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_斑之【完结】(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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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主患上失眠症已经有好几年,始终也没能治愈。

  室主先时借助药物和熏香勉qiáng倒还能入睡,自去年开始只要被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失眠是极为痛苦的,怎么也睡不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如此日夜颠倒是很耗元气的。

  甄璇回常安后并没见过室主,但她见皇后每每说起室主痛心的样子就知道室主被折磨的很惨。

  陛下也为这cao碎了心,听说之前平又薇病时都没派去什么中用的御医。

  她如果能让室主脱离苦海,不止能得到皇后的青睐,就是陛下也会对她高看一眼。

  只是去哪找这样厉害的女医者来?

  常安城中的这些勋贵人家为了讨好皇后,想必早想尽了办法,但也不见室主的病qíng有所好转。

  甄璇刚有些灰心,眼前忽地晃过郭圣通的笑颜。

  郭圣通不也会些岐huáng之术吗?

  还在初遇时在她面前装神弄鬼说什么无根火,谁知道后来还真叫她蒙对了。

  这么爱现,不如来治治室主。

  室主这几年病下来,只怕已经瘦脱相了。

  郭圣通见着她那模样,说不得会失礼。

  而室主常年累月的jīng神不佳,脾气应该更加古怪了。

  郭圣通若是敢对室主不敬,室主必定会严加惩处。

  就算她没有犯这个错,也决计是治不好室主的。

  岐huáng一道艰难晦涩,岂是两三年功夫就得窥破一二的?

  郭圣通能会什么医术,还不是因为她舅舅是真定王,谁都推着她捧着她?

  这里可不是真定,这里是常安城!

  郭圣通来治,就要完全靠自己,旁的人谁也帮不了她,太医令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只用这一下,她就能摔一大跤,以后在常安城中都没脸出门。

  甄璇只要想到以后再碰见她,都可以以此嘲笑她就畅快。

  她还会不经意地当着许多人的面问问她,当初究竟是谁治好的她的病?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能解她心中恶气的好办法。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得是郭圣通能主动应下。

  而这也不难——

  甄璇仰起脸,用眼神制止住了母亲将要起身告退的yù望,她笑着望向王皇后:“殿下,臣女知您日夜为室主的失眠症cao心,想大胆向您举荐一位女医者。”

  “哦?”王皇后来了兴趣,没有神采的双眸循声望向甄璇说话的方向。

  孔曼惊然,忙伸手轻轻拽了拽甄璇的衣襟。

  这孩子在这说什么胡话呢?

  他们哪认得什么可以治愈室主失眠症的女医者?

  室主的病已经成为王皇后的心魔,只要有一丝希望王皇后都必定试一试。

  甄璇要说不出确实的人来,王皇后必定发怒。

  甄璇回头嫣然一笑,她问母亲:“您还记得在真定时,我生的那场怪病吗?”

  孔曼自然记得,也瞬时间明白了女儿想做什么。

  只是这怎么行呢?

  郭圣通那孩子就算会些医术,也决计是治不好室主的。

  这么些年来陛下和皇后把天下名医都寻访了个遍,到底也没有奏效。

  璇儿是在嫉恨郭圣通吗?

  孔曼皱起眉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甄璇抢了先。

  甄璇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几年前的那场怪病:“臣女现在想起那病都心有余悸。

  浑身高热像是风寒,可吃风寒药又没用。

  还怪渴,喝多少水都过一会就渴。

  一天下来,不知要喝多少次水,夜里也睡不好,总是生生渴醒。

  更怪的还是那会正是盛夏天,臣女却只喜热饮,旁的什么都吃不下。”

  ☆、第一百零七章 相请

  王皇后心疼女儿,即便自己眼瞎行事不便,但至多隔上一日仍是要亲自去看看的。

  女儿的痛苦,她都感同身受。

  她做梦都想要能治愈女儿的失眠症。

  王皇后光只听甄璇的病qíng,就知道那个将她治愈的女医者医术非凡。

  她期待的问道:“然后呢?”

  甄璇道:“臣女病了约有半月不止,臣女父母为臣女延请了真定城中的名医,没有一个人能治愈。

  臣女父亲着急起来,还向陛下求了御医来,这才终于把臣女治愈。”

  是吗?

  宫中还有这样厉害的御医?

  王皇后微微转过头去扬了扬脸。

  原碧知道,这是在问她是不是果有此事。

  原碧聪明伶俐,记xing过人,略想了想便俯身答道:“殿下,承新公初到真定时确实向宫中求医过,当时去的是秦经义侍医。”

  秦经义?

  王皇后蹙起眉来,甄璇不是说要引荐一个女医者吗?

  况且这秦经义也治过嬿儿,可也没见起效啊?

  甄璇看出了王皇后心里的疑惑,忙道:“其实臣女生病两月前,就有人提醒了臣女要当心这病。

  只是,臣女没见识,不相信真有人能观病于微,便也没当回事。

  谁知道后来竟果真生了那病,臣女这才信服。”

  甄璇顿了顿,继续道:“臣女闻魏文王曾问扁鹊三兄弟孰最善为医,扁鹊答曰长兄最善。

  因扁鹊长兄可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

  臣女以为指出臣女隐忧的女医者,其医术堪比扁鹊长兄。”

  王皇后是宜chūn侯之女,自幼饱读诗书,当然知道这段典故。

  扁鹊并不叫扁鹊,而是姓秦,名缓,字越人。

  由于他的医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时人尊崇不已便用上古huáng帝时神医扁鹊来代指他。

  秦越人有两个兄长,都善医,却始终声名不显。

  故魏文王好奇问之。

  以为是他长兄最高,次兄在后,他自己最差。

  秦越人因为长兄在病家病qíng发作前便防患之,次兄在病家初染病时便可药到病除。

  而秦越人所治病家都是病qíng已被拖到危重万分的,病家和家属只见到秦越人可治大病,所以秦越人声名最大,却不知秦越人的两个兄长尤胜一筹。

  这话王皇后只信一半,因为秦越人同样可以识病于微。

  秦越人初见齐桓侯田午时,便指出齐桓侯有疾在身。

  只是齐桓侯始终讳疾忌医,最后病入骨髓。

  当今天下最顶尖的医者只怕连给秦越人提鞋都不够格。

  甄璇却说有人能比肩扁鹊,王皇后不禁有些好笑。

  但倘若真如甄璇所说,那女医者真可观病于微,说不得真能治好嬿儿。

  甄璇瞧着王皇后露出迫不及待的期待之色,这才把郭圣通的身份说出来。

  她伏地请罪道:“若是寻常医者,臣女早带进宫中来。

  只是为臣女治病的是真定翁主的长女——郭圣通,臣女不敢以医者视之。

  今见皇后殿下夙夜为室主担忧,臣女想,翁主女公子学岐huáng一道,也是希望能治病救人,于是终于忍不住举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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