攥着林栖迟外衫的手用力的泛了白,就连呼吸都是小心而又克制的,她虽然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在她内心的小角落,还是残留着一缕希望的,她小心翼翼的将这缕希望握在手里,好像雪地里手中紧握的最后一根火柴一样,她以为,这次的自己还是会有着好运的。
可惜,一切幻想,都在林栖迟转身挥手道别的动作里粉碎成沫。
他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过萧楚楚一眼。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萧楚楚也像方才那样伸手去抓月亮般去抓了。
从指fèng中溜走的,只有缥缈的冷风。
接下来的好一段日子,萧楚楚与林栖迟就好似是被人下了永世不得相见的诅咒一样,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出门遛个弯都能撞见三次的他们,已经有六日未见了。
她与林栖迟就好像一个在镜子里,一个在镜子外,镜里的她向右走,镜子外的林栖迟便会无声的向右走,兜兜转转,永远无法面对面,永远只能擦肩。
不是说诚实的孩子是会有奖励的吗,怎么他却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偶尔萧楚楚还会失眠,路过垂帘门的时候仍然能够听到利刃划破夜风的声音,然而她却只是在靠在青石门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好似在听,又好似没有在听的待了一会,便继续向小路走着。
就这样不痛不痒的又过了些时日,庭院里的树枝彻底的萎靡在了秋风中,萧楚楚哪怕再无聊也不会半夜顶着老北风出去遛弯了,平日里总是站在窗棂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鸟终于归为安静,取而代之的,是清晨起来窗户上氤氲出的朦胧水汽,还有,窗台上落下的那一曾薄薄的雪花。
萧楚楚推开窗,在外面兜兜转转许久的冷风终于急切的闯进温暖的屋内,带着一点都不友善的寒意,被老北风亲切的抚摸了一通的秋夕立刻叫骂了几声,萧楚楚抱歉一笑,重新关上了窗,上了锁。
严丝合fèng,屋内的温度很快又升了起来,萧楚楚
又是冬天了啊,冬天已经来了,这年,也快过去了吧。
萧楚楚qiáng打起jīng神来,开始兴致勃勃的等待着他人生中所过的真正意义上的新年,虽然,还有三个月呢。
可是除了这件事外,他真的再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让她开心起来的事了。
后来,她新年倒是没等到,倒是等到了早就被她忘到脑瓜后的青林山狩猎。
来通知她这个消息的仍然是承宇,带着满身风雪,一身寒风的站到了萧楚楚面前,萧楚楚一看到他那张比他身后的皑皑白雪还要更加能让人寒毛直竖的面瘫冰山脸,就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身处极北之地,而且还是他妈要了命的光着膀子!
正胡思乱想之间,身体却已经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一样极其灵犀的打了声喷嚏,承宇皱着眉后退了一步。
萧楚楚不以为意的捏了捏鼻梁“抱歉。”
承宇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眉间的沟壑好像能夹死一只苍蝇,写了满脸的嫌弃,萧楚楚一看他这反应,立刻敏锐的联想到了犯了洁癖时差点把手当肘子给煮了的林栖迟。
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合着就连洁癖事bī这毛病还带传染的。
萧楚楚虽然心里还在吐槽着这兄弟俩,面上却是一片chūn暖花开,灿烂的程度好像都能融化外面的冰雪,她动作利索的站到了一旁,跟承宇拉开了一段距离,笑嘻嘻道“我离你远一些,这样就不会弄脏你的衣服了。”
承宇的眉头还是没有解开,很明显,这并不是他满意的解决方法。
萧楚楚见状心里也终于开始画起了魂,这怎么几日没见,脾气却是更加的让人摸不透了,难道说是她站的还不够远的原因吗?
正思考着,萧楚楚便又挪了几步,站到了屋子最里侧,她和承宇一个在屋西头,一个在屋东头,中间好像隔了条十丈银河,他们二人只能隔河相望,望眼yù穿。
承宇面上的不悦却是更加明显了,虽然表qíng还是木然的,但是眼神里已经写满了毫不掩饰的不快。
萧楚楚简直要疯,她已经将自己的身体紧紧抵在墙壁上了,再退真就只能退到隔壁的厨房去了,这个承宇究竟是要怎么样啊?
“那个,”萧楚楚有些犹豫的开口“承哥,你今天是心qíng不好么?”
跟个炸了毛的兔子似的。
承宇轻飘飘的抬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跟普度众生的高僧看着蹲在他面前等着他施舍的叫花子一样,说不出来的冷漠高深,再配上承宇那张“高位截瘫”的脸,更显得难以接近,让人望而生畏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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