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薄桑手上微松,被拔下的箭矢掉落在马车边缘,而她自己的身子也微微晃了几晃,最终跌坐在马车上。
祁央终于忍受不下去,几步冲到马车边,上了马车,将人搂在怀里。
仓促间只能撕下自己的衣摆,按在薄桑的伤口处,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薄桑的伤口像是永远止不住血似的,迅速将他拿来捂伤口的碎布染湿,便是他的手上也逐渐布满了她的鲜血。
祁央面色yīn沉,冷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薄桑的身子微微动了动,手撑着祁央的胸口,似是想将他推开,实在是失血过多,没有力气,在祁央看来便与没使力似的。
见自己无力,薄桑也就作罢,只是微微撑起身子,好像是想要让自己显得有气势一些,抬头看着祁央,声音淡淡道:“你想要我如何,我便可如何。”
祁央似是有点明白薄桑的意思。
他可以不顾她she杀段木gān,那她就如他所愿,助他一把,让段木gān死得更透彻一点。
她也知道,他恨透了她,所以可以不顾往日qíng分出手。那她便让自己伤的更重些,好让他心里痛快一些。
微微侧开脸,避开薄桑的视线,祁央才开口道:“我早该明白你是个心狠的人,只是今日才发现你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这般狠。”
“呵,是吗?”
薄桑闻言,却是轻轻一笑,笑出了声。
祁央侧开脸没有看见,要离在马车下方却是看得清楚,薄桑那笑,太过苦涩凄凉。
不过,便是再苦涩凄凉,让他再好奇这二人间的故事,也不能因此耽误了姬凡jiāo给他的任务。
趁祁央注意力还在薄桑身上的时候,要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马车附近的区域。
薄桑那一笑之后,两人之间便开始突然地静默,随后祁央意识到薄桑有伤在身。
还是于心不忍,心中叹了口气,将薄桑横抱起,下了马车。
薄桑很安分地被祁央抱着,视线牢牢地凝在祁央的脸上,虽然她此时只能看到个下巴,但是还是舍不得移开眼神。
好像要将这个人牢牢地印刻在心里似的。
看着看着,薄桑的眼角就不由滑下一行清泪。
她费尽心机,终于找回了他……
而祁央此时,抱着薄桑下了马车,就感觉到了附近qíng况的不对劲,所以也就没注意到薄桑的qíng绪变化。
祁央发现,要离以及要离带来的人,此时都不见了踪影。
这段木gān已死,本来也没什么,就当要离那些人已经完成任务回去了。
关键是,祁央发现他自己带来的人,莫名少了许多。
段木gān死于薄桑之手,那时候双方对峙,段木gān的人手几乎死伤殆尽,祁央自然是记得他自己带来的人还剩下多少,心头的不安感不由越来越盛。
薄桑见祁央抱她下马车之后,就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也意识到事qíng有些不对。
从祁央身上收回视线,扭头看了眼四周,微微抿了抿嘴。
祁央就抱着薄桑就这样站了几瞬,突然感觉到什么,转身绕道被马车挡住视线的另一边。
几辆马车连成一线的另一侧,空无一人。
只有地上死透的尸体,有祁央的人,也有段木gān的人。
但是,祁央清晰地记得地上有些尸体的面貌,在段木gān死时的那一刻,还是活生生的人守在一边。
祁央突然想到消失的要离等人,意识到姬凡毁约的可能xing。
面色有些不好,用心感受了一番四周,还是无法感受到其他人的存在。
但是他却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息不对,有人在暗中锁定住了他。
又抱着薄桑回来原来的地方,发现那一侧的人,也没了。
这才多久的时间,他的人就全死了,如今此处便只留下他与薄桑二人。
祁央心中微沉,提起内力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开口道:“顺安太女难道是要毁约不成,如今在下人手尽亡,我二人早在阁下掌控之中,阁下不如还是出面对在下解释一番,也好让在下死个明白。”
薄桑听到祁央的话语,也有些明白如今的qíng况。
她是早就知道祁央在西周的,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让北戎王将她作为与西周联姻的人选。
但是看现在的状况,她寻到祁央没多久,他们便是要共赴huáng泉了。
与祁央一同死她倒是不怕,甚至还有些庆幸能死在他的身边。
她只怕,祁央大仇在身,不得报仇便要赴死的不甘。
隐在暗处的要离,听到祁央的话,最后还是现了身。
那些人的确是他们动的手,准确说也不是他们,他们可没能耐做到悄无声息。
是姬凡的锦衣卫,锦衣卫一直随在他们后面,没有参与方才与段木gān的人的打斗。
锦衣卫此来的目的,便是为祁央。
“皇子此言差矣,主子答应帮皇子处理北戎来使之事,我等方才不是帮上忙了吗?段木gān也已经身亡。”
祁央听到要离的话语,眸色微沉。
确实,姬凡答应的事她却是派人来完成了。
他也明白要离这话的意思,姬凡答应的事帮他完成了,也同意了与他合作,但是并没有说不对他的人下手。
“所以,太女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离挑了挑眉稍,“主子只是想皇子多留在京都一会儿。”
祁央微微眯了眯眸子,段木gān已死,按照原定计划,他可是就要回北戎策反北戎王了。
姬凡如今是想软禁他在西周吗?
“若是我不肯呢?”
☆、第三百五十六章 往事旧恨
要离闻言,微微一笑,“若是皇子不肯,那我们便只能冒犯了。”
祁央面色不变,但是他怀中的薄桑却是感觉祁央抱着自己的双手微微收紧了一些。
最后,祁央低头看了眼薄桑,曾经不染而朱的唇色苍白一片,眉眼间的张扬也看不见影儿,伤口的血还不曾止住,怀中的人儿孱弱到下一秒就会消失。
祁央的语气有些沉顿,“这是西周的地域,如今只剩我一人,自是怎么也逃脱不开太女的手掌心。
我只有一个要求,先找人帮我医治她。”
这就是说,祁央准备不抵抗跟要离回京都了。
薄桑闻言,眸子微微睁大,看着祁央,可惜失血过多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轻声宛若呢喃道:“不要。”
她不想再有人因为她身陷险境。
此时段木gān已死,北戎王身边没有得力之臣相助,祁央与辅国大臣内外策应,拿回王位得报兄仇,容易至极。
薄桑知道,如果没有她,祁央自身武功高qiáng,又未负伤,独自逃走应是,没有问题。
泱泱西周大国,遍寻一个人还是麻烦的很。
薄桑就在祁央怀里,声音虽小,但是祁央还是听见了。
眸子微微闪了闪,祁央的视线还盯在要离身上,假装没听见薄桑之言。
而要离听到祁央的言语,淡淡看了眼神色挣扎的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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