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混混王妃_叫我麻辣烫【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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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倒地的最后一秒钟,萧楚楚居然还记得要转个身仰面栽倒,这样才不会压到一直被她抱在怀中的林栖迟。

  魏正泽有些麻木的看着各路人马手忙脚乱的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抬走诊治,心中突然酸涩的想哭,他在这一瞬间,终于彻彻底底的输了。

  萧楚楚与林栖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如十指相扣的左右手般,紧紧相依,没有一丝空隙,他这么大个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cha不进去的吧。

  魏正泽扬起脸任由着雪花飘到他的脸上,小小的雪花在他的脸颊上融化成水,无声的流入鬓角,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略有些自嘲的笑容,再睁开眼的瞬间,便是一片无悲无喜,澄澈宁静。

  他明白自己在火场面前突如其来的犹豫是因为什么。

  他是骁骑大将军之子,他是未来率领将士冲锋陷阵的将军,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既为男儿,定当为国奋战,肝脑涂地,也应义不容辞。死在沙场上,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是无愧于天下苍生的忠义。

  他不怕死,他当然不怕死,他只是怕自己没有死在沙场上。

  萧楚楚是他童年记忆里仅有的一抹彩色,是第一个,也是他唯一一个只是因为:“我想和她jiāo朋友”才jiāo来的朋友,只是因为想认识,不是因为需要,也不是因为命令,他不是不知道萧楚楚的身世,每当他看见瘦的像个小猴子一样的萧楚楚都会一阵难受,可是那时的他们都还是个孩子,人微言轻,手无缚jī之力。

  哪怕知道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满心想的都是,再等等,再等一等,等我长大,等我学会了武功,等我有机会保护你。

  因为他有着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他练功的时候比谁都要刻苦,小小的身体经受不起高qiáng度的训练,他便qiáng迫自己多吃饭,快快长高变壮,他还记得当他在沙场上拖着那把有他半个身体一样长的宝剑砍下了敌人的第一颗头颅时的心qíng。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他的脸上身上,他愣愣的一抹,便看见了满手赤红,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在他十一岁的时候。

  待属于孩子的恐慌褪却之后,后知后觉的兴奋顷刻之间就将他包围,他能够杀人了,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经有了能够保护萧楚楚的能力了?

  后来他回到了皇城,可是当他迫不及待的冲到萧府时得到的却是萧楚楚已经被驱逐出了宗籍的消息,他不死心的追问,可是萧府上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三缄其口,整个府内笼罩着萧索的气氛。

  他用了十年时间,把自己从魏正泽bī成了少将军,可是当他打马归来,想要将最初心上的那个人细细珍藏时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在这十年的颠沛光yīn中将她弄丢在了时间的罅隙里,再去拉扯,却发现手上只有一层灰。

  再次相遇的时候,他并没有认出萧楚楚。

  不过他想,这应该不怪他,毕竟记忆深处的萧楚楚是个安静内敛,害羞时连眼都不敢抬的女孩,可是现在的她,开朗大方,活泼的甚至都有了些聒噪,内心狂喜的同时,物是人非的忧伤也悄无声息的浮现出来。

  她说不记得所有了,没关系,魏正泽倒巴不得萧楚楚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qíng,只记得幸福的,美好的就好,他以为一切都还不算太晚,一切都还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怎么就突然来了个林栖迟?

  魏正泽抬起一只手搭在眼上,唇角的微笑终于难以维持,他突然很想揪着老天爷的脖领问问他,凭什么他就要背负这么多?凭什么林栖迟就能潇潇洒洒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魏正泽从雪地上起身,揉了揉已经麻木的腿,他的背脊一如既往的挺拔如松,无声的消失在风雪里。

  他能怨谁?

  十年,变的又不只有萧楚楚一人,已然是少将军的他,早就不再是那个只为了保护心爱的人才练武的小娃娃了。

  他是少将军,他的肩上担着黎明苍生,他的归宿只有血溅沙场。

  ☆、第五十章

  萧楚楚觉着自己多半还是有着意识的,他能够听见耳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呼喊,透过眼皮,他甚至可以看见粉色的光芒。

  但他还是不想睁开眼睛。

  他整个人像是漂浮在水中,不是冰冷刺骨的冷水,而是仿佛处在子宫一般的熟悉和温暖,他顺着水流飘dàng,不想动,断断续续的思维像坏了的无线电,偶尔会突然冒出:我要醒来的想法,但是不过是灵光乍现,一闪而过,更多的时候,他想的都是:倒不如就这样睡着吧。

  于是他整个人便坠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他终于从萧楚楚的身体里挣脱出来,属于着白富裕的灵魂轻飘飘,赤条条的在他的眼中一点点凝结成型,直至完完整整的变成了一具真实的躯体——那是一个脸上总是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年轻人,很瘦也很高,浑身上下都释放出冷冰冰的生人勿进的气场。

  身体与灵魂分离开来真的不是什么愉快的感觉,就像现在白富裕满脑袋都是他现在所看见的一切究竟是从谁的视角出发的,现在的他,到底是谁。

  萧楚楚,或者是白富裕默默无声的看着那个他曾熟悉的入骨入髓的身体轻皱着眉头穿梭在破烂街满是臭水沟的大街小巷上,他看着他第一次成功的拿到了一个人的钱包,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在机车靴里cha了一把短刀,看着他裹着一身的寒意倚在墙角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

  男孩带着泪水的眼睛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攥着他的衣领不断的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他盯着男孩眼角的那颗小小的泪痣,直到把舌尖咬出了血才克制住自己心中涌动着的想要抬手去触摸的冲动。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眼,将自己的衣领从阿哲手中拉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白富裕真的没想到自己当时的表现居然会有着这么qiáng烈的二bī气息,沉默不回答也就算了,装出的那一副高深莫测的黑社会大哥相还真是酸的让现在的他倒了一排后槽牙。

  归根结底自己当时还是年轻,中二病已经扩散到头部了,症状就是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无时无刻都在耍帅,不就是一句:“我怕拖累你”吗?有那么难说出口吗?

  他刚想扯出一个笑脸就发现眼前的场景又一次的发生了变化,这一次是一身白衣的林栖迟坐在他面前垂眼抚琴的场景,漆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似雪的白衣之上,额前垂下来的几缕碎发将林栖迟的大半张脸都遮挡在了yīn影里,只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的下颌。

  空气之中弥漫着的满是专属于林栖迟的那股桃花冷香,傍晚的夕阳余晖从院中直接投she在仍在聚jīng会神信手抚琴的林栖迟身上,空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转着圈不肯落地,美好的东西总是易碎的,白富裕不知不觉的就屏住了呼吸。

  此qíng此景,哪怕是全天下最优秀的画师也难以绘出一分一毫。

  他仿佛做贼一样躲在门扉之后,他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林栖迟,就算是梦境,他也不想让林栖迟见到他原本的男人样子,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他的理智不断地在提醒着他,你应该转身离开,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可是他的双脚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难以挪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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