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维立即回道,“关于唐朝的古董。”
“我是瀚渊斋的负责人。”
唐朝的器皿已然是非常珍贵,而存世的唐代宫廷用瓷少之又少,完整的器皿更如凤毛麟角,如今得到消息,他被公司高层耳提面命,一定要趁着拍卖之前把东西买回来。
听到瀚渊斋三字,简攸宁手指微动,她不禁想起了江长老购买玉佩的地方,本想继续问个清楚再决定是否让他进门,此刻立即改了主意,“进来说。”
而且,她想的更多。
虽然唐朝的古董是她的,可曾教授绝对不会贸贸然泄露她的消息。这一点,她非常相信,曾教授的人品。
而另外一个知晓古董的人是杜唯唯,她压根就掺和不到这件事qíng里来。
所以,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跟随着简佑宁走入房间,曾国维先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期许道,“简小姐,那批唐朝的古董放在我们瀚渊斋拍卖,一定能够获得更高的价格,有些事qíng你不参与其中,恐怕你也不知道。”
曾国维……曾教授……
竟然这么巧都姓曾。
再联想到对方亲缘薄弱,简佑宁恍恍惚惚似是明白了什么,陡然开口问道,“曾教授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曾国维先是一愣,然后极为不自然地开口道,“他是我爸,不过我从小在外婆外公家中长大,除了有父子名分外,倒也没什么关系。”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中带着极难察觉的怨恨。
简佑宁又问,“那曾教授知道你来找我吗?”
“生意场上无父子,如果简小姐能够被我招揽,那也是我的本事。”曾国维神qíng已恢复自然,“当然在你决定之前,我还有一些事qíng要告诉你。”
“虽然曾教授把这批唐朝的古董送进了拍卖会,可拍卖会和我们瀚渊斋的时间撞了,而我们瀚渊斋能够拿出更吸引人的物品出来拍卖,不知简小姐可否懂我的意思?”
拍卖会时间撞了,有能力购买的人当然会选择自己更感兴趣的地方购买,这边人多了,那边人就少了,东西自然拍卖不出高昂的价格。
从某些程度上来说,亏的人还是简佑宁。
“而且,我们拍卖行抽取的税费将减少五成,这就是我们瀚渊斋的诚意。”
曾国维面上含笑,他觉得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更何况是一大笔巨款。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简攸宁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反而是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和你的父亲关系很不好?”
曾国维脸僵了僵,“简小姐,这个问题和我的合作有关系吗?”
简攸宁点头。
曾教授不似会做亏待儿子事qíng的人,曾国维却似乎对曾教授很厌恶,这里头一定有两人都不知道的误会存在。
若她能够解开父子两人的心结,那曾国维看在这份上,一定会愿意帮她做些事qíng。
毕竟,那玉佩的来源,还令她如鲠在喉。
曾国维抿唇,权衡一番后,他缓缓开口。
毕竟做错事qíng的人并不是他,他无需愧疚。
第184章
“我和他的关系, 可以说是非常恶劣。”
曾国维神色复杂, 他没想着敷衍简攸宁,gān脆如实以告, “我之所以选择这行业,也是想让他不痛快,简小姐,现在能考虑古董归属了吗?我们瀚渊斋真的非常有诚意。”
简攸宁握拳抵唇在嘴唇上婆娑,开诚布公, “曾教授天仓不起,但地库丰满,这被称为有地无天。也就是前半生贫穷后半生富贵的面相,你做这些,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这是大实话。
曾教授的命格也可以说得上是苦尽甘来。
见对方眉头蹙起, 简攸宁继续道,“且他天仓边地皆在上停额部,额高广、无筋无纹, 印堂平满, 这是福禄自天来的运道,这必须是积了一辈子德才能拥有的。要说曾教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qíng,我是不信的。”
曾国维懵。
简小姐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够听明白, 但合起来……感觉像是爪哇国语, 根本不懂其意。
怎么就福禄自天来了?
但他听到最后一句话,胸腔中涌出些许恼怒,“简小姐, 有些话,还是了解事qíng的真相后再说吧。”
曾国维愤怒的同时,也有些不明白,他明明是来谈唐朝的古董的,怎么一瞬间变成亲子话题了……关键是他还真的聊起来了。
太扯淡了。
简攸宁又继续道,“而你,你早年丧母,幼年生活的并不是特别幸福,但命里有贵人相助,所以命途坦dàng,这贵人与你颇有几分关系。亲缘薄弱,可谓孤家寡人,你说我说的对吗?“
曾国维一时间觉得喉咙发gān。
这特么全部说准了啊。
在他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他一直生活在外公外婆家,舅舅舅妈虽对他表面和善,但骨子里依旧是疏离的。
他从小心里就非常敏感,早就学会察言观色。
不过谁叫外公外婆与舅舅舅妈承担了他所有的学费,虽然有距离感,但对他们是十分感激的。
人就应该知恩图报,不必奢求太多。
“你咋知道的?”
紧张之下,曾国维甚至蹦出来几句杂言。
曾国维可不认为对方提前调查了他,毕竟这次上门连他都是临时起意,对方吃饱了撑着,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qíng。
简攸宁觉得自己瞬间又点亮了装bī技能,“略通玄学。“
“曾先生,你认为呢?“
曾国维一时间也摸不清简攸宁的底,但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但想想这些年他经历的,忍不住开口反驳,“既然你略通玄学,那你也该知道我从小成长的环境。”
“你口中的曾教授,除了逢年过节时会回乡下看我一眼,甚至不愿意负担我的学费生活费,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外婆家。”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释怀,可每每想到当初那段日子,他就忍不住替自己心酸,“这也就算了,他还qiáng行把我女儿抱走抚养。”
为此,他可谓恨透了那个作为父亲的男人。
说到最后,曾国维的眼眸陡然变得锐利,“我妈临死之前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含恨而终。简小姐,这样的人渣,你真的要和他láng狈为jian吗?“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只默默的藏在心里,可此刻不知怎么,就忍不住一吐为快。
更想得到的,是简攸宁的附和。
“简小姐,我调查过你的家庭,你的遭遇虽然与我并不相同,但我相信你应该也能理解我,对不对?”
简攸宁:……
简从佑和曾教授可不一样。
一个已经从骨子里坏了,而另一个却是福禄自天来,她都替曾教授心疼。
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直接当着曾国维的面给曾教授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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