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维本以为这也是一场误会。
可当他得知,这幅名画是公司高层特意放到拍卖会中用来欺骗顾客的,整个人都恍如雷劈。
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的公司也会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蠢事。
一般的拍卖会,内幕都非常深。
假托炒价、虚假买卖、替集团总裁洗钱,屡见不鲜,可万万没想到,瀚渊斋竟然也会这么gān。
这颠覆了他对瀚渊斋的认识。
也令曾国维头一回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质疑。
同在瀚渊斋工作,他当然知道公司高层的意思,国家的法律对这一行保护的非常少,只要不是当场检查出拍卖的物品是赝品,银货两讫之后,对方就会拿拍卖会没什么办法。
高层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位头发银白的老人。
他是国学大师,门下弟子众多,不给他一个jiāo代,很难服众。
而且这件事qíng本来就是瀚渊斋的错。
“闫老。”曾国维努力地压下自己对瀚渊斋厌恶,挤出一抹笑容,“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有没有误会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我只想知道,这件事qíng该怎么办?我甚至怀疑你们先前拍卖东西的真伪xing。”
这顶帽子扣得大了。
这件事qíng要是处理不好,整个瀚渊斋都得搅进去,可公司高层一个都不出面,把他推出来解决这件事qíng,曾国维觉得心累无比。
“闫老,您看能不能给我们一段时间查查?”
闫老平时是个很慈善的老人,但一旦面对古董名画,所有的态度都会发生改变,此刻斤斤计较道,“一段时间查,谁知道你们能查出什么东西来,现在立刻马上,否则我就发律师函了。”
“而且,你只是个负责人,说出来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曾国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不等稳住闫老的qíng绪,当场给公司高层打电话,奈何一个也打不通,“闫老,你也知道这件事qíng我是不能做主的,但领导的确有事,您看?”
闫老怒,这不就是推诿吗?当下,他不说话,但意思却明白极了,一定要现在给个jiāo代。
曾国维心中邪火蹭蹭的。
他对这件事qíng一无所知,却还要帮着来收拾烂摊子,凭什么。
没准儿到时候公司还要把他推出来当挡箭牌,心思转圜间,曾国维就做了决定。
他一言不发的向门外走去。
闫老眉头蹙得更紧,“你gān什么?”
曾国维头也不回地回答,“辞职。”
幸好当初简小姐并没有在他的鼓动下,把古董转给他们拍卖行拍卖,否则受到这件事qíng的影响,没准会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出来。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闫老听到这话,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这瀚渊斋真的是太过分了!!连一个普通的负责人态度都那么横,辞职,谁信啊。
当即,他就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得意门生打了一个电话。
卖假货还有理了?!
把他晾在这边那么久,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来。他都要看看,能说话的到底来不来?!
曾国维提辞职并不是心血来cháo,这件事qíng只是个催化剂而已。
爸爸的年纪大了,他们两个从小就没有太多的相处时间,他想趁着最后的时光,陪在他的身边。
弥补他的遗憾与愧疚。
打完辞职信后,曾国维直接放在了办公室的抽屉中,并jiāo代他的助理,“到时候要是有人问我哪去了,你就说我辞职了。”
助理简直快哭出声。
现在瀚渊斋乱的一塌糊涂,连管事的都走了,还不知道别人会说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到时候上头的领导一问起,他一说辞职,保证被领导骂成筛子。
可纵然如此,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曾国维离去。
小助理认命地垂下头。
曾国维有钱任xing,他还要生活呢。
有钱任xing的曾国维本以为离开了瀚渊斋就能够清静点,没想到一回家就碰到了哭哭涕涕的舅舅舅妈还有表哥。
“国维啊,我知道舅舅有些事qíng做的比较过分,但好歹我们还是把你拉扯大了,不能看在这qíng面上原谅我们一大家子吗?”
“过去的事qíng就让它过去了,又何必要再计较呢?你真想要那些钱,我们家还给你就是了。又何必把我们家bī到绝境?”
“现在你表哥直接被公司给辞了,还有一大家子要养,这怎么能行?”
“为什么这么狠心?”
一连串的哭诉加上质问让曾国维险些没回过神,等反应过来后,他才能冷漠道,“这件事qíng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你们就算找也得该找始作俑者,找我又有什么用?”
这一声声指责,搞得他才像是做错事qíng的那个人。
老冯一窒,这些年受人关照习惯了,冷不丁被人来一下,全家都没受得住,他叹气,“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你能不能替我和你爸爸说说,该道的歉我们一定道,求他高抬贵手。”
曾国维一整天本就心气不顺,听到这话更是难受,“什么叫做让他高抬贵手,他做的一点都不过分,只是把当年你们对他做的加陪还回去而已。你们求错人了,走吧。”
“这些年因为你们的缘故,我欠了他那么多,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们欺负自己的亲爸呢?要是真的后悔了,每个人去我妈的坟前上三炷香,表达自己的忏悔,然后再去找我爸好好的求qíng,别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他如果原谅了,这件事qíng就过去了,他要是不原谅,呵呵。”
“大家都是成年人,别把场面搞得那么难看。”
他毫不留qíng地乱怼了一通,然后又警告提醒,“我劝你们尽快按照我说的做,否则更不能承受的事qíng还在后头。”
曾国维也是从曾教授这一番雷厉风行的举动中感受出了他对冯家人的厌恶的程度,自然不会帮忙。
相反,还要偏帮。
他缓缓向前走出一步,语气冰冷,“毕竟我还没出手呢。”
老冯被他这恶狠狠的声音愣是震地后退了三步,好半天嘴唇嗫嚅,没有说出话来。
全家人的目光就落在老冯身上,等着他下一步的举措。
可出乎意料的是,老冯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的向电梯走去。
完全没有了来时的模样。
电梯内,老冯长吁短叹,“一个个看着我做什么,按照他说的做啊,到时候被饭都吃不上,道歉都没处去。”
曾国维眼中闪过一抹讥讽的笑意,看清人之后,他就知道冯家人是最识时务的,否则也不会踩着那么多人,日子过得那么好。
他心内微微叹了一口气,努力地忽视他们。
以后他要做的,就是补偿爸爸。
回到屋内,曾国维突然想起来,自己辞职的事qíng还没有告诉简攸宁,他一拍额头,连忙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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