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衣着保守的大和抚子,瞬间化身妖艳热烈的火焰妖jīng。她扬手一甩,花蝶扇旋转飞出。
洛凝殇只是呈九十度稍微推了推。
带着炙热火风的花蝶扇落空。
不知火舞瞬势翻滚,向洛凝殇靠去,九寒只觉得心口一紧,早就将掌心攥疼的指甲更深的嵌入皮ròu。
——轻点啊!可别把她弄疼了啊!
洛凝殇面色不改,单手向自己脚下一指,一圈淡红线圈浮现。
不知火舞大惊。
但飞翔龙炎阵已出,极难收势。
“咔”。
清脆而细碎的响声,一层晶莹的冰壳覆上不知火舞周身。
“忘了告诉你。”洛凝殇悲伤的望着九寒:“我之所以对APP了解的如此透彻,是因为那其实是我的一部分——我是王昭君。冰雪之华*王昭君。”
九寒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洛凝殇刚才那一指,分明就是释放了王昭君在游戏里的2技能。
她和不知火舞都不知道洛凝殇就是王昭君这一事实,所以当不知火舞出手的时候,用的是常用的213连招。2技能加被动翻滚贴脸,1技能击飞控制被动翻滚调整位置,大招第三次爆发伤害、将目标推到合适位置然后通过被动翻滚撤离。
这是比较省心也比较初级的不知火舞连招。
旧版的不知火舞的累计第三次普通攻击有忍蜂效果,而新版的不知火舞的被动忍蜂则改为了脱战后的第一次普通攻击。九寒不知道APP的不知火舞采用的是哪个版本的技能,所以她选择了最保险的连招:没有普通攻击。
可是。
洛凝殇竟然是王昭君!
不知火舞的一技能在将对手击飞腾空的同时,不知火舞本身也是腾空的。
也就是说,不知火舞的一技能有一个很明显的后摇,如果一技能空了,很有可能因为那个明显的后摇被对手反控制。
这也是中高端局中的很多不知火舞打团不使用能帮队友提供更好的输出环境的213连招,反而使用可能将目标推远的231连招的原因。
但九寒和不知火舞完全没有想到,她们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她们现实中的首战,根本就不是青铜局。
对手是王昭君。
从洛凝殇亮明身份的这一刹那,九寒就知道,这一局,绝对钻石起步。
洛凝殇果然借着不知火舞一技能的后摇将她冻住了。
但凡是有点经验的王昭君都知道:对于需要近身的刺客,往自己身上套2技能是最省心的预判方式。
因为对面无论怎么绕路切她,最终都得贴到她脸上切。
王昭君玩儿的好不好,就看2技能冻得好不好。
当对面所有突脸英雄都现身的时候,2往人多的地方丢。
当对面有突脸英雄切的时候,2往自己脸上丢。
对线的时候,在糙丛里用1减速之后再用2技能丢。
以王昭君大招的杀伤力,再配合上冰冻之后的额外ap加成,基本上是冻几个杀几个。
当然,必要时候哪怕是没冻住,大招的ap伤害硬生生砸下来,效果也是格外喜人的。
按理说,对于需要预判的王昭君来说,像是不知火舞和貂蝉这种有位移且不需要贴脸也能进行输出的英雄,绝对是天敌一般的存在。
但是因为九寒和不知火舞的轻敌,洛凝殇终究还是用王昭君的2技能把不知火舞冻住了。
再加一个大招,不知火舞必死无疑。
九寒原本担心洛凝殇的心,瞬间为不知火舞的安慰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不知火舞取得优势,她能保证不伤害洛凝殇。
可是,如果取得优势的是洛凝殇呢?
第82章。刀在你手里
“你想留我一命,我也还你一命。”
陈宅里,树林中,不同的人,不同的地点,说着相同的话。
陈淞仰头看着越发刺眼的太阳,感受着脖颈上刀刃的冰冷硬度,在唇角撤出一抹释怀的笑:“动手吧。”
当年的生死局,他的确没有杀掉周源。
但那不是因为留qíng。
而是因为懦弱。
是的,懦弱。
陈淞一直不肯承认,他有他的懦弱。
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也有不敢面对的真相。
父亲说,逃避是弱者的借口。
他不想给自己戴上弱者的帽子。
他从未承认过,当初的生死局,为了活下来,他选择了杀戮。
可是为了逃避良心的谴责,他没有等到弟弟身亡。
七刀呢。
谁中了七刀还能活下来呢?
他以此安慰自己:他已经完成了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陈家血腥的成人礼。
他是陈家真真正正的少主人了。
他是想杀掉弟弟的。
无论结局如何,他都知道,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想杀掉弟弟的。
他也一直以为弟弟真的死了。
可是为什么,明明完成了任务,明明经过了洗礼,明明得到了传承,明明做到了本该做到的一切,他的心,却越发的煎熬呢?
越来越孤独。
越来越内疚。
他在梦中看到年少的弟弟傻兮兮的朝他笑,看到弟弟抹着被汗水和烟尘弄得乱七八糟的脸、翻过窗户、揣着一包凉掉的烤jī:“哥,你咋那么笨啊?还能因为打架输了被关禁闭,真傻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大家输了就不能吃晚饭吗?”
他在梦中将年少的弟弟打翻在地,两人在仓库陈年的灰尘里滚成一团,然后灰头土脸的一起蹲在地上,一起用脏兮兮的手往衣服上抹出几个黑印子,一起隔着包装纸将烤jī撕得乱七八糟。
他总是在此刻醒来。
却从未在第二天梦到事qíng的后续:
第二天,换成他傻兮兮的冲着弟弟笑,抹一抹被汗水和烟尘弄得乱七八糟的脸、翻过窗户、揣着一包凉掉的烤jī:“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投个烤jī都能被逮到,真傻哈哈哈哈,太傻了,傻冒泡了,傻的我怀疑人生哈哈哈哈哈。”
他总是会在梦中看到那个生来就该作为敌人的少年。
傻兮兮的朝他笑,怀里揣着一包凉掉的烤jī。
他总是会在梦中看到那个注定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的少年。
倔qiáng的咬着嘴唇,挡在他的身前:“爸,王叔是我打伤的,不关哥的事儿。”
他总是会在梦中看到那个被bào雨洗刷的林子。
少年倒在血泊中,白刃无力的散在手边,捂着血流不止的腹腔,看着他握着滴血的红刃一步步向后退去。
“动手吧。”陈淞重复着。
失败即死亡。
这便是陈家的生死局用无数接班人的鲜血,凝结的祖训。
宁缺毋滥,失败即死亡。
你输了。
陈淞对自己说:
你输了。
死吧。
他从未畏惧死亡。
有的人还活着,可他已经死了。
从他将白刃cha入弟弟腹腔的第一下,他便知道,他作为一个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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