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_斑之【完结】(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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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一句纳,她会拦吗?

  她立时冷了声:“一切但凭陛下做主,何苦来孤这闹?孤既不反对,也不会支持,毕竟天下哪有真非要把夫君往美人堆里送的?”

  群臣惊愕,万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嫉妒会这么不加掩饰。

  短暂的静默后,有人义正严辞地拿皇后职责说事。

  她不耐烦听,不等说完就qiáng硬打断了:“孤嫁时,他只是南阳刘秀,不是汉室天子!”

  ☆、第三百零六章 先机(两章)

  阳chūn三月,白云如雪,绵延了大片天空。

  云yīn下,几只chūn燕掠过屋檐而去,拂乱了廊下的风铃。

  刘然听着侍女们合上门扉,又耐着xing子躺了一刻钟,才终于掀开被子跳下榻推开南窗跳了出去。

  他不想睡午觉,他想去花园里摘花捉蝴蝶。

  可侍女们怕母亲骂,总要跟着他去。

  一堆人围着他,这也不许,那也不行,玩着还有什么意思?

  午后总是格外静谧,尤其是他的院子里。

  母亲说小孩子得睡足了才能长好骨头,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暖风送来花香,他拨开柔嫩的柳枝一路往前。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花园中。

  海棠、樱花、紫荆、文殊兰、百枝莲、连翘、蔷薇、丁香、碧桃、紫藤……

  红的粉的白的紫的huáng的,应有尽有。

  猛地打眼一瞧,都不知道先看谁好。

  刘然还不到两岁,既不知道哪种花儿名贵难得,也不知道如何搭配好看,只顺着自己的心意胡乱撸了一满怀。

  又一屁股坐在地上,玩了好一会蚂蚁,看着怀里的花有些蔫巴了才忙爬起来。

  前些天,母亲抱着他在花园里闲逛时,他摘了朵花给她。

  母亲开心的不行,一直戴到晚上睡觉。

  他想,今天送这么多花给母亲,她得高兴成什么样子?

  他喜欢看母亲笑。

  她一笑。

  他也想笑。

  刘然抱着花迈开腿往后走,至于晨间刚上身的新衣裳叫糙汁染的通绿,他既不知道也不在乎,只觉得心底都被太阳晒的暖融融的。

  母亲是不睡午觉的。

  她说大人觉少,不像孩子。

  为了给母亲个惊喜,他是从角门绕进去的。

  一进了廊下,明亮的阳光隐去,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闭了闭眼再睁开,才觉得好受些。

  他去年夏天晒的狠了,养了一冬才白出来。

  小姨见了总要笑他,母亲安慰他说男孩不用那么好看。

  他想也是。

  母亲说的总是对的。

  他脚步欢快地走着,快到母亲卧房时,听着有隐隐约约的说笑声。

  侍女们垂首立在廊下。

  “谁来了?”

  侍女一面给他打帘,一面答道:“宁平长公主。”

  宁平长公主是小姨的封号。

  封号是什么,他也有些闹不明白,大概也是人的名字?

  就像他母亲,也有好多人叫她湖阳长公主。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姨来了。

  他喜欢小姨。

  他欢喜起来,抱紧怀中的花往里进。

  有笑声传来。

  有母亲的,也有小姨的。

  “……她真这么说?”

  这是母亲的声音。

  “我巴巴地跑来告诉你,还能是假的?”

  这是小姑。

  刘然疑惑起来:谁说什么了?

  小姨又叹了口气,“那你管吗?”

  母亲笑:“我管什么?哪需要我管了?

  秀儿都多大的人了,要我们掺合他的家事?

  照我说,两个皇子也足够了。”

  小姑也笑:“你不管,我也不管。

  说什么家事即国事,可我瞧着如今便很好。

  二哥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我才不做平阳公主呢。”

  平阳公主?

  那是谁?

  刘然疑惑起来:除了母亲和小姨,还有别人也是公主吗?

  他懵懵然地走进去,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见母亲惊讶的声音。

  “然儿,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他忙举起怀里的花:“我给母亲摘的。”

  小姨在一旁问他:“那我呢?”

  他大方痛快:“给小姨一半。”

  母亲笑。

  小姨笑。

  他也跟着笑。

  后来他也上了学念了书,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有一位叫平阳长公主的祖姨母。

  她跟母亲一样也有个当皇帝的弟弟。

  不同的是,平阳公主给她弟弟献美人,把当时的陈皇后气的大半个月都不跟她说话。

  而母亲,才不管舅舅要不要充盈后宫,她说那由舅舅自己做主。

  刘然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母亲没有弄权的野心,而舅母又和母亲、小姨的关系都好吧。

  又过了很久,他的表妹卫国公主刘鸾及笄。

  因着生的好,又是舅舅和舅母唯一的女儿,卫国自生下来便是万千宠爱在一身。

  好容易到了待嫁年纪,洛阳城中的贵公子全都争相示好。

  可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喜欢他表妹。

  有次宴会,他喝醉了,爬上望楼chuī风,听着下面有两个贵女说话。

  “我大哥还想娶卫国公主,真是做梦!”

  刘然长大后渐渐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兄弟姐妹都真能如手足般亲厚,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她大哥娶不上卫国是必定的,可她这么愤愤然做什么?

  他有些好笑。

  另外个贵女在旁劝她道:“他不过是想娶公主好来继承爵位,可你父亲不一向向着你母亲吗?你气什么?”

  原来是个继室女,看先头夫人生的孩子不顺眼。

  他没了兴趣,把头缩了回去。

  结果,她们的话题索xing转到了卫国身上。

  “……都想娶公主,可公主是那么好伺候的吗?”

  “皇后善妒,举世皆知。公主又能好到哪去?

  谁家要娶了她,弄不好得断子绝孙呢。”

  “我母亲说皇后从前说她嫁给陛下时,陛下还不是天子,所以不许陛下纳妃。”

  “依着这么说,哪还有戚夫人什么事?皇后也就是恃宠而骄。”

  听着她们越说越过分,刘然再也忍不得了。

  这都是谁家女儿?

  未免也太没有教养了。

  皇后和公主是她们能随便说嘴的吗?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她们吓了一跳,抬起脸来四处搜寻着。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阑gān上,充满讽刺意味地冷哼了一声。

  她们终于瞧着了他,脸上顿时惨白一片,慌忙跑开。

  可跑开又有什么用?

  当着他的面说他的舅母和表妹,还想躲过去?

  隔了两日他进宫,便见着那两个贵女跪在却非殿前。

  这倒是打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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