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佑啊,家里一共只有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书房,还有一个非常小又密不透风的储物室,你让我去收拾哪一间?”
这房子是他们当初没钱的时候,拼命攒钱置办的,这么多年对房子早已有了感qíng,一直也没换房子。
装修还花了不少钱。
huáng雅给老太太倒了一杯水,“主卧是咱俩的卧室,而次卧是儿子的,书房不能住人,难道让我去收拾储物室吗?”
她微微一笑,“依我看,不能亏待咱妈,还是去附近找一个酒店先把咱妈安顿下来,这几日带她出去玩一玩,回头离开的时候也方便。”
葛芳连连摇头。
她好不容易到香港来了,又怎么肯走呢?
“我连地下室都住过,更别提储物室了,收拾收拾就能够住人,我没那么挑。”葛芳忐忑地看向简从佑,“儿子啊,我不打算走了。”
huáng雅脸色又僵了僵。
她一声不吭,也看向简从佑。
显然是等着对方发话。
她是不愿意和老太太住在一起的,如果简从佑松了口,那她就带着儿子搬出去住。
现在又不是当初条件艰苦的时候,买套房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她才不会委屈了自己。
简从佑两边为难。
其实他的心里也是不愿意葛芳来打扰他的,他宁愿多花一些钱,也不想见到对方出现在香港。
可简从佑又是一个好面子之人,决计做不出把亲妈撵出家门这种大逆不道的事qíng。
但储物室也不能住人。
他抿唇道,“让儿子和我们一起住,把次卧收拾出来让给我妈,我这段时间出去物色房子,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他的声音里隐隐透出些许的哀求。
huáng雅心内冷笑,“咱们卧室就那么丁点大的地方,怎么可能住得下三个人?以我看,去住酒店才是最好的。”
丝毫没有管简从佑的颜面,半分不退。
她的手中握着公司的股份,现阶段,简从佑求她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得罪于她?
huáng雅说完话后,视线再度落在电视机上。
根本不理会。
葛芳急了,就算她再糊涂也看明白了,这新媳妇根本就不欢迎她的到来。
她面露焦急之色,险些落下泪来,“儿子啊,妈是真的不想走。”
简从佑一个头两个大。
“妈,你先在客厅坐一会儿。”
简从佑jiāo代了葛芳一句,而后又偏头看向huáng雅道,沉声道,“我有些事qíng想和你说,你跟我来一趟书房。”
这一回huáng雅并没有拒绝。
她放下手中的水杯,听话地跟着对方去了家里的书房。
书房内气氛安静。
两排的橱窗内满是世界名著,靠北的书桌上还有一套文房四宝,显然是专门给孩子准备的。
简从佑还没有出声,huáng雅就提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是绝对不同意你妈在咱家久住的,她对咱家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作为简从佑的枕边人,她哪里不清楚他对父母的态度。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也只能带着儿子搬出去住了。”
简从佑见她qíng绪抵触,不由得想到了两人这段时间因为股份而闹出的摩擦。
脸色铁青无比。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妈,就算你装模作样,也得给我把面子做全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把事qíng闹大呢?”
huáng雅不为所动。
她视线定定地落在简从佑的脸上,“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房产证上写的应该是我的名字。”
“而且这件事qíng当初我就和你说好了。更何况,我瞧她的样子,生活习惯也不会太好,把儿子带偏了,这可怎么办?”
简从佑无奈。
此刻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温柔小意的程素锦,对方任劳任怨地替他照顾了父母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而huáng雅连同住都做不到。
对方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一家人。
他无力地坐在一旁。
“huáng雅,咱们夫妻这么多年,你不要让我寒了心。”简从佑见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又继续道,“股份一事,我已经说过,我愿意和你签署其他的合同,保证股份还是你的,但你还是不愿意把它转到我的名下,咱们俩还有没有必要继续过下去?”
huáng雅把碎发撩到耳后,深红的指甲透出妖冶的光泽,清秀的脸上此刻却是透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qíng。
她认真道,“你已经离了一次婚,你愿意再离一次婚吗?”
简从佑惊地说不出话来,他压下心内的惊恐,“你这是什么意思?”
huáng雅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要bī我,否则我会做的比你更绝。”
这段时间她已经想的很明白,手里的股权是她最后的依仗,这是绝对不能退的。
而老太太这一根导火索,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因为简从佑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她自己不护着自己,难道还指望对方替她考虑吗?
简从佑像是被扼住了咽喉,说不出话来。
huáng雅一见他的表qíng,就知道此次她又大获全胜,连忙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从佑,你也知道我任xing惯了,我是真的不愿意和你妈一道住。你最爱我了,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是不是?”
她撒娇似地勾住对方的胳膊。
“你若是把你妈送回内地,我可以考虑一下股份的事qíng。”
huáng雅脸上含笑,“我已经仔细想过,咱们俩可以把手中的股份全部转到儿子的名下,在他成年之前,你行使代理权便可,怎么样?”
把股份转让给儿子,她是一千一万个愿意。
简从佑心动。
拼了大半辈子攒下的家业,他当然不甘心拱手让人。
现在huáng雅能后退一步,他自然也是开心的。
只思索了片刻,他就反手握住了huáng雅的手,“咱们夫妻一体,你好,我好,这个家才好。”
言下之意,显然是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两个人达成了统一后,简从佑便回到了客厅。
他瞧着惶恐不安的葛芳,心里难得生出了些许的愧疚,他坐在一旁,“妈,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葛芳还以为是儿子说服了huáng雅,立刻来了jīng神。
可听到儿子的话后,一颗心顿时坠入了谷底。
“妈,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和程素锦离婚,她分去了我绝大多数的家产,还有公司的股份。程素锦又把我的股份卖给了我的对手,导致现在公司里是我对手管事。”
“huáng雅一直不同意把她手里的股份给我,刚刚她好不容易松了口,你就当帮你儿子一回,暂时先回内陆去吧。”
“等我把事业发展的更加顺利,我再把您接到香港来享清福,你看怎么样?”
葛芳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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