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_斑之【完结】(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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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政治考量吗?

  应当不是况儿,他前世时那般郁郁寡欢哪有权臣的样子?

  也不可能是舅舅,刘秀反悔了河北之王的诺言不说,朝臣们也决计见不得后戚势重。

  那是因为疆儿?

  她还从来没见过因为太子太优秀要把皇后废了的。

  刘秀就是真如此心胸狭隘,可他怎么说服天下人?

  到底因为什么呢?

  要说这世她因为政治原因被废,她倒还相信。

  毕竟,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在弄权。

  可前世的她哪有弄权心?

  暮chūn的太阳很有了些热力,斜照进廊下笼在郭圣通身上。

  没多大会她就被晒的犯起困来,上下眼皮往一块黏。

  也不知道一天天怎么这么多觉?

  明明又添了件烦心事。

  她自己也是又好笑又无奈,努力把眼睛睁大了些和青素说话。

  可睡意涌的厉害,到后来她只瞧着青素的嘴一张一合,说的什么她全不知道了。

  几回jī同鸭讲下来,青素怕她站着睡着了再给绊倒了便上前搀住她:“殿下困了,回去再睡会吧。”

  郭圣通说不,“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青素好笑,哈欠都扯到耳朵根了,还不去睡觉。

  “行,您不睡,那我们走动走动。”

  这个行。

  郭圣通深吸了口气,振作起jīng神来。

  天气很好。

  阿宝和阿贝叔侄俩都躺在毡子上翻着肚皮晒太阳,周海和王珪拿着刷子一屁股坐在狗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给狗刷毛。

  见了郭圣通来,忙起身行礼。

  郭圣通点来点头叫起,蹲下身子来去摸狗。

  阿宝今年九岁了,阿贝也七岁了。

  都是老狗了。

  再也不能像从前那么撒着欢满院子跑了,逢着秋天狩猎的时候两只狗也不上场了,只是去看看热闹。

  疆儿和辅儿心疼他们,也不叫它们再身前身后地跟着了,让养狗huáng门好生伺候着,想睡就睡,想吃就吃。

  康儿自生下来就见着阿宝和阿贝,倒不闹着要自己的狗。

  刘秀说也好:“狗的寿元太短了,阿寿去的时候,岳母都哭成那样。

  将来阿宝和阿贝去时孩子们还不知道难过成什么样子呢,不养也好。”

  是啊。

  不养也好。

  豌豆去了那么多年,配殿里的那窝猫都由橘猫生成了白猫,她还是没法忘记豌豆。

  时不时的便把那香囊里的那缕猫毛拿出来看,独自哽咽一会。

  她真的相信那时豌豆回来过。

  它也知道她舍不得它,所以特地回来看看她。

  可豌豆,你那么可爱,叫我怎么当你没存在过呢?

  光是回味过往的点点滴滴,便足够叫人伤神的了。

  她有些哀婉地站起身来,“早晚多给阿宝和阿贝喝点不加盐的骨头汤,平时多领它们转转,走不动了就不要qiáng迫它们了。”

  阿贝才七岁,还算不得太老,可阿宝没jīng神,它自个儿玩也没意思,便也天天窝着。

  这会见主人要走,也不晒太阳了,一个鲤鱼打挺就跃起来,拿头亲亲热热地蹭了一下郭圣通的腿。

  这模样,怎么能叫人不喜欢?

  郭圣通半蹲下来,来回摸了摸它脑袋:“好狗狗,快躺下吧,我也不和你玩。”

  阿贝真能听懂人话似的,汪了一声便又挨着阿宝躺下了。

  幸好养了阿贝。

  两只狗还能做伴。

  她慢慢地踱了回去,略作洗漱后脱了衣睡下。

  大约是心里还积着事的缘故,这一觉她只睡了一个时辰就睡不着了。

  小时候睡不着时,她也愿意在榻上躺着。

  可现在连最小的刘康都七岁了,她哪还能这么孩子气?

  扬声叫来了青素,梳头更衣了去廊下等着刘秀。

  前世时她有五个儿子,可这辈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四处都乱了套的缘故,她到现在也只有三个儿子。

  三个儿子也足够了,生孩子都是鬼门关里闯呢。

  生那么多光听着就够吓人的了。

  刘疆是长子,打生下来就被天下人指望着,就了东宫后天天都被政务缠着,小脸熬的发尖。

  刘辅和刘康呢,玩心又大,好容易托哥哥的福也分出去单过了,哪还愿意回来听刘秀问课业?

  几天来吃回饭,还算是好的了。

  所以到了现在,又只剩下刘秀陪着她了。

  这样好,前些年他们聚少离多的,趁现在多补回来些。

  可昨天的梦境又告诉她,千万不要想的太好。

  该废后还是得废后。

  她长出了口气,不愿想在他心中到底是她重还是江山重。

  因为,结果是在是太明显了。

  哪来那么多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qíng种?

  若是有,也必然不是刘秀。

  他是个极优秀的帝王。

  huáng昏时,总爱起雾。

  和晨雾不同,晚雾淡的很,也有些颜色,微huáng色。

  似层纱在树梢间穿过,落在花枝上,叫心高气傲的花朵一下给顶开。

  晚霞绚丽多彩的紧,康儿从前有个极恰当的比喻,“就像是一炉宝石倒进去烧了。”

  她等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见着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刘秀回来了。

  她心下的怅然猛地叫风chuī去了许多,欣然浮了上来。

  刘秀快步上前::怎么在这等着?“

  她笑:“估摸着陛下也快回来了。”

  他握住她的手,见不发冰便心稍安:“还难受吗?要不要叫太医令?”

  她摇头:“没有难受,就是总觉得睡不足。”

  睡不足……

  他心里泛开了涟漪,当下却没有多说,“饿了吧?走,用过晚膳朕给你说两件趣事jīng神jīng神。”

  她道好。

  可用过晚膳后,还不等他说话她就开始打哈欠。

  他忙叫人服侍她洗漱躺下,又在榻边坐了好一会,见她睡的安慰才退了出来。

  他把青素叫来:“皇后换洗要是迟了半个月,她自己没想起来你也别提醒她,等再挨上些日子你把太医令传进来,就说把平安脉。”

  青素明白,陛下这是怀疑殿下有喜了。

  只是自三皇子后,一晃七年殿下也再没动静,没确实下来不好声张。

  若是岔了,还不得叫人笑话,殿下又不是缺孩子。

  等进了五月,太医令一来果把出了喜脉,连声道喜,又叮嘱郭圣通要多多卧chuáng休,万不能动了胎气。

  青素忙应是,眉开眼笑地送了太医令回去。

  郭圣通靠在榻上,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她还以为这辈子只有三个儿子呢,这怎么又来一个?

  总不会还是要凑上五个吧?

  她今年二十七岁,也算不得年纪太大,只是想必这胎怀的要比从前艰难很多。

  可一想到到明年二三月,又能添个鲜活的生命,便仍是高兴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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